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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萧绰点了点头,温柔地说:“大王,只要你我一心,我们定会生生世世长相厮守。”此刻萧绰的心里面没有韩德让,有的只有眼前的辽景宗耶律贤。

这个时候辽国已经进入冬天,契丹人生长在苦寒之地,对于他们来说寒冬时节并不可怕。尽管寒风凛冽,但是依然抵挡不住辽景宗耶律贤对狩猎的热情,辽景宗耶律贤和萧绰率领满朝文武在临潢近郊围猎。辽景宗耶律贤把自己所猎的动物用来祭天,帝王乃是天的儿子,用自己亲手打的猎物祭天方能表现诚意。

虽然行猎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然而回宫之后辽景宗耶律贤就染上风寒,而且还卧床不起,朝政只好由萧绰代为处理。辽景宗耶律贤的病榻之前陆续有大臣前来探望,更多时候萧绰都要留在其他地方处理政事。每逢辽景宗耶律贤染病不能上朝,韩德让都会去探望他。倘若辽景宗耶律贤用汤药,韩德让则会亲自侍奉辽景宗耶律贤用药,可见韩德让对辽景宗耶律贤的忠诚。对于韩德让的忠诚,辽景宗耶律贤自然是记在心里,所以汉臣里面提拔最快的便是韩德让。

辽景宗耶律贤真正欣赏韩德让的是他的谦恭,身处高位却依然保持着谦和的姿态,至此得到辽景宗耶律贤和满朝文武的称赞。辽景宗耶律贤病倒之后,萧绰代为处理朝政已经是一个惯例。萧绰不单单是插手朝政,而且还是替辽景宗耶律贤理政,其实就等同于第二个君王。韩德让看望完辽景宗耶律贤之后,也想去探望萧绰。

当侍从来报韩德让求见的时候,萧绰当即表现得欢欣雀跃。韩德让向萧绰行礼,在面对韩德让的时候,萧绰还是会有心如鹿撞的感觉。萧绰很清楚,无论辽景宗耶律贤有多宠爱自己,心里面的一些角落还是属于韩德让。当两人独处的时候,萧绰还是无法把韩德让当作其他大臣一样。

韩德让看着对面坐着的萧绰端庄优雅,萧绰的脸上没有出现岁月的痕迹,光阴荏苒却姿容依旧。登上权利巅峰的萧绰,身上有比少女时期更加迷人的魅力。韩德让平静地说:“刚刚臣去给大王请安,大王的气色越来越好。”萧绰嫣然一笑,温柔地说:“大王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本宫才能够舒心。”

尽管秋儿在旁边站着,不过萧绰一直都是把秋儿当作妹妹看待。秋儿也亲眼见证萧绰与韩德让的感情纠葛,故萧绰与韩德让都没有对秋儿有所避忌。两人在书房留了半个时辰,韩德让就离开,萧绰一脸依依不舍。作为一个君王,若想成为一位受民敬仰且得臣下爱戴的明君,具备条件之一便是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为腹心。

辽景宗耶律贤赏罚分明,就以行军打仗来说,如果将领吃过败仗,会根据情节轻重进行惩罚。但是之后戴罪立功的话,辽景宗耶律贤依然会有所封赏,所以那些将领会更加卖力。相比之下,宋太宗赵光义就心胸狭窄很多。就算之前打了胜仗,只有吃过败仗宋太宗赵光义都不会有所封赏。

萧绰去探望辽景宗耶律贤的时候,辽景宗耶律贤正在休息。看到辽景宗耶律贤,萧绰柔软的心肠,勾萌出几许对辽景宗的感激。感激他十多年来对自己的始终如一,感激他对自己的包容与宠爱,感激他让自己有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在这个时候,辽景宗耶律贤醒过来。看见萧绰坐在床边,辽景宗耶律贤开心地笑一下。

萧绰埋进辽景宗耶律贤的怀里,他用手轻抚萧绰的头发。辽景宗耶律贤问萧绰,是不是累了?萧绰摇了摇头。萧绰伸出双手抱着辽景宗耶律贤,说:“大王对臣妾太好了,好到臣妾都不知道还能为大王做什么。”辽景宗耶律贤莞尔一笑,说:“你是孤王的妻子,孤王对你好是应该的,而且你已经为孤王做了很多。”

辽景宗耶律贤惆怅地说:“孤王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恐怕不能陪你一辈子。”想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辽景宗耶律贤的脸上出现愁绪。萧绰抬头看着辽景宗耶律贤,用手抚摸辽景宗的脸,说:“大王,你的身体不好只是暂时的。如果好好调理的话,一定会好起来,臣妾要与大王在一起一辈子。”

辽景宗耶律贤苦笑着说:“像尧舜这样的圣主也不过百岁,更何况像孤王这样的庸主。如今孤王已经两鬓生华,而燕燕你依然清丽脱俗,就像孤王与你初见的时候。”辽景宗耶律贤很怕自己有一天会撒手而去,不能与萧绰一生一世。如今耶律隆绪年纪还小,恐怕辽国江山会旁落。不过有聪慧过人的萧绰在,就算自己有一天真的驾鹤西去,萧绰也会替自己把辽国江山守好。

萧绰把头重新埋进辽景宗耶律贤怀里,眼睛开始湿润起来。当萧绰一想到,日后辽景宗耶律贤会离开自己和两个孩子的时候,心就痛起来。

辽景宗耶律贤对萧绰所生的孩子都视若珍宝,给予他们自己所能给予的疼爱。这天,萧绰陪着辽景宗耶律贤在御花园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一个凉亭里面休息。辽景宗耶律贤命侍从,把自己的母亲怀节王后所珍藏的越窖秘色瓷送给萧绰。萧绰看到色彩缤纷、做工精美的瓷器后喜不自已。

萧绰开心地说:“早就听闻越窖秘色瓷,是唐朝皇宫里面的稀罕之物。只有帝王家才能够使用,没想到今日会被臣妾见到。”辽景宗耶律贤看到萧绰,这么喜欢怀节王后的越窖秘色瓷,欣慰地说:“这套越色秘色瓷,是当年父王随太宗皇帝征伐中原的时候所得。父王知道母后喜欢中原的瓷器,所以便带回临潢。这套越窖秘色瓷母后的最爱,故而孤王一直没有动。今天孤王把这套越窖秘色瓷送给燕燕你,相信母后会觉得很高兴。”

萧绰仔细地观看那套越窖秘色瓷,当她知道那套越窖秘色瓷是怀节王后所爱的时候,心里面不禁动容。辽景宗耶律贤握着萧绰的手,由衷地说:“燕燕,谢谢你为孤王生下两个可爱的孩子。”辽景宗耶律贤深邃的眼睛,充满着对萧绰深深的眷恋与感恩。萧绰依偎在辽景宗耶律贤,微微一笑说:“臣妾也要感谢大王,把两个可爱的孩子送给臣妾。”辽景宗耶律贤紧紧抱着萧绰。

辽景宗耶律贤把年仅六岁的耶律隆绪封为梁王,是有他的用心良苦在里面。辽国王位的传承不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而是有一番血腥与纠缠。辽景宗耶律贤希望从他开始,王位的传承能够按照父死子继的顺序,一代一代往下传,这样一来就会少了流血。辽景宗耶律贤深受中原文化影响,他很希望辽国的继承体系会如中原王朝一样完善。

辽景宗耶律贤经历过王权斗争,他不希望当年的悲剧会在自己的子孙身上上演。正因为这样,辽景宗耶律贤才会想着尽早确立储君,那些忠于自己的大臣也会忠于自己确立的储君。他日自己驾鹤西去,那些忠臣自然会拥戴自己确立的储君继位。辽景宗耶律贤要向外传递一个信息,将来自己驾崩之后,耶律隆绪就会继承大统。

对于辽景宗耶律贤的这个决定,萧绰觉得非常高兴。将来耶律隆绪继位,自己就会是王太后,就会是辽国最尊贵的女人。今年夏天仿佛比往年来的早,因为是闰月的缘故,四月就如往年的五月一样。连日的干旱无雨,太阳宛如炽烈的火球,仿佛要把大地万物给灼烧成灰。因为是久旱的缘故,草原上面没有往日的生机盎然。

辽景宗耶律贤率领王公大臣,按照老例射流祈雨。之后辽景宗耶律贤便带着萧绰和两个孩子,加上满朝文武离开临潢,去往燕子城避暑,五月初天将大雨旱情得解。连下几天大雨之后,终于雨过天晴。经过连日雨水冲洗的天空显得异常湛蓝,一道美丽的彩虹出现在天空里,白云也相继出现。呼吸着雨后新鲜的空气,让人的心情自然而然好起来。

眼前暂无困境的辽景宗耶律贤,紧皱起来的眉舒展开来。日暮时分辽景宗耶律贤和萧绰坐在花园里面。萧绰望着眼前醉人的夕阳美景,无限眷恋地说:“过两天就要回临潢,臣妾真的舍不得。”辽景宗耶律贤由衷地说:“燕燕,如果你真的不想回临潢的话,那就延迟三五日再回去。”面对辽景宗耶律贤的理解,萧绰觉得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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