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婢女,果真不仅仅是婢女这么简单,只这幅容貌就足以冠盖六宫。
难怪孟庭晚特地去她宫中提醒她。
“是庭晚伤的么,定然是不小心。姑娘这伤可要尽快上药,不要留疤才好。”
沈阿娇到底是不是婢女身份陈宣柔不清楚,便唤得姑娘怕惹姜昱乾不悦。
“丽妃可以回宫了。”姜昱乾出声赶人。陈宣柔面色尴尬地起身离开,“喏。”
“婢子,便也退下了。”沈阿娇见陈宣柔离去,拿起托盘起身离开。
姜昱乾打开汤盅,舀了一勺燕窝放进口中,温度算是刚好,他没有为难沈阿娇。
抬眸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身影,收回视线。
“陛下没有怪罪吧。”
殿外,季德九看着出门而来的沈阿娇。沈阿娇摇了摇头。
他吩咐着等候在外的宫女,让沈阿娇将托盘递给她,不用再跑一趟御膳房,又将一小瓷瓶递给沈阿娇。
“快将脸上上药吧,可别毁了。”
看着沈阿娇不过刚进宫脸上就留下的伤,季德九叹了一口气,可也没什么好说的。
“陛下虽留下了你,可也未具体给你个职务与品阶,姑娘在宫里小心些吧。”
“多谢公公提醒,会的。”
“上了药就快回殿中去,陛下指不定要使唤。”
“喏。”
沈阿娇表现得很是听话乖巧,沾着药膏摸到脸上的伤处轻涂了些后便将瓷瓶放进袖中,转身回大殿。
进宫这件事,远非她想象中的简单,她一太医的女儿怎会忽然被召进宫。
其中之事,定然不会对她有利。她得了自由也只是想要自由,而如今已背道而驰。
内殿中,沈阿娇看着喝汤羹的姜昱乾,莲步行至他桌前一段距离,跪下。
“陛下似乎并不喜欢婢子,为何会将婢子留下?”
她想要出宫,但这得眼前这男人放他离开。
“需要理由吗?”
姜昱乾语气淡薄,眼皮都未抬一下,“做好分内的事,清楚自己在做的事。”
没有丝毫让她离宫的意思,反倒像是在提醒警告她。
沈阿娇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话说得不清不楚。
脸颊传来疼痛,沈阿娇想起孟庭晚划伤她脸颊后的得意,想起陆儿与她说的那些,眸光不禁暗了几分。
生来低微的身份就只能是为这些“高贵”的人当牛做马?任人骑任人打?
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留给她的记忆也不多,她不了解此时的尘世。
但,她并不想自己这般低贱。那个伤了她脸的女人,不能放过。
她的沉默,让姜昱乾放下瓷勺看了过去,唇角勾起凉薄的笑,“怎么,怨朕?”
沈阿娇摇头,“没有。”
姜昱乾抬手撑起头,一派慵懒地坐在案后看着她,看她在他面前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沈阿娇并未察觉他的视线,兀自低着头等吩咐。
“过来。”姜昱乾道。沈阿娇顿时抬头,不明所以。
“喂。”姜昱乾以眼神瞥了一眼桌上的小瓷盅,“伺候的好了,便封你做御侍。”
沈阿娇撇头,御侍?
“二品。”姜昱乾又道,“那孟宝林不过六品。”
沈阿娇眸光亮了些,起身行至姜昱乾身前跪下,将他面前的汤盅端到自己面前。
姜昱乾拿起桌面的朱笔,继续批折子。沈阿娇打开汤盅,里头仅剩小半,几乎快见底,并不是很多的活。
瓷勺不大,一次也就舀出一点儿来,她舀着小心将勺子凑到对面的姜昱乾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