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司徒承说的那么轻松,钟予箐含蓄的暗示他:“就怕你找不到。”
司徒承乐观的回她:“不怕的,只要这世上存在这样一个地方,我便能找到。”
钟予箐被他的盲目自信感动的想哭,泪光闪烁着对他说:“那我就祝你好运吧。”
钟予箐闭门造靴一事,司徒承之前并不知情,只是刚刚发现,她铺的摊子还挺大的。床上、桌上、窗台上,到处摆满了各种材料,光靴底就有好几个,而且大小不一,便问她:“这些马靴都是给谁做的?”
钟予箐如实告诉他:“有你的,还有阿甲他们几个的。”
司徒承听后,霸道的向她宣布:“你只负责做我一个人的便好,其他的,我来帮你做。”
“你会吗?”钟予箐有些信不过的问他。
“你可以教我。”司徒承甚有底气的回她。只要有她在身边陪着,让他做什么都没问题。
钟予箐心想,我自己都是个二把刀呢,还教你。做出来的马靴还能穿吗?
而且,如果全都让他来代劳的话,就不能算作是她的心意了,便在简单犹豫了一下之后,对司徒承说:“这样吧,其他人的,我们俩一起做,至于你的,我一个人包圆了,好吗?”
此提议甚合司徒承心意,所以答应的飞快:“嗯。”
二人既商量妥了,便面对面坐着,一起动手忙活起来,因为双方都没有经验,做什么都是凭感觉来的,但愿做好的成品穿上去,不要太伤脚。
两人在烛光下忙活了很长时间,直到司徒承见钟予箐好像犯困了,哈欠一个连着一个的打,便强行把那些半成品收起来,催促她尽快睡觉:“好了,该休息了,剩下的明天再做。”
钟予箐确实有点撑不住了,送司徒承出了房间后,关好门熄了灯,立马躺下睡了。
可能是因为心里还装着没完成的事,钟予箐醒的非常早,天刚蒙蒙亮,就一个人在房间又忙了起来。终于,赶在用早饭之前,把四个护卫的都做完了,感觉再给她大半天时间,司徒承的也不成问题。
眼看胜利在望了,颈椎酸痛的钟予箐,走到外面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正要回去接着干,被她听见两个人在亭子里嘀咕什么,内容貌似和她有关:
“不会吧,你真把人给赶走了?”
“看你说的,怎么能叫赶呢,我只说钟小师傅有事出去了,让他改天再来。”
“那可是钟小师傅的师兄诶,你也不怕回头被钟小师傅知道了,去侯爷那儿告你一状,侯爷有多看重他,你是见过的,绝对够你受的。”
“那我也是为咱侯爷考虑呀,他的那个师兄,一看就对他不怀好意。”
……
钟予箐越听越不对劲,霜洋来府里找她了?
来不及找那两个护卫算账,钟予箐慌慌张张的跑去大门外,那里早已经没了人影。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走远?忙又折回府里去牵皮皮虾,恰好被四处寻她不见的司徒承看到了,忙走过来问她:“你要去哪儿?”
钟予箐焦急的回他:“我师兄来找我了,我要去据点一趟。”
司徒承忙说:“你等一下,我陪你去。”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钟予箐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他。
司徒承却霸道的从她手里抢过皮皮虾的缰绳,不让她动,回头对守在府门口的护卫说:“速备马来。”
直到那护卫去将马牵过来,司徒承才把缰绳还给了钟予箐,随她一道出了门,马不停蹄的往据点方向奔去。
一路上,钟予箐都在想,说不定能够在半路追上陈霜洋的,可是追了一路,却都没发现陈霜洋的影子,眼看再往前走两三百米,就是据点了,也就是这一带鼎鼎有名的宋方士的府邸。
钟予箐刚准备放慢马速,却不防,身旁的司徒承突然向她飞扑过来,两人一起跌下马去,落地时,由于脑袋和身子都被司徒承护着,倒没什么大碍。惊魂未定下,她看到无数支飞箭如骤雨般铺天盖地而来。
司徒承迅速回身,将手中利剑挥舞的滴水不漏,奋力抵挡了半天,这波来势汹汹的箭雨才停下来。
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匹马,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箭杆,还有那一个个往外洇着血的箭孔,钟予箐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司徒承的保护下,躲过了一劫。
刚从箭阵下捡回一条命,接下来,便要步入白刃战了。钟予箐分明感觉到,较昨日那场刺杀而言,这次的情况要严峻多了,应敌的只有她和司徒承两个,而那些刺客却好像永远也杀不完似的,前仆后继、源源不绝的向他们涌过来。
司徒承是天生的将才,在无数次死里逃生的战争的洗礼下,早练就一身虽千军万马当前,尤泰然自若的胆色。这些小打小闹的江湖刺客,压根儿不曾放在眼里。只是身边人的安危,成了他最大的顾及,与众刺客周旋起来,难免有些被动,时有腹背受敌之感。
很快,刺客们便发现,这个号称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也是有软肋的。他的软肋,便是与他同行的那个人,攻击此人,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众刺客便纷纷把主意打到了钟予箐身上。司徒承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保护钟予箐身上。自己这边却疏于防范,以致顾此失彼,险象环生。
在掌握了司徒承的心理后,那些刺客便不厌其烦的使用声东击西的招式。假意攻击钟予箐,却在司徒承搭力营救时,趁机暗算于他。在这种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司徒承身上,而在他严密保护下的钟予箐,却不曾受到半分伤害。
司徒承身上每多一个伤口,钟予箐的心就跟着揪一下,脸上逐渐挂满了泪痕。她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恨自己荒废了那么多的时光,没能把功夫练的炉火纯青些,在这种生死关头,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拖他后腿,让他替自己挡住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而她,又怎么忍心看他屡屡代自己受伤。
终于,在又一次有人试图偷袭司徒承时,被钟予箐奋力挡住了,只不过,方法有点笨,是直接挺身挡上去的,鲜血,瞬间渗透了她的衣服。
司徒承惊愕的看着挡在身前的钟予箐,还有她那沾满了鲜血的衣服,顿时红了眼睛。
方才,因为怕伤及身侧的钟予箐,在与众刺客招架时,司徒承一直比较克制。直到这一刻,他看到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倒地,霎时间,整个胸腔填满了杀意,出手皆是狠招,剑风所过之处,无一人能幸免,惊得众刺客纷纷后退,停在数丈外,不敢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