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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且书一名引新篇

当齐云扬做到这间小木屋的方桌前时,他莫名地感到些许安心。木屋的装饰并不豪华,门口摆着几个矮凳,不高的书架上凌乱地放着一些书,看上去经常有人阅读而不仅仅是装饰品。壁炉里没有火,也没有木柴,干净到让人怀疑从屋子造好起就没人用过。桌子摆在屋子中央稍靠窗户的位置,两边各摆一把椅子。

虽然对面坐着的还是那个严肃的中年人,并且两人的相对位置有点像审讯室里的警察和罪犯,但这里的环境并不压抑。大叔握着一支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齐云扬则回想起后来发生的事。

在齐云扬和精灵小哥的强烈要求下,章鱼怪跟随着大叔来到了旅人营地,两人也终于不再被抓着,而是坐在它的手上。从山上往下看,旅人营地只是座不大的小镇,二十多间房子错落地分布在一条小河边上,容易看出这是设计者特意选取了一个风景优美的位置。看到旅人们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无人受到加害,章鱼怪放开了对两人的限制,目前应该还待在营地边上。至于营地对它是什么态度,想来大叔正在写得报告就与此有关。

正回忆到这里时,大叔放下笔,按了按额角对齐云扬说:“让你久等了。写这份报告对我可真不是个轻松的活。”他指了指面前的纸笔。“这可不仅仅是非常规任务那么简单。事实上,这应该是公认最不可能碰到的特殊事件报告之一了,我在接受培训的时候可是连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一天执笔这样一份报告。”

大叔没有故意遮挡报告的内容,但他使用的文字齐云扬不认得,当然也就看不懂了。“我猜,是与那个长得像章鱼的怪物有关了?听上去你们对它的出现还是有准备的?”齐云扬试探着问。

“你猜得没错,而且不仅如此。”大叔叹了口气。“这么说吧,如果我们只是简单地干掉了一个这样的家伙,我的报告是不会这么难写的。”

“难怪你一见面就和它打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第一反应呐。”齐云扬这时候已经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甚至还能调侃两句,虽然并不幽默。

大叔苦笑着回答:“也许你的第一反应只是因为它看上去很丑陋,但这对我们还意味着更多。简单地来讲,这片大陆自有史以来一直受到古老的邪恶力量侵袭,邪恶神祇不仅引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种族,也从世界之外带来了与我们迥异的奇特生物。显然,这些生物对我们大多不太友好。这个章鱼一样的家伙就是其中的一类,我们称为噩梦生物。”

他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返身回来坐下,逐字念道:“噩梦生物往往只具有有限的智慧,并且缺乏理智,受到杀戮本能的支配,与野兽的主要区别可能就是更加富于技巧性的猎杀手段和或强或弱的邪恶力量。”他瞟了一眼自己正在写的报告,补充道:“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样。但在古老的传说中提到,曾经出现过不受杀戮本能控制,能够与我们正常交流并且没有恶意的‘噩梦生物’。按照古老盟约的附加部分,他们应当被视同旅人,由营地妥善安置。而唯一受罪的大概是写报告的人——也就是我了。”

齐云扬恍然大悟:“从未证实过的传说突然成为现实,难怪你会头疼了。不过你提到的古老盟约,那是什么?”

大叔合上书,正色说道:“这就要从头说起了。我们先从重要的事开始办,后面会详细说这个的。”

齐云扬当然没有意见。

大叔伸出手,与齐云扬握了握:“你好,我是旅人营地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弗兰克。”

弗兰克从地上拿起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会要给你的,不过有一些问题要事先交代。想必你也发现了,你从梦中习得的语言与我们使用的有一些不同。在很久远的时代我们曾经使用那种语言,但现在大陆的通用语是在此基础上发生了许多演变而成的。所以你们需要花一点时间学习通用语。当然这不太困难,通用语和古代语差别不太大。同时你们还需要学习对应的文字,不过这也很简单,我们的文字是基于发音的。”

齐云扬点点头,先学会说话写字是理所应当的,能得到教材和指导可以省不少事。

弗兰克接着说:“还有一个与此有关的问题,你应该已经发现,你和你的同伴没办法用本来的名字相互称呼了吧?”

齐云扬第一次和精灵小哥聊天的时候就发现了。毕竟他们只能使用古代语(以后就是通用语了)交流,而自己的名字是完全没法念出来的,他们只能不称呼对方的名字。

这时候,书架最上层的一本书闪起亮光,然后自动飞到桌上,正摆在齐云扬的面前。“这本书是几百年前一位传奇魔法师的创意。在那之前,由帝国官员为旅人起名时常引起不满,毕竟这有点‘赐予’的味道。这项发明可以随机为你选择一个通用语的名字,我们只需要隔几年更新一下常用名就行,也省了些麻烦。顺便,魔法生效的时候你可以观赏一下,好初步了解这个世界特有的神奇力量。”弗兰克微笑了一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云扬深吸了一口气,触摸上了这本发光的书。瞬间,书的周围发散出许多星星点点的白光,聚拢在他的手掌上。这些小光点先是轻轻地浮动,接着快速绕着他的手掌和前臂飞舞,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白色轨迹,最后像烟花爆散开,只有书皮上还残留着些许微光。

显然仪式已经完成了。

齐云扬翻开这本起名书。一张张书页飞速地自动翻过,最终停下的时候一串字符凭空亮起。

“嘉兰。这是个比较不常见的一个名字。名字随机产生的规则是越常见的名字几率越高,得到一个不那么大众的名字应该算是幸运了。”弗兰克打开一份卷宗写了几笔。“这种方法的最大缺点是,为了方便起见所有‘旅人’不论种族都是按人类的方式起名的,所以按照规定你们几年后会有机会重新申请一个名字。不过你如果申请应该很难通过,毕竟你是人类。我只是告知一下有这项规定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得到得有点随便的名字可能会从此一直陪伴自己了。嘉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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