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柯岳不经意间嘬了一口艾如许手边的奶茶。
艾如许被试题弄得焦头烂额,哪里注意到奶茶不奶茶的:“啊,是,怎么了?”
柯岳又喝了一口:“没什么啊,就是问问。”
“好闲哦你。”
柯岳不顾她的抗拒伸手把她头揉乱了:“什么态度啊你,礼物还想不想要了?”
艾如许摆足了十足冷漠的态度:“不要了!对我来说,月考成绩好一点就是最好的礼物!”
“哦,这样啊。我记得上次有个人和我说,逛商场的时候看中了一块手表,很想要但是买不起……我想想啊,是谁说的呢……”
“是我!”
柯岳惬意地伸手搭在她椅背上,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微笑,慢条斯理地说:“啊,是如许说的呀。怎么,刚才不是还铁骨铮铮的嘛?”
艾如许翻了个白眼,翻脸如翻书:“爱送不送。”
柯岳顺手拿起奶茶:“真的?其实那块表我后来去看过,真漂亮啊,那个设计……”
“……假的。”
“知道该怎么做吗?”
“……”
“柯岳哥哥,我想要礼物。”
柯岳遗憾地喝着奶茶想,不行,叫的次数太多了,傻丫头现在都不脸红了。
不好玩。
艾如许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柯岳哥哥,你现在干嘛呢?”
“喝奶茶啊。”
“你点奶茶了吗?”
柯岳说:“没有啊,我点的雪顶,已经喝完了。”
冷不防一个抱枕就砸在他脸上,手里那只剩一个杯底的奶茶“啪嗒”掉在地上。艾如许趁他还懵着,站起来居高临下把抱枕摁在他脸上:“‘喝完了’你还喝!你喝的是我的奶茶!一口都没给我留!”
柯岳被珍珠呛到了,疯狂咳嗽,一下子还真没力气推开她。
“如许如许!咳咳咳!你先……咳咳……先停……咳……”
艾如许置若罔闻,又耍苦肉计,坚决不上当。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柯岳无奈,顺了口气后连人带抱枕抱住她:“好了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再给你买一杯好不好?”
艾如许愣了一下后拼命开始挣动:“你放开我!你干嘛!”
他俩闹出的动静不算小,奶茶店里的客人也不算多,仅有的几双眼睛齐齐盯向这边,就差在脸上写“我要看八卦”几个字了。
艾如许顿时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把散乱的头发掖回耳后,说:“你先放开我,我不打你了。”
柯岳像个痴汉一样犹豫了几秒,才放开她:“我放开了啊,你不能打……嗷!”
从奶茶店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柯岳推着车在艾如许旁边走着,讨好道:“如许,还生气呢?”
艾如许捧着一杯柯岳“赔”给她的奶茶,没好脸色地说:“你说呢!”
“我说你不生气了。”
“……”
“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别呀,如许。”柯岳把车横她面前,“气就是气,不气就是不气,哪有我说什么是什么的?你说对不对,如许?”
艾如许绕了一个弯继续走。
“如许,奶茶你也喝了,胳膊你也拧了,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艾如许其实早就不气了,本来也就没认真同他生气嘛。只是想看他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现在目的达成,自然没有再得理不饶人的道理。
“我没……”
“你再气我就不给你买礼物了。”
“……”
“嗷!”
柯岳直到把礼物送到艾如许手上,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又挨了一下。
艾如许说:“呵,男人。”
————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柯岳趴在栏杆上轻声背着《谏太宗十思疏》。
天气越来越冷了,门窗紧闭的教室里弥漫着让人烦闷的气息,他觉得还不如到走廊上吹冷风,顺便还想趁着天没黑背背课文——理科班的晚自习嘛,背东西?不存在的。
旁边趴着以前的同桌潘思凡,他也在背书。
“啊!”柯岳突然长叹了一声,吓得潘思凡手一哆嗦,课本跌落到栏杆外的花坛里。
“大佬,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月考没考好啊?”潘思凡一边撑着栏杆翻出去捡书,一边无奈地问。
翻回来的时候又听见柯岳感叹道:“思凡啊,我觉得我完了……”
潘思凡粗鲁地抖了抖书,发现已经无法挽救那块砸在土里的部分,于是随手合上,做好充当“知心大哥哥”的准备:“怎么了?天塌下来似的。”
柯岳翻了个面,手肘撑住栏杆,说:“我喜欢上我好朋友了。”
潘思凡闻言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哦。”
“‘哦’?!”柯岳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并且纯纯的少男心被这个人嘲讽了。
他很尴尬。
可潘思凡只是冷漠地说:“我以为你和艾如许已经确定关系很久了。”
柯岳说:“我还没说是谁你就知道了呀!”
“呀”你个大头鬼,你刚才那个语气我差点以为艾如许怀孕了好吗?
关于“有一个人设和皮下完全不符的同桌/朋友是什么体验”这个问题,没有一个人能比潘思凡更有资格回答。
出于对傻子的关怀,他只是在内心疯狂吐槽了一番,然后和善地说道:“你是不是傻逼,全班都觉得你们两个谈恋爱了,只有你以为自己是在单恋。”
柯岳的书也掉到走廊外面去了,对此,潘思凡只是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