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缀着绿花的小营帐在一众洁白高大的营帐之中,显得分外夺目。
二人几乎没有商量却极其一致地奔向那顶营帐。罗绅虽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瞧二人这般紧张,也提起剑追随着他们奔跑过去。
那营帐的布帘在萧瑟的风中翻来翻去,袁毅第一个赶到,掀了布帘,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那铺着厚厚棉绒的床榻,床上已无人影。一大碗没吃完的汤饼翻在地上,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二人皆是一惊,在军营里掳走人,速度还这般快。他们几人不能说毫无察觉,可赶来时竟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众人情绪各异,倒是袁毅极快反应了过来。他拉住罗绅,让他尽快去封住军营各个出口。虽然军营各面出口查得严格,巡逻也格外谨慎。可敌人这般大张旗鼓进入军营,不是放火,不是杀人,竟只是掳走一个连将领都不是的小姑娘。
罗绅很快安排下事情,军营的大大小小的出口很快便被封住,一只耗子都放不出去。
四下都是士兵寻人的影子,袁毅皱着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随着一个一个地方的搜寻结束,依然没有消息。夜色渐渐浓稠,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却无人有心思去解决自身的需求。
几乎过去了一个时辰,所有的人手都参与进了这场搜查之中。每个角落,每个营帐都搜过了一遍,有些地方还搜了不下一遍,却依旧瞧不出什么问题。
荣德一直站在那顶小营帐之中,那里也没有去,好像外界的纷扰与她一点关系也无。她只是盯着那铺着厚厚被褥的床铺,那儿已是空空如也,她却还是不肯挪开目光,灼热得似乎可以将那儿烧出一个洞来。
她想,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才可以悄无声息带走一个人呢?
夜晚的军营外,两个人影隐在已然降临的黑暗之下。一人的脚步明显虚浮,另外一人扶着她,二人朝着军营的方向,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公主,现下咱们可以走了吗?”那妇人轻声问道,有些心疼地将白姣搂在怀里,借着夜里的月光瞧见她灰败的脸色,实在是万分的怜惜。
白姣瞧见那军营之中晃动的火把,行色匆匆的人群,好像得到了什么答案一般,心里的一块沉重的石头被卸下,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她晃晃站得有些酸疼的脚踝,支撑着因为中毒而虚弱的身体,扶着妇人的手,慢慢消失在愈来愈浓的黑夜里。
荣德脑海中翻滚着许多猜测。为什么她没有听到白姣的呼喊声,明明两个营帐之间距离不远,更何况四处都有巡逻的士兵,只要她叫人,不可能没有办法逃脱。
但是她那样虚弱的身体,荣德不想再想下去,即使她清醒地明白这件事中隐藏的疑点和阴谋,她不能够想下去,这样太累了。
荣德慢慢将剑收进怀里,寻了一个凳子坐下。袁毅见她疲惫的神色,心里转过许多不同的念头。
他在异域也有不少认识的人,想探听一个人的消息,不是难事。可荣德是被白姣伤害过的人,可他好像一直没有多去关心她的感受。即使他们之间没有那一纸婚约,对于一个朋友,他也实在做得不好。
如果白姣可以平安无事,也许她的离开是缓解眼前局面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