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战来临

十三刀说：“一会儿我们的好戏便开始，我要告诉他们，我才是真正的老大，谁和我对着干，我就教他后悔莫及。”十三刀低声问铁猴，你觉得我应该此时动手，还是押到山寨呢？十三刀用手抹一下脖颈，示意非杀不可，又眨一眨眼睛。铁猴语重心长的说：“还是押回卧牛山，这里激起众怒，只怕节外生枝。”只见众人围着白龙和阿花问寒嘘暖，更有数人腰间衣襟凸起，显然藏着短刃之类。一个个怒目相向，气氛剑弩拔张，虽然那一边说话的人语气温和：“不放你们，那怎么行呢，无论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伤你。要钱便给钱好啦！”他们竭力的妥协。但斩钉截铁的语气又似乎在告诉别人，我们不惜代价，那怕亡命一战也好。阳光洒在身上本来很温暖，像身旁放着个小火炉，还有一点儿燥热，但众人心玄紧绷，也不觉得热。五个山匪却觉得浑体透凉，尤其受伤的那个青年山匪，暗暗祈祷：“可别打起来，我跑也跑不动，只能等着送死。我早知道别逞能，别下山。”他们酒意全醒，惴惴不安的想，一百多个壮汉加上七八十个老头，怎么能打得过，可真奇怪哩，一个妇人和孩子也没有来。十三刀望一眼正在当空的艳阳，忽然喝道：“巳时已过，怎么人还没有到齐，莫非你们活腻了。”只听一大半人叫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来那么多人做什么，你说我们听着哩!”十三刀气极而笑，哈哈哈大笑三声，如一只猫头鹰半夜三更发出的枭叫，阴森森寒意浓重。他才要抽刀立刻杀人示威，手刚攥紧刀柄，便被一人用手摁住道：“来了，一个妇人一个孩子。”十三刀仔细一听，果然脚步声由远及近，由不得夸道：“若论武功，哥哥也确实更胜一筹。”五个山匪暗骂道：“妈的，说发火便发火，火气真大呀！你武功高强打不过逃得快，你也给我们留一条活路。我们都死了，你孤家寡人一个活着有意思吗？”一个老者上前道：“你称霸一方，我们服你。若要钱粮我们罄其所有，但只求放过他二人，我们感激弗尽。”白龙道：“谢谢诸位乡亲，我连累你们了，我夫妇二人宁愿一死，求大家早早散去。”十三刀默不作声直覷着西边路上，五个山匪喜孜孜道：“这样才好，打什么打。”众人也随他目光望去，一条窄路空空荡荡，拐个弯儿便被一片儿槐树林遮挡，都觉得莫名其妙。良久，却见一肥胖妇人，穿着红花格儿上衣，一条葱绿长裤。一走一扭，身后一个小孩子，齐她肩膀高。那妇人一面走一面骂，你那穷鬼父母，只叫你到我家舔乱，也不多给些钱，你吃什么喝什么。孩子穿着黄布衫慢慢走来，低头啜泣着，也不争辩。妇人一见许多的人立在那儿，更加生气的大喊道：“看一看啊！这个孩子把我家都吃穷咧，喝光咧!”这时候有人高喊道：“快带着孩子离开。”有人远远望见那孩子便认出是白文，也一齐喊道：“快跑啊，孩子。”孩子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王伯伯”他飞快的向王葫芦跑去，一时间笑颜如花，方才的不愉快仿佛不是发生他身上，王葫芦脸色苍白吼道：“孩子，快走啊！”孩子一下愣住，不知何去何从。身后妇人追上照他后脑勺便一耳刮子，又骂道：“该死的小贼，叫你上山拾柴你像乌龟爬，怎么这会儿就跑得这么快。”所有的人都目中要喷出火来望着妇人，连铁猴也觉得心悸不忍。十三刀道：“热闹啊!我小时候也老挨打，所以现在一天不打人就手痒。”妇人推搡着孩子置若罔闻的走过来，铁猴一见，只觉得孩子面熟，那孩子目光四处寻找，忽然扑向人群里，“爹娘，我不去啦！我再也不去啦！”他哭着朝白龙和阿花跑去，白龙心里一沉，阿花也禁不住泪流满面。“儿子，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三人相拥哭得十分哀切。那妇人兀自道：“还哭呢！你儿子天天住在我家里，白吃白喝，占尽便宜。”阿花气道：“我给我爹的银子，可是全身家当，连祖宗留下的一共就一百多两银子，也够他吃一辈子。”妇人冷笑道：“别说这话，你给的银子你弟买来两头牛，但牛让贼偷了，剩余的钱他赌博输得一干二净，你说我没钱买米，没有米怎煮饭。你儿子要吃要喝，吃什么喝什么，你拿钱来。”这时候十三刀笑道：“好一个刻薄的人，我倒喜欢你的性格，不过我们很忙，你别吵闹，最好赶紧走开。”那妇人觑一眼十三刀，见他生得雄壮，衣衫华贵，模样倒是一个有钱人，但又见他眼露凶光，面目狰狞，情知不是善良之辈。又见白龙阿花被反剪着手，心道：“也不知犯什么大罪恶，教人捆着，我只怕白走一遭。”就壮着胆子道：“我说我的事，不与你相干，你要做好人，你就给我钱。”十三刀眉毛一蹙，道：“你好好的站在一边，莫惹我生气，我兴致甚好，也不和你计较。”妇人嚷道：“给钱就好说，我也不和你吵，不给钱我就吵个天塌地覆。”十三刀独眼一翻，那妇人便激灵灵打个冷战，就想走，但见他手一挥，一道白光袭来，妇人惊恐万分，近时看一锭五两银子飞来，又是欢喜，伸手去抓，那里接得住，霎时那锭银子便正砸中嘴，妇人耳听咯嚓一声，痛得眼泪迸流，上下牙齿断掉八颗，她便疼得直在地上蹦蹦跳跳。十三刀大喝一声，道：“既然你们不听我言，别怪我无礼。”当下俯身运力双臂，从地上抓起一根根粗木四处掷去，地面灰尘扬起。众人心惊胆颤，只得闪避，王葫芦趁乱便要拉白龙和阿花走开，五个山匪不知所措的呆立着，有一根木头贴着受伤山匪的脚尖插入地下五尺，那山匪娘哎一声惨嚎，软绵绵瘫倒地上。许多根凌空而落的木头浃着呼呼风响，一个少年十分恐慌扭身往村里跑，但一根极长的松木便直飞他后背，他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十三刀大喊道：“谁敢在逃，那个人便是下场。”来的人皆抱着必死的心，伺机上前斗杀十三刀，无奈此时近不得他身。看到少年身亡，心里由不得万分悲伤。不一会儿，五十根木头竟搭建成一座木楼阁，宛如从天而降一般，众人虽恨十三刀，但又佩服他五体投地。四个山匪便押着白龙父子同阿花上去，铁猴和十三刀依次走上一丈高的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