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徒侯府众人和由墨虔带领的一帮弟兄,人均一匹高头大马跑到野外集合,个个身背箭筒,手执弯弓,预备着大显身手。
就连明显比众人小了好几号的盛桓,也在一身得力行头的装衬下,看上去派头十足,英姿勃发。
而钟予箐在换上了颇具民族特色的衣饰后,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异域女子的韵味,对面的墨虔眼睛都看直了。
按理说墨虔身为一国太子,什么美女没见过,可他像是故意找不自在似的,夸张的摆出一副几百年没见过美女的样子,直勾勾瞧着钟予箐。
司徒承不动声色的驱马往前挪了两步,挡住了某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勾不到人的墨虔,忙也跟着往前挪了挪。
这么一来,连盛桓都看不过去了。
侯爷身份尊贵,抹不开面子跟墨虔翻脸,身为未成年的盛桓却没那么多顾及,大大方方的问墨虔:“墨虔太子,你真的是叫我们过来游猎来的吗?”
墨虔听了盛桓对他的称呼,感觉特别不顺耳,不爽的皱着眉头命令他:“叫什么太子,叫姐夫。”
钟予箐担心墨虔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好好的组团游猎,有可能就变成大型斗殴现场了,他个人挨顿揍倒没啥,属于咎由自取,但殃及无辜就不好了。
为了能顺顺利利打上猎,钟予箐亲自出马对付墨虔:“我说墨虔太子,你要是打算把游猎项目变成真人对决,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连件铠甲都没穿,一会儿要是受了伤,可全赖你啊!”
墨虔大言不惭的夸口道:“不用紧张,有我在,你看他们谁敢伤你。”
钟予箐不给面子的反驳他:“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紧张呢好不好,胡话张嘴就来,你是不是看我们家侯爷长得帅,所以觉得他脾气也应该很好啊?劝你千万别这么想,他发起火儿来老凶猛了,我怕你招架不住。”
在钟予箐不着痕迹的赞美下,司徒承那张原本黑到不忍直视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好看了,甚至还微不可见的扬了扬嘴角。
墨虔不以为意的说:“没事的呀,你们家侯爷这不也没说什么嘛。”
“我们家侯爷是没说什么,他都是直接动手的,到那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
听不惯钟予箐话里话外一直向着司徒承,墨虔开始吃醋了,别扭的说:“切~说得跟谁怕他似的,我还正想找个机会跟他再切磋一次呢。”
墨虔在那里巴巴的说个不停,大有舌战群儒的气势,钟予箐甚是不耐烦的透露出了想闪人的意思:“所以说,你实际上是召集我们陪你打嘴仗来了,那我们可不奉陪啦。”
墨虔才不相信她会真走,依旧不紧不慢的调侃她:“小样儿吧,还威胁我,跟我说两句话还委屈你啦。”
这家伙是不是不识数?他是说了两句话吗?明明已经啰哩啰嗦老半天了好吧!
就连以沉默寡言形象示人的司徒承,都忍不住发话了:“可以开始了吗?”
遭到群起而攻之的墨虔,有点小郁闷,烦躁的宣布:“开始开始!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话音未落,一群早按耐不住的护卫们顿时纵马疾驰而去,奔向四面八方寻找猎物去了。
很快,某片草丛里的一只兔子被锁定了,盛桓和呼延昇几乎是同时看到的,也都双双搭好弓箭准备射击。
墨虔刚好也在不远处,轻轻清了清嗓子。
身为墨虔随从多年的呼延昇,向来对主子的各种小动作异常敏感,听见他清嗓子,便暂时停住了动作,回头看向墨虔,发现他表情并无任何异常,甚是悠然自得的看着别处。
呼延昇正对墨虔此举感到不解,下一秒,便听见另一边有人喊。
“钟姐姐,你看,我射到了一只兔子。”
呼延昇仿佛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家太子胳膊肘往外拐,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他未来的小舅子射到目标,太可恶了,鄙视他。
自那天两人偷偷跑出大营开始,盛桓对钟予箐的感觉,已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在一点点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善意后,更是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成了姐姐,一遇上让自己喜悦的事,便忍不住想跟她分享。
钟予箐跟盛桓的距离并不近,大声鼓励他:“做得好,再接再厉。”
“好!”盛桓激动的答应道,并着手寻找下一个目标。
过了没多久,又听见墨虔喊:“姐姐你看,这只野鸡也是我打到的。”
钟予箐继续鼓励他:“矮马太厉害了,你这是一出手便不同凡响啊!再多打点儿,争取够我们侯府的人饱饱吃上一顿的。”
听姐弟俩隔空喊的热火朝天的,墨虔也不甘寂寞的加入了喊话阵营:“对啊,小弟,多打点儿,争取够我们所有人吃一顿的。”
听见墨虔的声音,钟予箐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到她身边了,便不是很友好的问他:“你们太子府的人都是吃素的吗?”
墨虔当然听出,她是在暗示他们打猎水平不行,自己打不到猎物,就过来蹭他们司徒侯府的,便故意跟她装糊涂:“吃啊,不过也搭配肉的,整天吃素的谁受得了。”
钟予箐知道,墨虔之所以离她这么近,就是想有事没事跟她闲扯几句,可关键是她没兴趣,不得不赶紧想办法,让他离自己远点:“想吃肉自己打去,别指使我们家小孩儿。”
墨虔目光幽怨的瞥着她说道:“小气鬼,一会儿我打头野猪送到你跟前,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钟予箐不耐烦的催促他:“去吧去吧,我等着你的野猪。”
这男人真是激不得,三言两语下,墨虔便斗志满满的拎着弓箭消失了,钟予箐也终于心满意足的重归清净。
很快,钟予箐的第六感就告诉她,这份来之不易的清净,很可能是个错觉。
果不其然,一回头,就瞧见司徒承正在身后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呢,望的她心里毛毛的,锁着眉头问他:“你不去跟着人家打猎,偷偷跟着我干嘛?”
“放心不下你。”司徒承淡淡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