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您来得也太迟了……唔！”
宽敞的会议室里，奥雷里亚诺方要起身迎接会长，却在看见会长身后的人时一愣。
“嗯哼——是雷诺先生啊！看来雷诺先生不仅在疗伤期间喝酒吃肉，还到处乱跑啊，伤口好像又有撕裂，这样下去，这样下去……”鸟嘴面具下的声音像用手指划过一排琴键一样由低转尖，“这样下去，哈妮拔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该把你捆起来吗，嗯？还是给你来一针麻醉剂，啊？等会开完，哈妮拔可是要给雷诺先生好好诊疗一番了啊！”
“咕唔唔！”雷诺吓得连退三步，“大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哈哈哈，朋友吵架还是晚一点再说吧！”会长满面笑容，一手挡开哈妮拔医生，一手搭上雷诺的肩，“奥雷里亚诺，今天的会议由鄙人亲自出席，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了——去把这个交给何塞。”
他从怀中拿出一枚金属勋章。
“喔，这是……！”
奥雷里亚诺眼中闪动着光芒。
“嗯，没错。”会长拍着他的肩，“你不在的时间里，何塞把领导工作做的很好，所以我准备赠予他第一佣兵团参谋长头衔！这下你俩就是平级的同事了。去吧，让他好好感激。”
“遵，遵命！”雷诺立正敬礼，随后兴奋地跑向门去。他经过医生身侧时，仍然不住地发怵。
“哼。”哈妮拔医生抱胸看着雷诺离开，“非得这样才能把他打发走吗？”
“虚职而已。”会长收敛笑容，低声说道。
“商会那边准备好了没有？”会议桌另一端传来蓓尔嘉的声音。
“好了，好了！非常抱歉，浪费了各位不少时间！”
“真是的，连雅婆也没有到，她明明就在隔壁。做生意的和做学问的都这么不讲信用吗？”梅罗达克把腿翘在桌面上，“到头来最讲信用的只有我们吗……嗯？说曹操，曹操到。”
雅婆拄着木杖，轻轻推门走进会议室。
“各位久等了。老朽方才处理了一些琐事。”她在几位其他学者的正中间坐下。
“那么，各方代表应该都到齐了。”恩里克神父起身微笑道，“会议想来可以开始了。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首先由我方……”
“喔，且慢，且慢！”平戈会长突然离开座椅，“按照之前的约定，在治退异鬼的过程中作出额外贡献的我方应该有优先发言权。”
“原来如此，这也在情理之中。”神父看看众人，复又坐下，“那么请阁下说吧。”
平戈会长将双手背在身后，环视众人。哈妮拔医生静静坐在他身侧，将真容隐藏在漆黑的面具之后。会议桌上方的吊灯扑簌扑簌地闪着，照得与会者们的脸色忽明忽暗，忽明忽暗。
“各位！”相貌酷似猪豚的会长挺起胸膛，朗声说道，“商会今日的提议，是将教会彻底驱逐出本次勘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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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天窗成为阳光唯一的宣泄口，阳光中的空气里漂浮着些许绒絮；窗下是精致的吊床，床上放着蓝色的布偶熊。这件阁楼并不宽敞，却因整理得格外有致而未予人半点拥挤之感，高高垒砌的书籍像是被细心排布过；摊开的笔记本上，未合盖的钢笔笔尖连接着秀气的字迹。橱柜中摆放着千奇百怪的纪念品，墙上以细线相连的大头针钉着许多相片与剪下的报纸。
伴随一阵脚步声与木地板的吱呀，伊格跟着麦蒂走上楼梯。
“品味不错。”伊格环顾四周。
“哇，原来您老也会夸人啊！”麦蒂故作惊讶道，“总之，这就是我的小窝了。你要找的消息应该在这里。”
她寻找了一阵，从墙上取下一片报纸递给伊格。
“‘恶魔再现于战区边缘地带，避难区近百人无一幸存。’”伊格读道，“‘仅以一人之力突袭共和国小股部队，并对驻地平民进行无差别屠杀的此人，被民间称为’战线刽子手‘。尽管帝国方面声称对此毫不知情，此人的袭击活动已间断性地持续了两年半时间，对共和国的军事活动造成了实质性打击，同时也为平民带来更多苦难。’”
“这是大概三年半前一张报纸上的侧栏。我当时还小，对这件事挺感兴趣的，就把它剪下来了。不过这里毕竟离战区比较远，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持续关注相关消息罢了。”麦蒂又从墙上摘下一片报纸，“不过这种影响力相对小的新闻往往会被铺天盖地的战事报道覆盖，有价值的后续报道也极为稀少。非要说的话，这里还有一份。”
伊格接过第二张报纸，目光向着文章后半段扫去。
“‘根据数位侥幸生还的幸存者描述’……”伊格皱眉道，“‘袭击者为身材高大的人类男性……每次行动时都带着一个小孩？”
“奇怪吧？有流言说，那小孩还会在战斗中给他提供助力哦。”麦蒂坐到床上，揉着小熊，“我还认真怀疑过是不是米凯尔叔呢，不过看他那个样子……算了吧，嘿嘿。”
伊格开始将右手食指和拇指放到下巴上。
“想到什么了吗，科学家伊格先生？”麦蒂把半张脸埋进小熊的绒毛，“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我打听这个人的事情了？”
“喔，对不起。”伊格回过神来道，“这个名字其实是我在偷听平戈会长跟医院院长的谈话时听到的。”
“偷听……谁？！”麦蒂突然跳起来。
“平戈会长。”伊格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如果被他们发现，问题可就大了啊！而且……”她两眼放光，“而且这也太激动人心了吧！不如说，这就是每一个记者向往的浪漫啊！跟我说说，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我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发现平戈会长专门去找哈妮拔院长密谈。”伊格挠了挠后脑勺，“我觉得有些可疑，就回研究所找了些用以窃听的小道具。不过由于隔墙窃听的效果实在不好，最终得来的只是一些碎片化的信息。”
“那你听见了什么？”
“商会好像马上要与教会撕破脸了。”
“什么？”
“除了这个刽子手以外，他们还提到间谍、情报一类的事情。”
“这真是……”
“麦蒂。”伊格正色道，“我预感到镇上马上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今晚我把所有人召集起来讨论一下，在此之前，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那是自然！”麦蒂挺起胸膛，脸上没有丝毫紧张感，“但把稿子先撰起来——总可以吧？等真的出了事，报纸头版报道的撰稿人将会是我玛蒂尔达·史丹菲尔德！”
“你不要太兴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