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格雷带着唤灵花登门拜访,菲罗米娜取出亚伦送的一套药材想要一股脑儿送给他。两人打了半天太极拳,药材还是全部回了菲罗米娜的储物戒指里。
格雷想起倒卖郁金香的事,开口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去幽暗城?是时候准备车马了吧?”
“哎呀!”菲罗米娜拖长声音抱怨了一声,把生意完蛋和找了三件东西做补偿的事讲了一遍。
“油灯能不能给我看看?”格雷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心瞬间压过了对于行程泡汤的失望。
“你等着!”
菲罗米娜神秘兮兮地笑了一笑,起身拉所有窗帘,回到沙发上划火柴点亮油灯,一寸多长的碧绿色火苗冉冉升起,照亮了四周。
“像不像鬼?”菲罗米娜伸头到绿焰上方做了个鬼脸。
格雷反倒觉得还蛮可爱的,不禁失笑,但打量了油灯半天,也是大惑不解。
“大家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就叫鬼灯吧!”
格雷讶然道:“这,这是不是不太吉利。”
“最不吉利的不就是我这个灾厄使者吗?”菲罗米娜一边拉开窗帘一边感慨道。
格雷望着阳光下少女明媚的脸庞,内心蓦然生出一丝荒谬与伤感,赶紧宽慰道:“你有幸运币护身,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嘿,承你吉言!咦,我的幸运币呢?”菲罗米娜摸了摸口袋,霎时恍然道:“洛这个自私鬼,还没把幸运币给我呢!”
“你们暑假准备去哪里呢?还是就留在亚特兰蒂斯。”格雷感觉自己像只笨嘴鸭子,匆忙转移话题。
“亚特兰蒂斯早就玩腻了,咱们一起去旅游吧!”话甫一出口,菲罗米娜又转念道:“接一趟长途押运或者护送的委托吧,既可以旅游,又可以赚钱!”
格雷心道押运可不是过家家,但想着菲罗米娜有墨魂护身,自己多担待一些应该不成问题,点头道:“我这就去工会看有没有合适的。”
两人又就暑假行程计议了半天,格雷才告辞出门。甫一出门,格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怎么一点儿都没问洛的意见?
当晚擂台上的例行训练结束后,菲罗米娜告知了洛暑假接长途委托的计划,果不其然,洛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就做决定啊。”
“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吗?”菲罗米娜手中墨魂虚指向洛,笑道:“反正事情是定下来了,你只准提我喜欢听的建议!”
洛心中暗叹格雷也是个轻虑浅谋的主儿,一点都不考虑风险,无奈道:“咱们得准备好各种防身道具,还有伤药、驱虫药,最好不要走得太远,尽量避开深山老林。。。”
“停停停,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婆一样,男儿志在四方,不该是走得越远越好吗?”菲罗米娜没好气地用剑鞘戳了一下洛的胸口。
洛苦着脸道:“大小姐,那咱们为什么干脆不去旅游啊?”
“这你就不懂了。”菲罗米娜洋洋得意道:“格雷是个财迷,一有工夫就往工会跑,不干能赚钱的事,他肯定不愿意来的!”
洛一时语塞,想起了书上的一句名言:在财迷眼里,所有人都是爱财如命的。
翌日,格雷在工会看中了一个押运高级丝绸去大陆西北苍云帝国的委托,酬金有五千金币之多,时间也相当宽松。菲罗举双手赞成,不仅因为丰厚的酬金,更是因为去苍云帝国可以顺路回幽暗城一趟,洛还是略有担心,一方面因为行程足有五千多公里,另一方面委托是匿名的,总让人放心不下,但看到菲罗米娜和格雷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洛也没有出言反对,埋头写了张单子来分配采购任务。
三天之后,菲罗米娜和洛相约去“天衣阁”取“情侣套装”,甫一进门,西流尔便捧着两套衣服迎上来道:“这套‘青云红霞’昨天才大功告成,两位来得刚刚好。”
洛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蓝绿色带云纹的长袍,正要仔细看一看,旁边的菲罗米娜发出一声低呼,洛转头看过去,少女匆忙把衣服收到了怀里。
“这是什么玩意儿!就。。。就这点儿布料!”菲罗米娜脸上蹿红。
西流尔莞尔道:“穿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五分钟后,已经换上长袍的洛甩了甩袖子,敲了敲更衣室的门,好一会儿之后,门被推开,两人四目相对,菲罗米娜倏然羞红了脸。洛定睛望去,面前的可人儿上身只有一件白色的无带抹胸,下身是一条宽松而不懒散的绯红色阔腿裤,裤腿下口边沿是黄色的火焰纹。
“你。。。你看什么看!”菲罗米娜瞪大眼睛抬起手来,作势欲打。
两眼发直的洛赶忙甩了甩头,干巴巴道:还挺漂亮的。
“这。。。这怎么穿出去啊!”
“抹胸没有做得很窄,很多场合都能穿啊,尤其适合舞刀弄枪的时候。”西流尔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呃。。。”菲罗米娜低着头左看看又看看,手背在身后,手指都绞在了一起。
“你们站一起看看就知道了。”西流尔笑着搬来一面落地镜。
两人并肩站到镜前,眼前的画面犹如一片青云伴着红霞,在艳丽中又彰显出了和谐之美。菲罗米娜越看越是高兴,浮现出红晕的脸上绽开出自信的笑靥,腿微微弯曲,头靠到了洛的肩膀上,洛情不自禁揽住了少女的腰,脸微微泛红。
“摄一张像?”菲罗米娜的声音细若蚊呐,不愿打破这完美无瑕的画面。
“你先戴上?”洛取出一条项链放到菲罗米娜手中。
菲罗米娜眼前的是一条心形项链,心形中间镂空嵌着小小的幸运币,银制的心形轮廓上还镶着一圈亮闪闪的碎钻,链子是洁白的铂金。
洛挺直腰板略带骄傲道:“我亲手做的。”
“那你帮我戴嘛!”菲罗米娜娇嗔着把项链塞进了洛的掌心。
菲罗米娜看着绝美的项链围到自己的脖子上,踮起脚尖吻了一下洛的额头。两人又对望了良久,洛才取出怀表交到西流尔手中,按钮按下,一对璧人完美的形象被摄进了表盖内侧。
百年之后,这块见证了无数悲欢离合的怀表被请进了博物馆,向人们讲述着这对人中龙凤的传奇故事。
吉格斯与凯西的婚礼在六月十五号举行,洛对大教堂里神圣的婚礼充满了憧憬,而菲罗米娜则对婚礼后的假面舞会更感兴趣,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每天的例行训练被迫取消,改成了两小时的练舞。
小别墅敞亮的舞厅里,两个少年人有模有样练起了华尔兹,洛自负心灵手巧,但在舞蹈方面天赋平平,虽然节奏踩得不错,动作却僵硬得很,倾斜时毫无优美之态。
一曲舞毕,菲罗米娜松开洛的手失笑道“你跳得怎么像个大狗熊一样?”
“我没跳过几次,有点拘谨。”洛摸着鼻子强自争辩道。
菲罗米娜打了个响指,独自跳了起来,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洛在一旁看着,嘴上不肯服输心里也暗暗称赞,要是格雷在此,恐怕又要赞叹高贵血脉的不同凡响了。
“看呆了没有?”菲罗米娜一边跳一边嘚瑟地问道。
“你是和谁学的?”洛忍不住反问。
“我爹啊!”菲罗米娜笑道:“我小时候被关在一栋像这样的小别墅里,没人陪我玩儿的,我爹就陪着我跳舞,说是运动一下。”
见洛沉默不语,菲罗米娜停下舞步,好奇地问道:“你爹是怎么样的呢?”
“我没见过他的,连影像都没有,我出生之前他就过世了。”洛黯然道:“我妈妈从来不愿意提他的事,只说他犯过一个不可原谅的大错。”
菲罗米娜发挥了快人快语的风范,笃定道:“你爹肯定是个渣男,不值得你牵挂的。”
洛平静问道:“你会不会想你爹呢?”
“有时候会想吧,但是我不会难过的,我们早就心灵相通了,我脚下的也是他所期待的道路,而且”菲罗米娜走到桌前喝了口水,笑嘻嘻道:“他也不愿意看到我伤心啊!”
洛没料到她背着“灾厄使者”的身份还有如此豁达的心境,钦佩道:“你爹在天上看到这样的女儿,也会非常欣慰的。”
“那你呢?”菲罗米娜嘟着嘴道:“你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能不能表示一下?”
“你要什么就讲啊,我猜不出你心思的。”洛尴尬地挠了挠头挤出一句话来。
“我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呆子,我爹肯定要失望透顶了!”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洛低下头去,活像个挨了批评的小学生。
菲罗米娜凑到近前促狭道:“我不信,我妈说你是个花心大萝卜,要我好好看住你。”
“啊!”洛抬起头来,差点撞上少女的额头,不禁脸颊发烫。
“看看你这副呆样,你可。。。”
菲罗米娜后面的话被洛柔软的双唇封上,倏然陷入这一吻的柔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