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高声嚷了一嗓子:“谁拿我裤子了?”音色透着未成年的稚嫩,非常容易辨别,一听就是盛桓。
“再好好找找,你那裤子别人又穿不上,拿了也是白拿。”一名年龄稍长些的士兵回应他。
“我刚刚就放在这边的。”盛桓焦急的说。
“急什么啊?实在找不到就光着回去,你一个小孩子,谁还能笑你不成。”
此话说完,便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大笑声。
“你为什么不光着回去啊!”盛桓气急败坏的吼道。
……
单是从对话内容听来,钟予箐大约猜出,肯定是有人在拿盛桓取乐,把他裤子藏了起来。
出于对这位未来丞相的呵护之意,钟予箐对司徒承说:“以后管管你手底下那些兵,少让他们欺负盛桓。”
司徒承虽然不大明白,钟予箐为何会对盛桓如此看重,不过还是宽慰她:“放心吧,整个大营除了阿甲,没人能欺负得动他,最后吃亏的,肯定是那些拿他开涮的人,不过,你上午不是还想教训他的吗?”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这小孩儿是个人材,好好培养,以后可堪大用。”
“是吗,照你这么说,我儿子岂不是遇到对手了。”老婆还没娶进门,司徒承便已经开始替自己不存在的儿子忧虑起来。
钟予箐十分无语的对司徒承说:“人材跟人材,也是不一样的好吗。”
“怎么个不一样法?”
语言描述这一块儿,钟予箐不太擅长,便从路边捡了个小棍,在地面上画了一个洗脚盆大的圆圈,对司徒承说:“如果盛桓的才能是这么大的话,那你家儿子的才能,就有……”一边说着,一边围着司徒承画了一个直径差不多有两米的圈子。
圈子画完,话音才收尾:“这~么~大。”
“那我呢?”司徒承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的圈圈有多大。
钟予箐想了想,把棍子给扔了,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对他说:“喏,这就是你。”
司徒承静静的看着那块石头,发呆良久。最后,告诉钟予箐:“那上面有鸟屎。”
钟予箐狠狠瞪了司徒承一眼,把石头给扔了,拽过司徒承袖子,狠狠擦了擦手,迈着大步往前走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又走了不短的距离,司徒承担心累到钟予箐,便体贴的向她提议:“累不累,要不我来背你吧。”
“不要。”钟予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么?”司徒承问她。
“我怕将来有一天,你的夫人问起,她是不是你背过的第一个女人,到时候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不是钟予箐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钟予箐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对司徒承而言一直是个迷。不过,有一件事他十分确定,自己是认定了非她不娶的,便语气坚定的对她说:“我会告诉她,她是我此生唯一背过的女人。”
钟予箐愣了一下,假装没听出其中深意,将自己置身事外的问他:“那你不是在骗人吗?”
她要故作糊涂,司徒承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淡然回答:“我是不是在骗她,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说话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放有一只雕琢精致的白玉簪。
本想取出玉簪,帮钟予箐插在发髻上,却发现这姑娘太懒了,发髻都没有好好挽一下,只是将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根本没留插簪子的余地,司徒承索性把东西塞到她手里了。
钟予箐接过玉簪后,看了又看,喜不自胜的说:“好漂亮,什么时候买的啊?”
“昨天。”
钟予箐惊讶的抬头看着他问:“你昨天跑出大营,还跟人打了一架,该不会就为了买这支簪子吧?”
司徒承回她:“不是,是有正事要办,回程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个,觉得你戴上应该好看,所以就买了。”
对这支簪子,钟予箐自然是喜欢的。只可惜,再喜欢也不能随意带走,为了防止司徒承再送一些其他的,便提前跟他打招呼:“这个我就先收下了,不过,以后千万不要再给我买任何东西了。”
一听说不让花钱买东西,司徒承好像挺不大乐意的,追着钟予箐问:“为何?”
钟予箐本来想直接告诉司徒承,这里的东西,她一样都带不走。后来想了想,敏感时期,还是别一直提‘走’这个字眼了,省得他又跟她玩儿变脸。便换了种说法:“我师傅不准我们乱收别人东西的。”
“夫君送的也不能收吗?”
又来了!先前背地里喊她夫人的事儿,都还没顾得上跟他算账呢,改自称她夫君了现在又。
“再敢乱占我便宜,信不信我踢死你。”钟予箐脾气暴躁的警告司徒承,甚至右脚已经跃跃欲试的抬了起来。
在挨揍这种事情上,司徒承倒是出人意料的积极,听说钟予箐要踢自己,忙急不可耐的往她跟前凑了凑,大方对她表态:“只管踢吧,踢完你归我就行了。”
“怎么,你还想讹人呐?”钟予箐满是提防的往后缩了缩脚,生怕他真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上自己。
“跟讹人没关系,忘了跟你说了,我这辈子只给我夫人一个人踢,你要是踢了我,不就等于是默认了愿意做我夫人吗。”司徒承厚颜无耻的为自己的碰瓷行为,套上了一层看似挺占理的歪门邪说。
一听这话,钟予箐吓得赶紧把脚放回到了地面上,气急败坏的对他放狠话:“愿意你个头,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治你了,回头我让甲哥替我踢你。”
司徒承笑着提醒她:“你是嫌阿甲瘸的还不够厉害吗?”
啧,她怎么给忘了,阿甲的腿还瘸着呢,不能帮她踢人的。
钟予箐不得不放过阿甲,另寻别的复仇门路,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合适的,只好屈尊降贵的跟司徒承打商量:“我不踢你,锤两下总可以吧?”
见钟予箐既渴望诉诸武力,却又舍不得搭上她自己,纠结的要命。司徒承便谆谆善诱的做起了她的思想工作:“何苦让自己那么憋屈呢,做我夫人又不会让你吃亏,到时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想怎么样都随你处置,多划算啊。”
随她处置?那是不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