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水自北向南缓缓地流淌。
郝大奶奶突然病倒在医院里,小英,鹃儿轮流守候。
袁翀因听到奶奶突然病倒的消息,走路赶得太急,不小心摔下陡坡而跛了脚,不得已在家休息。
王兰儿知道后急匆匆的赶到医院,进门后没有和田小英说话,只是看了她很久!
当着郝大奶奶的面,田小英没把她的真实病情告诉王兰儿,只是说偶染风寒感冒而已。其实,经过诊断,奶奶得的是子宫壶部肿瘤。考虑她年岁巳高,体虚无法手术,只有让她尽可能欢乐地度过最后这一段时光!
袁翀虽然每天去看望奶奶,但他也不知奶奶的实际病情!
奶奶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很安详,好像没有痛苦,好像她早已知晓自己的病,只是不说而已!
“奶奶,”田小英抓住奶奶的手,奶奶伸出瘦削的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端详了她很久很久!
“奶奶是有心事,我不愿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袁翀是我一手扶养长大,看不到他结婚生子,我心里难受啊!”
”奶奶,你是我的亲奶奶,现在不要逼他,我们结婚是迟早的事,你只要把身体治疗好,保养好就行了,其实结不结婚我都是你的孙媳妇,难道不是吗”?
“奶奶,你吃水果”,何鹃儿打断她们的说话。
奶奶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何鹃儿转过身去,背着她,稚嫩的眉梢沉思。
输液管里的药液有条不紊的滴着……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偶尔的点星灯火都在为这魔鬼般的黑夜点缀着容颜。在它坦荡的胸怀里,行驶任何一种运动,都能引起或大或小,无尽的积怨!
黑它浸蚀了人类近乎一半的时间!
周围的群山如庞然大物,咧开它们硕大的嘴!
轩辕镇死一般的沉寂。
东首的那间平房里还亮着灯光。那射出来的光线,把院内照的清晰可见。鹃儿轻轻的把大门打开,走近袁翀的房间,轻轻推开门:
“翀哥,你还没睡啊?”她来到了他的床头。
袁翀闭着眼,好像在沉思。
“你的脚可痛了,我帮你揉揉吧!”说着她便坐在了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按揉着袁翀的裸关节,那动作轻之又轻柔而又柔。
“不,不要,你去休息吧”!袁翀收回右脚。
“我不困,”她又去拉那只右脚。
“快去睡吧!”
“翀哥,你想着你的事吧!这样揉揉,可以减少你的疼痛”,鹃儿的脸涨得通红!
她反复用手指在踝关节处轻揉、轻搓、轻点、轻按,有条不紊。这好像是一种暗示,这是什么按摩?袁翀又收回了右脚:“快去睡,快去睡”
“感觉如何?”娟儿傻傻的看着他!
“赶快去睡觉,”他突然大嚷,鹃儿吓了一大跳。
“不,我不走,翀哥,我要为你揉到天亮,我不会觉得累,”她又伸出手把那只受伤的脚拉回到胸前。
袁翀两眼盯着她。
“快去休息,听话,不然明天就叫你回去”
“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陪你。”
半小时后,袁翀睁开眼睛:“世上许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你虽然对生活的环境有了持平的认识,其实在生活中还有许多不为你所知的东西,去休息吧,听话。”
“翀哥,你明白了吗?”
袁翀苦笑了一下!
鹃儿走后,他起身栓门。
有几位客户卖废品?小英回去了。
何鹃儿在守着奶奶!
可能是太累了,没休息好的原因,田小英突然晕了过去。好心人马上把她扶进屋。可是没多久,有人飞跑进屋,急切切地说,郝大奶奶出事了。
她来不及向卖破烂的几位农人说话,便昏昏然朝医院跑去!
原来,娟儿给奶奶送饭时,却不见了她的踪影。找到镇西头老宅时,却发现郝大奶奶口吐白沫直挺挺地躺在堂屋中央,身下铺着一张草席,身旁放着一瓶空着的“敌敌畏”农药瓶。她马上喊人把奶奶抬进医院进行抢救。
奶奶咬紧牙关拒绝洗胃。只是用两只眼睛盯着袁翀,嘴唇在打颤,脸色铁青,极具痛苦!
田小英:“奶奶啊,你为何要这样做啊?”
袁翀:“奶奶,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该死,”啪啪啪几声袁翀打了自已几个耳光:“我求求你奶奶,让医生给你洗胃吧!”
鹃儿:“奶奶,奶奶”
医院里围满了人。
“翀翀一一翀翀儿,奶奶知道一一自己一一的一一病病病,奶一一奶不一一不不行一一了,我一一我一一一我我让你一一答应一一我我我一一一件一一事,”
郝大奶奶有气无力看着袁翀。
“奶奶,你说,奶奶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袁翀声嘶力竭。
“我我一一我,”奶奶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响,她慢慢地伸出颤抖着的手臂,抓住小英的手又慢慢的把她的手放在了袁翀的手上……
郝大奶奶闭上了眼睛,抓住小英手慢慢松了下去!
“奶奶,奶奶,奶奶,奶奶,”袁翀拼命的呼喊着奶奶!
人们同情的流下泪水!
突然狂风怒吼,树枝飘摇,天地间一片昏暗,树叶乱舞,飞沙走石!
郝大奶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