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昨天怎么回的屋里?莫休已经不记得了,暗叹这两天喝了太多的酒。挣扎着爬了起来,昨晚上衣服也没有脱就倒下了,莫休自己也感到无奈,醉酒也不是他想要的。突然想起今天还要站岗,连忙向着屋外跑去。一口气冲到了瞭望塔,爬了上去,只见着王小平哈欠连连:“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困死了,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动静,我要先回去睡觉了。”说完便熟练地爬下了瞭望塔。
莫休盘坐着,瞭望塔是用木头堆砌的,四周的木板不高,刚好露出了莫休的头,时不时看向西方的森林里。今天陈寻应该是在另一座塔上值班吧,想着便向村西的瞭望塔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赵钱就是在这里被杀死的吧,莫休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血迹,想来是已经被他们擦拭干净了。
木制的楼梯响起了,“吱——”的声音,不一会一个小脑袋就冒了出来,“莫哥哥!”
灵儿也爬上了瞭望塔:“早上灵儿见莫哥哥走得那么急,肯定没有吃早饭,”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了几个包子,包子还腾腾地冒着热气,一时间香气扑鼻。灵儿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哨所里晃荡,跟着唐叔学习做饭,倒是把他的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今儿一大早,唐军和队长两人便急急忙忙地去了队里也不知道去做些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哨所里的伙食自然而然地就由灵儿来掌管了。
灵儿一脸期待地看着莫休:“好吃吗?这可是灵儿亲手做的哦!”
看见灵儿,莫休总觉得宋二叔昨天晚上对自己讲了些什么,好像还拜托了一天了一些事。可是讲了什么,莫休一句也想不起来,头疼!莫休的喉咙动了动,露出笑容:“好吃!”
“我就知道莫哥哥一定喜欢咸菜馅的!”
灵儿没做多久便又回去了,莫休盘坐在高塔上,看着云起云落,时不时站起来舒展筋骨。“轰隆——”忽然间,天地间落下一道巨响,骤雨降临,“哗哗——!”雨丝练成幕布,挂在檐间,让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了起来。万物都娇羞的藏了起来,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了幕布之后,没有虫鸣,也没有鸡叫,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雨声和惊雷。莫休看着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灵儿中午的时候冒着雨来送了饭,又离开了。莫休独自一人坐到了傍晚,待到王小平来瞭望塔换岗的时候,暴雨停了。惹得王小平一阵抱怨,冒着雨前来,结果刚到的时候暴雨停了,直呼亏大了。莫休走在被大雨刚洗过的路面上,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独有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马贼虽然被抓的抓,杀的杀,但是莫休的心里不祥的预感仍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烈,像是最近有着什么大事情要发生。踏进院子便闻见了浓浓的饭菜香。莫休笑着说:“灵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莫哥哥快去把桌子抬出来。就要开饭咯!刚才王小平哥哥先吃过了。陈哥哥今天一天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有看到他吗?”
“没有。”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一刻莫休仿佛看见了一幅恬淡的田园画,她在家里洗手作羹汤,他办完公事踏着风雪归来。“宋虎也不在吗?”
“他呀,今天不值班,一大早就被一群小孩子拖着去河里摸鱼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到饭点了估计也快了。”
莫休将因为下雨搬进屋内的大木桌子搬到了院子里,就听见了宋虎的大嗓门:“今晚上吃什么?好香啊!”
“有昨天晚上剩的猪肉咧!还炖的小菜豆腐汤。”灵儿刚刚说完,赵厉与唐军风尘仆仆地从门口走了进来。“队长好!”众人齐声道。
这样子,偌大院子再也不显得孤寂,充满了生气。唐军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便说:“灵儿这手艺可以出师了,都快比得上唐叔了,你叔叔我就快没有用武之地咯!”灵儿不好意思地笑着。宋虎帮着灵儿将菜全部端了上来。赵厉直接走到了木桌旁坐下:“莫休!后天去一趟队里。”“是!队长!”莫休连忙应到。
“接着!到时候他们查你,你就给他们看这个。”莫休接着的是一块黑色的金属灵牌,一面大大地刻着两个草书字——天齐。另一面刻着像是一个徽章似的图案。
......
夜三更,被暴雨浇灭的虫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叫个不停。他们的乐队仿佛又壮大了不少。莫休起身穿好衣服,他知道他必须得去一个地方。暴雨后的夜晚有着些许凉意,月色正好。莫休没有提灯笼,接着月色摸到了酒窖里取了一小壶酒出来。
从村东出去,又转向东南方。借着月光依稀可以辨认羊肠小道。莫休紧紧地把酒抱在怀里,沿着河边的小道前行,行了几里路,便看见一朵朵荷花冒出水面,在微风中摇曳,舒展着婀娜的姿态。起起伏伏,那是花海的波浪。点点淡黄色的荧光,与漫天的繁星和银白色的月亮相映成趣,朦胧缥缈得不似人间,像是一幅荷塘月色图。视野里漫漫的全是荷塘。
池塘里有着一条白色的金鱼,摇动着鱼尾,慢慢地有动,好像在飞翔。看到如此美景,莫休不安的心平静了不少,这一切都能让人感觉到宁静与祥和。
池塘边蹲着一位素衣青年。青年看清来人,不由有些哭笑:“我不该来与小青告别的。”这个池塘是他们俩偶然间发现的。那时,两人把别人家地里的菜全部给摘了,结果被宋爷爷打骂了一顿,于是伤心的两人怀着心中的愤愤,便约定好离家出走,两个孩子向沿着一条几乎荒废的小道走啊走,小孩子哪能知道自己走了多远。饥寒交迫的时候看见了满眼的荷塘,便被眼前的宁静所感染。小青也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发现的。小青很有灵性,两人就像养了只小宠物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小青只有在三更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他时候无论怎么呼喊,小青就是不出来。这么多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散就散。所以,莫休知道若是最后还有机会,那么他一定会出现在这儿:“我以为你会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