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着三个月的大战,剩下的身经百战的人们,褪去了青涩与对战场的无知,变成了精锐中的精锐。
离开了残酷的战场,众人并没有多么高兴,因为熟识的面孔越来越少,一切思念与想说的话都沉在了心底。
篝火的火焰不断随风摇摆,映照在众人的瞳孔中,是疲乏与劳累。
“前面就是狼居胥山了。”霍去病说这话的时候,难得眼光里又恢复了神采。
“嗯呢~”少棠只是简单的应答。
“到了那里,要举行一场祭天封礼,然后,就是去到不远处的姑衍山,在哪儿最后举行一场祭地禅礼,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明白了~”少棠点点头。
“我驱逐匈奴,从来不是为了什么祭祀。”霍去病突然如是说道,瘫靠在椅背上,双手枕着头,看向天空。
“我知道,但圣上还是信了那帮神棍的话,不然......也不会百里加急送诏令过来。”
“为了节省时间尽早回去支援,你留在狼居胥,而我会率领羽林军前往姑衍山,两地将一同举行。”
“嗯,切记不要恋战,两山虽然近,但是中间一带过于空旷,若是匈奴将我们截断了,很难支援你们。”
霍去病扬嘴一笑“这一点我明白,不必担心。若敌人来袭,切记按我所说的,迂回纵深,观察匈奴最薄弱的地方,利用骑兵完成穿插打击。”
少棠嘴角一撇,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不以为意的笑容,“我可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是啊,就快跟我一样了。”
......
马蹄滚滚,带着硝烟朝着姑衍而去。
少棠立于万军之前,目送着他们,想来以霍去病的神勇之姿,还有羽林那帮肉盾莽夫们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祭天封礼,启!”少棠喊道。
身后闷雷炸响,并逐渐开始加快了速度。鼓声,号角声交错,宛若绚烂的吟诵。
两根冲天高的细长紫黑色点燃,徐徐灰烟弥漫天际。
此时,是日出前七刻。
天空呈现蒙蒙的微蓝,宛如太阳初醒,一身神力虚弱,无力照耀天地。
地上摆着七组神位,皆用天青色缎绸搭成了临时的神幄。正上摆着皇天上帝神牌位。
其二,是日月星辰和云雨风雷为从位。
军中钟声响起,少棠缓缓来到祭坛边上。
随即,是一瞬的万籁俱寂。钟声止,但万鼓鸣!
身若雷霆,烟云缥缈。红罗飘扬,旌旗蔽空。
听得后面的动静,疾驰着的霍去病面不改色,冲着军士喊道“全力加速!”
“是!全军加速!”
......
与此同时,四千里外的长安,原本正是大雨,忽然的放晴了。
朝堂之上,刘彻正欲群臣议事。忽的云开见天日,原本被雕刻在房梁圆柱之上的虬龙宛若鲜活了起来,侧耳隐隐听去,好似有阵阵龙吟。
院子里,
霍光正和翠衣蹲坐在池子一侧,一株新苗被安置在这片小地上。
小光嘟着嘴说“你浇太多水了,等下小苗被你淹死了。”
“才不会”翠衣一口咬下竹签上的圆圆的糖葫芦,满不在乎。
只见小苗忽的朝气蓬勃,霍光揉了揉眼睛,并没有发现小苗与刚才有什么变化,但确实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这株小苗似乎,额,似乎更强壮了几分。
......
从今以后,这块土地收归我强汉所有。
少棠心中忽然骄傲了不少。只有亲身经历过沙场的人才能理解到土地对于民族的重要与宝贵——那可是拿着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填上去才换来的。
很庆幸,这一次,她不是一个追忆者或是旁观者,而是切切实实的参与者。
“这样,那些埋骨于此处的战士们,也算得上回家了吧。”少棠喃喃自语说道。
“将军,左面发现浑邪王和左匈奴王联军,右边发现了休屠王余部,怎么办?”
身后有人从外急匆匆跑了过来禀告。
“嗯?”少棠眉头一皱急忙下楼,取来纸笔一边写一边发号施令,“全军准备作战!”
快速写完,少棠将信件交给一个将士,说道“快快送信去卫将军那儿,请求小股兵力增援。”
“是!”将士退后,赶紧跑了出去。
“上马!”少棠冲全军喊道。
众将士急忙收拾好祭祀之物,仅有炊烟下的火堆还在不断地燃烧。
大军前面,左右两股军队逐渐重合在了一起,大部分都在向这边杀来,但却仍然还有一部分径直冲向了姑衍山。
这一次,他们学乖了,兵马未近,乱箭先行!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强弩实际是被羽林军给带走了。没有采取冲锋,这倒让汉军能减少很多损失。
“举盾迎敌!”少棠说完,紧张地望向北方孤零零的高山。
“将军,那帮人果然来了。”身后马成跟了上来。
霍去病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恐怖的面具把马成吓了一跳,不得不说虽然一起共事作战了这么久,但还是没做准备还是会被惊吓到。
“快马加鞭,到时一切从简。”说完这些霍去病一记马鞭抽下,胯下神驹不由加快了速度。
“是!”
......
“杀啊!”
叮叮当当,刀光剑影。
双方都已经减员惨重,少棠这边,取掉阵亡和离去的羽林军,仅剩下三万,而对面是浑邪,休屠,和原本应与李广作战却不知怎的绕过来的左匈奴王部曲,共计八万有余。
敌我漫天箭雨洒下,一个匈奴正拔剑冲向面前的敌人时,忽的身上嗖嗖嗖飚起三道血流,双目渐渐失神,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汉军这边,总体是一个大型的方阵,其内分割而成各个小方块。
战车最前,骑兵其次,而后是步兵。井然有序。中间骑兵举盾,便能很好的抵御空中散射的白羽箭。
战车突刺,滚轮上燃起着奔腾的火焰,所到之处,匈奴纷纷绕行,来不及跑开的,就只能以血肉之躯去迎接这炽热的战车了。
相较而言,匈奴的作战方式就要简单得多了。
就是纯粹的暴力与纯粹的武力。以多打少,残刃蛮横。
只见匈奴将一个将士扑倒在地,将一柄铁剑置于身前,挡住了匈奴的弯刀。而这个时候,匈奴人的先天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匈奴汉子一脸冷笑,眼神里越来越兴奋,宛若狼群遇到了待宰的羚羊,牙齿即将割破他的血管,品尝到那带着腥味的香醇。
刀子越来越近,长剑的一侧已经碰触到将士的脖颈,肌肉凹陷,一股鲜红逐渐流了出来。
将士心中一狠,惨笑一声,“战歌应颂大刀环,誓灭匈奴弗入关!”
匈奴正诧异这人死到临头还能吼得出来,忽得手上一松,心中大喜往下一阵用力。
噗!刀刃轻易穿透皮肉鲜血飚出。匈奴汉子舌头伸了出来,贪婪的舔舐面上的热血。
他想站起来,肚子上一痛,他垂下头看去,只见身下的尸体手持着一柄短剑,直挺挺的放在身上,也正是这柄短剑在自己乘势向下刺去的同时,穿透了自己的皮甲。
眨了眨眼睛,下一秒,他的头颅被经过的汉军骑兵一剑砍下。
.......
“舞剑~”霍去病立于山头,冷静地看向山下无数将自己团团包围的匈奴。
找到了一处空地,几个士兵夹好简陋的祭坛。祭坛上放着用于供奉的猪头,火坛,以及其他事物。
霍去病缓缓拔剑,剑刃出鞘。
他的速度忽然加快,腕处扭动,长剑如同灵巧的纤蛇。
脚步交错,气沉丹田,合乎太极之道。
时而疾雨,时而舒缓。
战鼓阵阵,脚下千军万马袭来,喊呐声震天,然而去病却置若罔闻,不动如山。
羽林重骑摆好军阵,将山头团团围住。
盾牌背后,马成看了一眼山脚下冲上来的匈奴,倒吞了口唾沫。
“怎么,怕了?”一旁曹参拍了拍他的肩头。
“放你娘的屁,老子才没怕。”马成撇撇嘴。
“嘿嘿~”曹参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握紧手中的刀刃,鼻尖一滴汗珠坠下,落在了脚边上的一株草叶之上。
“行吧~那就!杀啊!!!”
——(分割线)——
最近事情有点多,妈妈明天要做手术,所以不知道明天的更新时间。也许等下还有一章,我努努力。
各位欢迎去评论区见个面呀,好久不说话,想你们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