她会去哪,她那样一个在不带队时比我还两点一线的人会去哪。更令我张慌的是她也没有接我的电话,我也无法定位她的位置,这不科学,也不符合她的性格。虽然放在平常我巴不得她可以在外面多宣泄一点,但是现在我还是不能这样狼心狗肺的放心她离开正常的生活。
最使我焦躁的是我现在什么实际的都做不了,这才是最令我无法忍受的。
可当我走下楼走到外面寻找了半天无果的时候却在灯火阑珊的湖边找到了她——奇怪的是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偌大的湖边有人影闪动。
我真的有些不满很想像她爸一样好好的把她教训一顿,可是看到她眉头紧锁,像是在痛苦的纠结些什么,我最终还是放下了教育她的冲动。现在也只想赶紧走过去看看她是否还好,看到她没有受伤我便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像是被从梦中惊扰般见到我有些张慌只是回答着没有什么。这不禁是我更加的怀疑,可是又知道她真的不想说的话怎么也套不出话来。于是便只是拉起她的手看着湖边的神秘倒影。
“天黑了,我们回去吧。”她轻声的对我说到,然后就径直的松开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不经意就被拉开了一段距离,于是就有些着急的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可能就当作是一次散步吧,我们也难得可以安静的香油这一成个波光粼粼的湖面——不过很快,它就要结冰了,也很快就会有一对一对的少男少女在冰面上滑行拥抱,然后一起跌落冰冷的湖水中。
没关系,会没事的。当年平凡的我也是这样安慰着的。
她回到家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坚持洗完澡,躺到床上,我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可能睡了,也可能醒着。我也就只是在屋外一个人把她放了一天灰白色液体喝完——果然还是到了这种田地,也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令人难以下咽的东西。
吃完也不去收拾,就兀自一人趴在沙发上下棋,在这一个空间之中,安静而阔大,但也没有引发什么不是。自认为我还是钦钦热情的年纪,还不至于到要整天整夜的开着肥皂剧或者养一只闹腾的狗才能打发空虚的程度,不过介于当年因为用狗毛去逗弄她,结果导致她过敏,然后被罚跪一个星期,于是就不再想着这些。
可是深夜之中,我满目清醒,毫无睡意。既无有趣的论文可以**,又没有绚烂的烟花供我观赏——于是悄悄地随手拿来她的相册,像个拾贝的少年一页一页的翻阅着,结果竟大都是她早年和她的学生的合影。看她在带过的一个一个学生在拿到各种五花八门的数学国际奖项之后的笑靥。她也好久没有在生活中这样笑着,可能是不能再像过去一样讲些烂笑话,就把她逗笑了。
这样的生活使我想到了徐志摩,可我一没去过康桥,二没有几个红颜知己,相比之下,还是她更胜任这些。
只是我翻着翻着到最后一页——也只是一种简单的照片,甚至开始被时光冲刷的褪色,可是下一瞬一道翻滚起的火光出现他的面前。闪耀了我的脸庞,也闪耀了那张照片,那时的她还很是青涩,对于现在周身所熟络的一切来说还只是个新人。
于是平静的推开窗帮她把那张照片丢了出去,我心里没有失望,也没有忏悔,只是泯然——只是习惯就好,都一样的。
反正也下定决心要平凡的醒来,又平凡的睡去。
我在这世间的存在相当于质数,所以我并不美化自己心中的孤独,假如像往日我还会有事没事去找人喝个烂醉如泥,然后回家被老婆数落。但是这样的世态下,人心中的孤独只会贝加倍的放大,所以我已经没有四处奔忙的打算了。
但是我没有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上我——可能是爱惜自己的羽翼吧,所以也没有想过要去在这末日中进行交易。但是这天晚上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好,苏先生。我是前来和你讨论关于明日之后的事的。”
“那你现在已经可以挂了。”
“苏先生你好好听完我的一席话你是不会后悔的。”对面那头的声音虽然平实却充满着无比的诱惑性,但是像我这样接受平等观念指导的人是不可能进行视人命如草芥的交易的。
但是说实话现在我还是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接着听下去,可能当时是想为她多找一条路吧,但是却只是花火绽放。
“我们是来向您推荐合适您的献身者。”
“献身者,说法这么高尚吗,那像你们这样的交易者又被如何称呼呢。”
“苏先生,我们只是商人,我们做可以获利的事,除此之外您想怎么称呼都随意。”
“我想知道你们交易的过程。”
“其实很简单,交付定金,礼拜天的晚上我们会让献身者上门奉献生命。”
“你们竟也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将人当做商品吗。你们知道这样做算是违法的。”
“苏先生你还记得那晚祂是怎么说的吗,一切最终要经由献身者的考虑,换句话来说这一切都是自愿的,就像是佛祖舍身救人。因此这种事从情理上是说的过去的。”
“你们能确保我付款后可以确定的生吗。”
“不能。我们所能做出的只是承诺,但在实际的操作规程中会发生什么我们无法担保。”对方的回答果断而坚决。
“信不信我可以到消协去告你们,你们这是欺骗消费者。”
“现在这种事本就处在灰色地带,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给予卖家活下去的希望。在这样的时代里,活下去才有能力谈价值,其余都不值得。毕竟生命和金钱相比孰重孰轻,苏先生应该很清楚吧。”
“呵,这可不能相比——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当前市价大概就是你们夫妻名下的财产。”
我并没有再驳斥到,只是在思考着,但是对方却开始心急了,“苏先生,我认为做这样一场交易对您来说是绝对划算的。”
在短暂的陷入沉凝之后,我最后还是决定了——“对不起,我还是选择想要放弃这次交易。”
“苏先生我想你更清楚知道所谓人的价值,毕竟当年你也是这样过来的,那也不用我再多说了吧。首要的是我们并不是在等你一个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等着。他们的手上也有足够的资本。”
可能是因为穷,所以我放弃了决定,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不掩饰的贪婪,假如接下来行情持续走高的话,他们便可能中断我们的交易,到时候才会真正的一无所获。但追寻根源不过是我早已做好了决定,那样的话就没有什么课计较的了。
“不,就这样吧。”
“苏先生,我想你有你自己的考虑,但并不是所有的发展都会如您所料,我劝您还是早做决定的好,一个人面对最后那天是会很痛苦的。”说完对方便挂断了。
在通话结束之后,我算得上是陷入了思考。我又不愚蠢,自然是听得出他最后一段话的意味。想到那些,我的手不禁提来起来,但是最后却又放了下去。这里的空间依旧维持着可以让人沉寂的氛围,只留下我悲叹世事无常。
但我不想就闲着无事的等待她回来,所以打开冰箱。头脑中一一细数着她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