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拓跋信那坚定不移的神情,齐可容心中明白。
他是绝对不会放走她的丈夫熊伯考的。
因为那是他在南域最大、最危险的敌人!
但此时她也只能为她的丈夫,争取这么多了。
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齐可容神情坚定的看着拓跋信说道:
“好!”
“我嫁给你!”
听到齐可容答应的声音,拓跋信高兴的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把这假婚礼做成真婚礼!”
“来人给公主更换婚服!”
............
就这样,在十几名侍女的帮助下,齐可容换好了那件,本就该是她穿的九凰朝阳服。
在众人的注视下,凤撵被重新抬起。
锣鼓之声再次响彻整个街道,庄严肃穆的巨大牌坊再次竖起。
整个婚礼队伍又重新,走动了起来!
只是不同的是,凤撵前面,多了一队森严冷寂的重甲骑兵、后面多了一队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残兵败将!
在庞大的婚礼队伍走完后,整个扶风古城东北大街的青石马路上,到处躺满了残缺不齐的尸体,大量的鲜血四处流淌、染红了整条大街!
跟在凤撵后面的抚边营将士,此时大多已经身受重伤、行动不便。
可他们仍然还是咬着牙,紧随着前面,那雍容华贵的凤撵。
他们知道,此刻倒下就真的倒下了,身后跟随的南域士卒不会介意,给他们来上一刀的!
只有跟着那凤撵上的公主,才能有机会活下去,回到中州!
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体上,有多少道刀伤的顾十七,此刻神志已经有点模糊了。
他和朱慜两人,相互搀扶的,只凭着一点点仅存的意识,在跟着婚礼的队伍前行。
他们不知道要走多久,只知道这条路好长、好长!
长的让眼睛已经有点睁不开的顾十七,都发现周围的同袍们,在不断的减少、掉队!
忽然间,一个特别熟悉、但却又虚弱无比的声音传入了顾十七耳中:
“十七......朱慜......我......先走了。”
“下去.....找霍海.......去了。”
是老什长董剑的声音!
此时同样虚弱无比的顾十七,强撑了一口气,睁开了那模糊的双眼,努力的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他看见的却是,刚刚倒地的老什长,被那后面跟着的南域士卒,一刀穿心的场面!
此时一股的巨大悲愤,涌上了顾十七心头。
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指挥着自己的手和脚,向那杀了老什长的士卒杀去!
但不知怎么,现在的他就是无力抬起自己的双手,而地面的脚也是,竟然只知道机械的前进、不知道后退!
这股巨大的愤怒,一直冲击着顾十七的神志,久而久之让他的神志,变得越来越模糊。
最后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睡过去的。
而一旁早已熟知一切的朱慜,就这样不断的咬着牙,忍着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和心灵上巨大的悲愤!
托着已经昏睡过去的顾十七,不断前进。
直到到达这个婚礼队伍的终点--梧桐圣殿!
原本没有资格进入圣殿的抚边营将士,现在被拓跋信按上了一个大周朝使臣的身份,进入了梧桐圣殿观礼。
可刚进圣殿的抚边营将士,就被安排到了,圣殿的最角落处看管。
只不过此刻的抚边营中,也没有几个人有力气去观礼。
都想静静的躺着、躺着.......
这场南域最为盛大辉煌、别开生面的婚礼,就在这尊严神圣的梧桐圣殿中举行了。
拓跋信如愿以偿的,迎娶到了大周朝的嫡长公主齐可容!
他的王图霸业,也将就此展开。
只属于西陵氏族的王朝霸业!
.........
三天后,扶风古城的一处营房中。
从沉睡中醒来的顾十七,呆呆的看着自己满身的白色绷带。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恍惚间顾十七回忆起了,老什长董剑被杀的场景,历历在目,就好像刚刚发生了一样,
心中再度涌起了巨大悲愤,顾十七不断地翻腾着身子,蠕动着。
剧烈的响动,惊醒了旁边熟睡的朱慜,醒来的朱慜一脸欢喜的叫道:
“十七你终于醒了!”
“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吓死我了!”
“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说着说着,朱慜一脸欢喜的脸上,竟然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水。
“那南域的军医说:你要再醒不过来,就要烧了你!”
“你真是吓死我了!”
看着朱慜又哭又笑的表情,悲愤万分的顾十七,顿时心中好受了许多。
紧接着顾十七向朱慜,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许多困惑:
“朱慜咱们这是在哪?”
“老什长怎么样了?”
“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擦了擦眼角的朱慜,跟顾十七慢慢说道:
“十七,咱们现在被拓跋信,安排到了扶风古城的,一处兵营营院中休整。”
“而老什长他,已经被南域的士卒烧了!”说道这,朱慜声音不禁的哽咽了起来。
“其他战死的抚边营将士,包括雷清泉将军,也被一起烧掉了。”
“现在包括你在内,活着的抚边营将士,仅剩十八人!”
被这一消息震惊到呆了一下的顾十七,大声反驳道:
“我记得还有二十几人的!”
“还有二十几人的.......!”
不停的哽咽的朱慜说道:
“是!”
“是.......有二十几个,但他们都和老什长一样,掉队了!”
“最后活的走下来的,只有咱们十八个人”
此时已然接受了真相的顾十七,万念俱灰、不知悲从何来。
朱慜接着说了下去:
“拓跋信,他已经和公主成婚了!”
“他以南域西陵王朝皇帝的身份,写了一封国书--要和大周朝永结同好、互不侵犯!”
“让我们回去交给当今圣上!”
“公主也写了一封家信,同时要交给圣上。”
停顿了一下的朱慜,不再哽咽的说道:
“十七!我们要回家了!”
“我们要回孤云城了!”
“我们要回中洲了!”
........
“我听张营佐说,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启程了。”
“我们将要走大路,直通偏域关的大路!”
“我们这次不止带着拓跋信的国书、公主的家信、还有南域西陵王朝的通关文牒!”
“一路上再也没有人敢阻拦我们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