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了一番,基本定了几条方略。一方面迁走居民,一方面共筑堤坝,疏通河道,挖宽沟渠,泄洪流量,再有就是上游分流,饶是如此,众人都清楚,此次恐怕难免洪灾袭来。粮食如今正是快速生长期,洪水一来恐怕整个平洲会颗粒无收,到时候就算开仓放粮,这么大面积,再到明年春耕,恐怕会耗空整个国库,国库一旦空虚,敌国若趁此来袭,南晋恐怕无力支持。如今之计只能尽量保住一半不受影响。
司徒宗渊回去以后就沉思起来,叶青萝此刻很想看到关于这条河的地图概貌,就大着胆子说:“王爷可有关于这条河的地图概貌,以及周边地形?”
司徒宗渊伸手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张牛皮纸地图丢在桌上,叶青萝铺开仔细看了一下,寒江上游将南晋和燕北隔开,寒江有一条支流流经燕北境内,两个条支流流经南晋,两条其中一条流经天水郡,名为天水河,天水河在天水又有两个分岔,一个尽头流到柳州天泽湖,一个分叉穿过柳州,再到临沂,最后盘山弯道折流到落石山,到了落石山后,分流于各个小河流,布满平洲。如今堤坝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分流口。
叶青萝看了地图,心里有个大概,现在天水和柳州雨一直下个不停,恐怕上游分流已经指望不上。落石山背后是南春郡,南春郡又分大南春和小南春,小南春在西,大南春在东,南春郡和临沂郡,平洲相临,临沂境内有一个月亮湖,湖水口有一条河盘转流进南春,最后进入小南春,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此河地图上有显示,只是不知具体宽窄深度,但是是一条内河,源头是月亮湖,此河流经小南春,有一段河流离落石山很近,叶青萝内心冒出一个胆大的想法,把落石河的水引到这条线上去,只是要凿出一条路,才能引出水来,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此河尽头是何处,要弄清楚了。叶青萝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经典著作——《大秦帝国》,郑国治水,也是开了山道,只是记不清楚书中描写的细节,只记得一是火烧,二是醋激,三是锤敲,方法大致如此,剩下的要靠实地试验摸索,叶青萝心里大致有了一个想法。
司徒宗渊看叶青萝看的认真,并在地图上指指画画,最后将目光停在小南春境内,心神一动,问道:“可有办法?”叶青萝回道:“有个想法,但是还有诸多疑问之处。”司徒宗渊说道:“无妨,说来听听!”
叶青萝指着小南春说道:“王爷请看,此条河流不知流到哪里,从图上看河道也算不窄,若是可以连通落石河可大大缓解平洲压力,只是不知这条河流到底宽窄几何,能分走多少水,再有一个就是落石山能不能尽快凿通,铺上河道。”
司徒宗渊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不要异想天开了,若是把一座山凿通,恐怕得一年时间,况且是几座山相连,物力人力时间如今都是问题。”
叶青萝说道:“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只能另辟新的路径,此次洪灾就算避过去了,下次怎么办?还像以前一样挖宽挖深沟渠?先把那条河的疑问摸索清楚,看能否一试!到时候说不定有解决的办法呢?!”
司徒宗渊略带疑问的看着她,叶青萝一脸神秘的笑容。第二日司徒宗渊就将平洲熟悉水务的水工叫来,并派人去小南春城一趟找几个熟悉水路的,并且将那条河的源头及河道情况都弄清楚。
司徒宗渊带着众人又去了视察了一趟堤坝,只见堤坝内的水越来越混浊,浪也越翻越多,水窝旋转的越来越快,叶青萝问了一下熟悉地形的水工落石山周边的情况,并在他们的简述下画了一幅山脉图,看着山脉图叶青萝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
一行人在周大人的安排下住下,这周围的村民已经迁走大部分了,只有一些强壮会水的男人们留下来了,一方面看着家,另一方面希望能帮上忙,毕竟不发生水灾才是最好的情况。
司徒宗渊命人从城内和周边村民里选出一些人,用麻袋装土的办法来加固一遍堤坝,又命人通知下游水道加快疏通,底下村民知道有位王爷在这里坐镇指挥,都安心了不少,一部分迁出的人在家无事,就去帮忙疏通河道,下游的防汛已经展开。村民都去自己家粮田附近想办法疏通,几个村庄水道沟渠纵横,大家都互相帮忙,司徒宗渊看到村民热火朝天的景象,很是激动,从小在京城长大,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生活状态,也从未领略过田间地头的乐趣,更不知道粮食原来在农民眼中如此重要,简直让他们视若生命。
叶青萝一直跟在司徒宗渊身边,知道他从未见过田间劳作,不知劳动人民的疾苦生活,这些事情不亲眼所见是体会不到了,甚至亲眼所见也不见得能全部体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只是开始而已。假如有一天他手握大权,政令若不是从心底开始发出,或许只会是一纸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