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蹲下，直视着荣德，用最温柔的声音道：“你累了一天，赶紧去休息一会吧。明天咱们启程去马场，宇文畅还在那里等我们嘞。”
他知道提起宇文畅，荣德一定会开心。心底里满溢着酸涩，但他为了荣德更开心一点，他还是将这个名字作为一个安慰的筹码一般提了出来。
荣德原先只是有些疲惫地将头埋在肩膀里，听见袁毅略带安慰，略带自嘲的口吻说出的话，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一般，一句话便已然出口，砸在了袁毅面前。
“其实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我。”
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罗坤觉得似乎自己应该离开，可是好奇还是让他没有挪开他的脚步。
荣德也是后悔的。可是她实在不忍心瞧着袁毅一直活在让他人开心，却让自己负担过重的生活里。
曾几何时的她也是这个样子。
所以虽然有些话说出来残忍，可她宁可付出一些代价，还是希望袁毅一直和她一般活在一直讨好别人的困境中，哪怕那些安慰旁人的话是在自己心上扎刀子。
“我是想念宇文。可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或许我们俩的婚约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但我们大可以把之前的抛下，重新认识彼此。”
话说得有点严肃，荣德觉得与自己想表达出的意思还差了许多，但以袁毅的能力，他是能懂的。
袁毅有些愣神，但他很快明白了荣德话中的意思。他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容，点点头道：“好。”
罗绅见气氛终于缓和了许多，也连忙出声道：“到底什么情况，我会派人查清的。你们还是先去马场那边吧。”
袁毅点点头，隐去脸上的焦急，平静道：“好，那我们明早出发。”
荣德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尘，拎起长剑，便起身向外走去。她的声音在不大的营帐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必等明早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袁毅顿了顿，依旧轻声温柔道：“好。”
二人随意收拾了一些还没放下的东西，手下的士兵牵来两匹马，又拉来一辆车。
罗绅解释道：“在军营到底骑马方便些，而且若是骑马明日一早便可以到了，路上也不至于太过颠簸。不过上官如果骑不惯的话，马车也替你们备好。”他的长相打扮，以及平时的习惯都是小孩子心性重些，办起事来，却不自觉地透出一点少年老成来。
袁毅转头问荣德：“你会骑马吗？”荣德摇摇头，她虽然很想学习这个，但确实一直没有机会。
“那你想骑吗？”
荣德点点头。
袁毅将那匹看起来稍微温柔些的马拉到面前。那温柔的白马的毛，纵然在黑夜之中，仍旧显得那般鲜亮美丽。
那马温顺得很，不像战马，看得出罗绅是花了心思挑选的。它踏着浅浅的步子，随着袁毅的牵引，来到她的跟前，在她面前慢慢低下头。
荣德伸手按照袁毅的说法，轻轻抚摸着那白马头上的毛发。柔软的触觉在手里慢慢绽开，她的心里愈加柔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