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走出好几步了,钟予箐见司徒承迟迟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只好主动提出来:“你放我下来吧,我骑我的皮皮虾回去就好。”
“皮皮虾年岁尚小,方才可能有点被吓着了,”司徒承从容不迫的告诉她。
钟予箐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这大白天的,自己一个成年人让他这么搂着,不光她难受,他骑马也不方便不是,便又向司徒承提议:“那我下来牵着它走,顺便安抚安抚它,可以么?”
不幸再次被司徒承义正言辞的驳回了:“我们还是少生些事端,尽快回府吧,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现第二波刺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被你搂着最合适呗!
被司徒承困在怀里的钟予箐,生气的像一直快要炸掉的河豚,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而佳人在怀的司徒承,却美得像吃了蜜似的,怎么也掩不去唇角的笑意。
回到府门口,司徒承刚放开胳膊,钟予箐便迫不及待的从马上跳了下来,从阿申手里接过自己的皮皮虾,牵着走回府里,一路上帮它顺了顺毛,还说了很多安慰的话,感觉那场厮杀应该不会给它落下心理创伤后,才牵入马厩。
钟予箐走回前院的时候,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好事如她,自然要围上去一探究竟。
围在外层的一个伙计,见钟予箐努力的踮着脚尖往里张望,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热心的分享给她:“这里原来放着一堆木材,刚挪开了,发现墙角边儿上有个洞,还不知道洞里面住的是什么哩。”
钟予箐喜欢兔子,一听到洞,便先入为主的觉得有可能是兔子。但在外面实在看不清楚,便干脆拨开人群,往里头挤了挤。
回到府里后,司徒承还惦记着答应过要请钟予箐吃好吃的,便想问问她喜欢吃什么。在前院找了一遍,怎么也找不见她人,只得扩大了寻找范围,很快在偏院发现,去往马厩方向围着一群人,忙走去察看人群里是否有她。没想到,不仅有,还是在中间最受瞩目的位置。
众人发现侯爷突然降临,忙自觉给他让出一条宽道来。
司徒承缓步上上前,只见钟予箐跪在地上,一只眼睛用手捂着,另一只眼睛堵在墙角的洞口处,往洞里探望,并认真负责的向围观群众实时播报:“感觉有东西在动诶,就是里面太暗了,看不清楚是啥。”
“拿个铁锹,把洞撬了,不就知道是啥了嘛。”旁边有人提议。
钟予箐觉得这个提议有点暴力,没有同意。起身往后退了退,发现这洞的口径,跟自己的胳膊蛮契合的,便撸起袖子,就要往洞里面伸,嘴里还说着:“我来摸一下,就知道里面是啥了。”
见钟予箐已经不满足于只是用眼睛看了,司徒承赶紧上前拦住她:“别莽撞,里面说不定有蛇。”
“怎么可能有蛇呢?蛇窝我见过的,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钟予箐不以为然的回过头嘲笑司徒承。可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忍不住有点隔应的,胳膊临探进去之前,又不放心的对他交代:“万一我被咬一下,记得给我算工伤啊。”
司徒承哭笑不得的劝阻她:“劝你最好别下手摸,想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是用拿铁锹刨出来比较稳妥。”
钟予箐从来就不是乖乖听话的主儿,依旧我行我素的要下手:“用铁锹就把人家的窝给弄坏了,你看这洞的大小,跟我的胳膊多配呀!”
司徒承见实在劝不动她,只剩下在她身后叹气了。
钟予箐最终还是把胳膊伸了进去,并且摸到了里面的东西,一边摸,一边生动的表述自己的感受:“不是蛇诶,摸上去温温的,软软的,感觉应该是一窝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司徒承扶着额头提醒她:“兔子怎么会跑到家里落窝。”
“怎么不能啊?你看你这院子这么大,里面花花草草那么多,还有果树跟菜呢,小兔子来这儿落窝,不是很正常嘛。”钟予箐分析的头头是道。
司徒承见她已经认定摸到的是兔子,懒得跟她继续争辩,索性闭口不言了。
既然没感觉到危险,钟予箐便多摸了几把,方意犹未尽的收回胳膊,起身对司徒承说:“我们养它吧!”
司徒承回她:“它的窝就在这儿,本来不就是我们在养着吗?”
“可是我想让它在阳光下生长。”钟予箐语气娇糯的说。
司徒承目光慈悲的看着钟予箐,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她知道,她刚刚摸到的,绝不可能是兔子。
此时,有人取了铁锹过来,开始顺着洞口挖,大伙儿围在一边看着。很快,那些被钟予箐摸过的小东西被挖出来了,整整齐齐的摆在地面上。形态上倒确实如她所形容的那样,在瑟瑟发抖,不过不是小兔子,而是一窝毛都还没长齐的小老鼠。
钟予箐最隔应老鼠了,在目瞪口呆中回忆了一下刚刚体验过的手感,顿时觉得右手的几个指尖,乃至整个手臂都是麻的,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觉袭遍全身。一回头,就近趴在司徒承肩头做痛不欲生状:“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用刀把我这只手砍下来吧,下手利索点儿。”
司徒承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憋住不笑,伸手在她后背轻拍着哄道:“不就是碰了几只鼠崽吗,不妨事的,我现在就命人打一缸水过来,给你好好洗几遍……”
围观的群众都傻掉了。小钟师傅再一次用实力向大家证明了,‘他’在侯爷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啊!这要随便换个人,敢这么趴在侯爷肩膀头上,绝对早被侯爷一巴掌拍出翔来了,而侯爷非但没有拍‘他’,居然还那么温柔的哄‘他’,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钟予箐难受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声音呜咽着对司徒承说:“别那么麻烦了,还是直接砍了吧,回头我去医院让大夫给我安个义肢,今天要是不砍了他,非把我隔应死不可。”
在司徒承的示意下,早有人去将水打好。司徒承半搂着钟予箐走近水缸,握着她的手一起放进水里泡着,而后,对那些仍企图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下令:“都散了吧。”
待所有人都散去后,司徒承低着头,认真的把钟予箐右手的每个指尖都轻轻揉搓了一遍,像是上面真留下过什么污渍似的。
任钟予箐反应再迟钝,也早已察觉出不对劲来了,愣愣的看着司徒承低垂着的侧颜,心里一阵激荡,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才想起来制止他:“你让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