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钟予箐琢磨,照司徒承这周而复始、延绵不绝的接吻风格,持续到天亮都有可能,得想办法速战速决,这样两人还能早点休息。
于是,她出其不意的反守为攻,避实就虚,仿佛在这一场小小的较量中,她才是当仁不让的主宰者,直到把司徒承摁躺在枕头上,才气息紊乱的撤回嘴唇,对他下令:“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剩下的办个分期,改天补给你。”
这一次,司徒承终于肯乖乖听话,为双方盖好被子后,自她身后牢牢的抱着她,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睡去。
第二天一早,钟予箐眼睛还没睁开,便听见外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还以为又闯进来刺客了,赶紧起身出门去支援。
打开门才发现,是司徒承跟墨虔在院子里对招儿呢。尽管地点不同,对手也换了,但这眼花缭乱的场面,让她感觉似曾相识,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司徒承和伍长卿较量的那一幕,心头也不由自主的涌起浓浓的哀愁。
其实,两人之所以大打出手,还是墨虔一再挑衅求来的。
这些年,因为父亲的漠视,甚至是蓄意加害,墨虔从不敢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的野心,一直是以纨绔形象示人的。只能在私底下里悄悄精进自己的技能和体魄,一刻也不敢放松。
所以,尽管已掌握了不少的谋略和战术,武力也非凡人所能及,却一直没机会跟真正的强者过招。
这天一大早起来,刚好碰见司徒承在晨练,难免心痒,非要跟他一较高下不可。
两人难舍难分的拆了半个时辰的招,招式上暂未分出胜负,不过,体力上的差别,倒是逐渐显露出来了。
司徒承常年出入沙场,即便是不打仗的时候,杀敌的本事却从放下过。所以,论持久战,墨虔还不是他的对手。
留意到钟予箐从房间出来,司徒承主动结束了战斗,目光温存的看向她,发现她眉目间的忧郁后,脸色也情不自禁的深沉下来。
墨虔也看出钟予箐有些不对劲,明知道她对自己无意,还是厚着脸皮跟她开玩笑:“怎么了腮红,怕我吃亏啊,别担心,就哥这一身本事,揍他还是轻轻松松的。”
钟予箐迅速掩藏掉伤感的情绪,满脸嫌弃的告诉墨虔:“你想多了,大清早就在这儿叮叮咣咣的,就没想过有可能会打扰到别人睡觉吗?”
墨虔许是不要命了,又或者有严重的妄想症,压根儿不考虑司徒承在一旁站着,张口就想占钟予箐便宜:“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呢,过了门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赖床了啊!”
司徒承倍感不适的清了清嗓子,暗示墨虔:“你要是觉得没打过瘾,不妨直说,我不介意再赏你一顿。”
墨虔不服气的反驳他:“说的叫什么话,为什么不是我赏你一顿。”
司徒承气定神闲的表示:“我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习惯。”
“切,明明是你先退出不打的。”墨虔颇有底气的摆出事实来。
司徒承却道出一个更有说服力的事实:“你现在说话就已经在大喘气了,我再不结束战斗,你一个堂堂匈奴太子,有可能就要累到当众吐舌头了。”
当众吐舌头?那不是狗才干的事儿吗?
墨虔很确定,他被狠狠的羞辱了,忍不住气急败坏为自己做辩解:“瞎说,我体力足着呢,你不信咱俩再比试比试。”
看墨虔幼稚的在那里叫嚣,司徒承无奈的摇了摇头。拼武力技不如人,吵起嘴来,倒是所向披靡,真是服了。
抱着不跟傻子一般见识的心态,司徒承走过去拉着钟予箐的手就要回房,顺便教导她:“以后记得离傻子远点。”
钟予箐立刻夫唱妇随的答应道:“哦,好。”
墨虔很是看不惯俩人粘粘糊糊、同仇敌忾的样子,心理不平衡的在俩人中间挑拨离间,语气哀怨的对钟予箐说:“好什么好,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这还是你昨天晚上亲口给我说的。”
钟予箐这会儿完全把墨虔当透明人了,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乖巧的跟司徒承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因为之前吃过断章取义的苦头,司徒承对墨虔使出的雕虫小技,也完全不放在心上,体贴的问钟予箐:“什么事?”
“吃完早饭,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啊?”
司徒承毫不犹豫的回:“能。”
“可能会有点远呢。”钟予箐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司徒承温柔备至的回复:“无所谓,不管你想去哪儿,我都乐于陪你。”
俩人这气氛,会不会太甜蜜融洽了?这种时候,又怎么能少得了煞风景的角色。于是,墨虔站出来了:“等等,你们俩怕是忽略了一个小细节,你们现在待的是我的地盘,我还没发话呢,你们谁都走不了。”
司徒承充满蔑视的回头斜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问他:“你同不同意有何区别。”
这也太嚣张,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墨虔觉得,有必要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便说到:“想硬闯是吧?行,你看我给你变个小戏法哈。”
说完,墨虔连拍了三下手掌,顷刻间,从四周冒出来好多弓箭手。
钟予箐抬头四周巡视了一圈,得有好几百号人,这要真动起手来,墨虔一声令下,他俩不得被扎成漏勺?
钟予箐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登时头皮发麻,对墨虔说:“你这阵仗弄的,也太铺张了吧,再说了,你让他们一直在暗地里躲着吗?累不累呀?”
从小到大,墨虔见过的女人可谓不少,但像钟予箐这么会心疼人的,还是头一回遇见,深感自己没喜欢错人,为了让她放宽心,便说道:“还好啦,我都是让他们三班倒的。”
听完墨虔的解释,钟予箐欣慰的点点头:“算你还有点儿良心,不做压榨自己手底下兵的事。”
司徒承无语的瞅了一眼自家那个傻媳妇,真是憨到家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处境,是操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