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承好整以暇的停在那儿看了好久,想看那小方士最终会如何化解。却没发觉,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干过这么无聊的事了。
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一只手突然递到钟予箐眼前。
“来,上我的马。”
钟予箐激动的看过去,发现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是坐在马上的阿申。这意思,分明是邀她和他同骑一匹马呀。虽然,以她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她还是想再等等看,说不定有更好的选择呢。
见钟予箐面露迟疑,阿申忙向她解释:“阿田一早就出去勘察了,他托我对你照应着点儿。”
钟予箐听了心下一暖。看来昨天那话说的没错,阿田果然是这侯府心肠最好的人了,就连出门,也不忘托旁人来照应她。之后,她有些难为情的问阿申:“没有别的马了吗?我自己也会骑的。”
阿申告诉她:“有是有,就是还没被驯服呢,太烈了,恐怕你骑不了。”
钟予箐随手指了指门口,有个人牵了一匹马站在那里,但观察此人的穿戴,明显有别于这些整装待发的卫兵,目测应该是留在院子里的。便问阿申:“那匹马有人骑吗?”
阿申看了一眼,说:“有,那是侯爷的马,你就别惦记了。”
钟予箐听后,便不再抱幻想了,也不好意思再挑三拣四了,果断抓住阿申伸过来的手,认镫上马。
当初从据点出来的时候,陈霜洋只顾拿着粉扑在钟予箐脸上、脖子上下功夫了,没管两只手。后来,她自己也延续了只往脸上和脖子上涂粉底的习惯。所以,她的双手看上去还是白白净净的。
阿申乍被她握着,分明觉得是一只女子的手递到了自己掌中,忙惊讶的问她:“诶?你手怎么这么细嫩?”
钟予箐在阿申的身后坐稳扶好后,反应极快的回他:“炼丹熏的。”
“那你怎么没把脸熏白一点?”
钟予箐回答不上来,索性发脾气威胁人:“你再说我可下去啦!”
阿申听了哭笑不得,心想这小师傅也太有意思了吧,还威胁人,他也不想想,到底是谁为了混进出城队伍,急的汗都出来了。
自从看到钟予箐上了阿申的马后,司徒承便没兴趣再看下去了,阔步走出大门,骑上护院为他备好的马,直接催马启程。
出城约二十余里外,有一片绵延四五里地的茂密树林,队伍走近树林一带的时候,从林子里迎出来三个人,钟予箐从阿申身后探出头看了看,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阿田。
两方接上头后,阿田走至司徒承身前禀报:“属下已仔细勘察过地形,林子北段,的确设有一处院落,目前院内是空的,据阿由带过来的消息,那伙人会于酉时在院内汇集。我们的人,可在院落东西两面提前设好埋伏,院子的南面,有一条河挡着,至于北面来路,阿由已率人在暗处守严了。”
酉时在院内汇集?
钟予箐对于古代时辰所对应的时间,掌握的不是很牢,需要从子丑寅卯一步一步推,便不厌其烦的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得出结果后,嘟囔了一句:“那不是天都黑了?”
钟予箐真的已经很小声很小声了,但还是被司徒承听见了,也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坏情绪,没来由的扭头斜了她一眼,才转过去对众卫兵发号施令:“众人下马,将马牵至隐蔽处拴牢,留下三人看守,其余人随我前去树林设伏。”
众卫兵纷纷下马,钟予箐忙也从马上跳下去。
出门在外,很多人应该都习惯跟较熟悉的人凑在一块儿,至少钟予箐是有这习惯的,见阿田出现了,便很自然的跟他靠的比较近些。
见阿田找了一块被杂草掩盖的大石头后面躲着,钟予箐仗着自己瘦小,不占地儿,懒省事儿的跟他躲在了同一块石头后面。想着目标人物还要好几个时辰才出现,便小声问阿田:“我们是在等谁呀?”
阿申也声音很小的回她:“近两年,有一个不明组织活动猖獗,四处借传道之名,推谋反之计,该组织发展神速,只短短两年,信徒已遍布数州,根据情报,这个组织各地的领头人,将于今日在这里汇集,着手商议谋反之事。”
钟予箐有些担忧的问:“我们带这点人够吗?”
阿田自信的回她:“绰绰有余。”
两人正有来有回的聊着,钟予箐忽然想起来,她跟来这里的目的,好像是为了保护司徒承,应该离保护目标近一点才对呀,忙四下搜寻司徒承的身影,当她从一片一米多高的杂草丛后面发现目标后,毫不犹豫的对阿田挥手白白,奔向司徒承那边去了。
司徒承一脸防备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钟予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又想干嘛。隔了半天,阴阳怪气的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在我这儿,比在阿田那儿要受欢迎些?”
这个司徒承,该不会以为她是因为受到他强大的魅力所召唤,所以才跑到他身边来的吧,那误会可大了。不忍看他继续这么膨胀下去,钟予箐不甘示弱的反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从阿田那儿跑到这边来,是因为我喜欢跟着你,而不是因为我想要保护你?”
被钟予箐这么一说,司徒承居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倒不是因为误会什么的,而是因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用‘喜欢’这个词。虽然,还是出自一个奇奇怪怪的小爷们儿之口,虽然,和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压根儿不沾边。但他就是固执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勾了一下。
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蹲守在某处,真的是一件令人备受煎熬的事,枯燥不说,刚坚持一会儿就开始肌肉酸痛了。而且随着中午的接近,气温也上来了,钟予箐了无生趣的伏在草丛里,昏昏欲睡。司徒承见状,语气不善的提醒她:“要实在困了,就回府睡去,敢打呼噜惊动了目标,你以后就不用出现在侯府了。”
在司徒承充满‘善意’的刺激下,钟予箐仿佛又涨了点儿精神,努力抬了抬眼皮,向他声明:“我睡觉不打呼噜的。”
司徒承又苛刻的补充道:“磨牙也不行。”
这人怎么这么烦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关键她也不磨牙呀。钟予箐不甘心一直处于被欺压的状态,反过来问司徒承:“你说别人磨牙,是不是因为你睡觉老磨牙啊?”
“没大没小。”司徒承以此当作自己的回答。顺便敲打一下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小方士。他可是战场上令敌方闻风丧胆的战神,平常可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哟,说不过人家,就开始拿身份压人啦。钟予箐鄙夷的横了司徒承一眼,把后脑勺转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