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厮杀声,终于惊动了据点里面的同事。宋处长和袁仕仑等人出来察看,发现被众刺客围在中间的是司徒承和钟予箐,立刻取了强弩前来帮忙,在他们的干预之下,很快便将刺客歼灭干净。
钟予箐虚弱的倒在地上,胸口全是血,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已经有些泛白。
没了刺客的威胁后,司徒承蹲下身,动作轻缓的将钟予箐搂在怀里,眼睛里满是心疼,热泪,一滴一滴落在她脸上。
看司徒承竟为她伤心到落泪,钟予箐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再次溢了出来,忍着剧痛劝他:“别难过,我没事的,只是有一点点疼而已。”
“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回府。”司徒承温声劝钟予箐,并打算抱她起身回府。
钟予箐虚弱地摇着头劝他:“不用的,我们那儿的医疗条件更好,回去缝合一下,输两天液就好了,还不会留疤,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司徒承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问:“你现在就要走吗?”
“嗯,执行完任务,我就该回去了。”钟予箐回司徒承。见宋义林过来查看自己伤势,忙又问宋义林:“宋处长,霜洋回来了吗?”
宋义林神色担忧的回她:“一早就出去找你了,还没回来。”
因为还担心着司徒承的伤,钟予箐便拜托宋义林:“那麻烦你们,把司徒侯爷送回府去吧,他伤的也挺重的。”
这样的安排,司徒承不愿意接受,固执的看着钟予箐说:“你和我一起回府。”
钟予箐能感觉到,此刻的司徒承,已经紧张的连呼吸都不稳了,猜想他应该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便骗他说:“听话,别再浪费时间了,也再别让我为你担心,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司徒承神色执着的问。钟予箐又忍不住害怕了,怕他会一直等自己,便又补了几句:“不过,不会以现在的样子回来,很可能会换成别的样子,偷偷的看你一眼就走了,我们部门管的很严,不能私自乱来的。”
从钟予箐的眼睛里,司徒承看到了不诚恳的颜色,让他不得不对她的话产生怀疑:“你确定,不是在骗我吗?”
如果偷偷的看他一眼就离开,他也可以接受的话题。钟予箐相信,自己是能够做到的,便硬挺着宽慰他:“我不骗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知道,你在战场上向来视死如归,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的长久一点,刀剑无眼,你要惜命,要记得你的死活,有人在乎。”
司徒承特别听话的点头答应她:“我会的,我会平平安安的,等你回来找我。”
在侯府门口等了半天的陈霜洋,迟迟不见她回来,只好无功而返。半途中,见一处房舍浓烟滚滚,忙过去帮忙灭火。待火势灭了,回到据点,却看到钟予箐半死不活的靠在司徒承怀里的画面。
陈霜洋皱着眉头几步走过去,不由分说的从司徒承手臂中,强行把钟予箐揽到自己怀里来,站起身便走,边走边愤怒的责备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钟予箐声音怯弱的对陈霜洋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走出几步后,陈霜洋突然回过头,问宋义林:“宋处长,这里有急救箱吗,我需要在这边帮她紧急处理一下伤口,再带她离开。”
“有有有,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宋义林对陈霜洋说,然后,转过身对袁仕仑交代:“仕仑,驾车送司徒侯爷回府。”
满身血迹的司徒承,眼睁睁看着钟予箐被抱着进了据点大门。他傻傻的以为,这只是一场短暂的分别,却没想到,因一念之差,而放走了她,待再想将她找回,竟成了一件痴心妄想的事。
陈霜洋抱着钟予箐回到据点,因为伤在胸口上,旁人不好下手处理,宋处长在把急救箱送来放下后,主动离开了房间,留下陈霜洋在房间里帮她止血、清理伤口。
陈霜洋认真将伤口处理干净后,暂时用止血贴封在上面,待全神贯注的做完这些,发现钟予箐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凌乱的情绪之下,不禁又附加了一层心疼,歉疚的对她说:“你受苦了,刚刚是我不对,不该那么凶你。”
而此时的钟予箐,已经虚弱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了让钟予箐尽快得到救治,陈霜洋借助据点的联络设备,先和总部取得了联系,把她负伤的消息发送回局里,让局里尽快安排好救护车。之后,又匆匆和据点的几个同事道了别,抱着钟予箐进入了时空仓。
时空仓将两人带回到现代。来不及向上司做任何汇报,陈霜洋分秒必争的抱着钟予箐出了设备科,在设备科小哥的指引和帮助下,径直踏上了等在门外的急救车。
钟予箐胸前的伤口,因这一路来回颠簸,早已裂开,渗出许多血来。救护车上的护士不得不再次为她进行止血。到了医院,又马不停蹄的将人推进了手术室。
钟予箐在手术室的这段时间,陈霜洋去为她办理了住院手续,之后,又抽空给郑处长打了电话汇报情况,做完这些,方又去手术室外等她出来。
这一天,对陈霜洋来说,实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清晨跑去司徒候府找钟予箐,却怎么也见不到人开始,到中途帮人救火,再到看见钟予箐身受重伤、昏昏欲睡的靠在司徒承怀里……这一桩接一桩的闹心事,搅得他应接不暇,直到这一刻,才终于让他喘上一口气,但也只是喘口气而已,因为还没有看到钟予箐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他的一颗心,仍为她高高悬着。
钟予箐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已是当天半夜,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陈霜洋。
当时的陈霜洋,正愣愣的坐在床边发呆,发现钟予箐醒了之后,静静的和她对视了几秒钟,眼眶逐渐有些湿润起来。
钟予箐主动开口和他说了第一句话:“对不起。”
陈霜洋没有理会她的道歉,只轻声问她:“疼吗?”
“疼。”
人醒来了,也知道喊疼了,说明已经脱离危险了。陈霜洋心头的担忧顿时减轻不少,想要责备她的冲动,又难以克制的翻涌上来:“你不是答应过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