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沁心又到了上官冥儿的墓前,一块小小的石碑刻着冥儿的名字立在寒风之中。好像只是几天没见,这块石碑上又多了些斑驳的痕迹。
荣德在钦书怀里,沁心走到墓前,半跪下来。那墓矮了她许多,她这般好像是对一个旧友说话。她轻轻掸去落在碑上的灰尘,轻声道:“他来看你了。你就别再担心了。”
钦书将孩子交到沁心怀里,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轻轻抚摸着那石碑上的字,他眼睛越来越酸,低下头,谁也瞧不见他发红的眼眶。
“是我来迟了。”他呢喃道,“我身上还有些事没处理完,等一切结束,我就去陪你。”
他的声音很小,大概是在他心里听得清,但他知道,冥儿一定听见了。
二人在墓前伫立良久,还是怀里的荣德受不住冷风,呜呜大哭起来。沁心连忙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一些,瞧着天色渐暗,拉着钦书胳膊道:“哥,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看冥儿。”
回到木屋之中,热腾腾的饭菜都已经备好。原先正打算洗手去做饭的钦书倒是怔住了,瞧着桌上各式精致复杂的菜式,这得多少人才能做好?以沁心的能力,怎么可能雇得起这样多的人?
沁心见自己哥哥盯着桌上的菜一直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些都是袁颂的人做的。哥哥,你一路同袁颂回来,也应该有些了解他吧。”
钦书轻轻喝了一口汤,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一顿正经的饭菜了,这段日子他昏迷只是吃一些流食,当然他现在也不可能吃多丰富的食物,但一碗热汤已经足以让他尝到幸福的味道了。他喝得有些急,呛到了喉咙里,溢出一声剧烈的咳嗽。
沁心看他神态以及之前的伤势,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前因后果。她没问,只是轻轻地为自己哥哥夹菜,好像一切只是平静的一幅画,只有画上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暗潮涌动。
钦书狼吞虎咽了好一番,才歇下来,这般狂风暴雨的大吃,使得他的肚子填充着一种放纵的疼痛。他停下筷子,环顾四周,“袁颂呢?”
沁心正是担心袁颂,也想和哥哥说说自己择定的心上人。所以提起袁颂,她倒是很顺畅地接过了这个话题。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他给我留了张字条,只写了“等我”。”沁心一五一十地将情形复述给钦书听。
他现下能有什么事?他既然要拿鸳鸯剑的阴剑剑谱作为交换,怎么会在这般关键时候又突然离开,留下一封语焉不详的信给自己的未婚妻呢?
钦书对于袁颂印象很好,对于妹妹可以嫁给自己心上人倒也是无比欣喜。可是袁颂和宇文家的关系始终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刺。他不想让妹妹想太多,只是道:“这信当真是蹊跷之极,”瞧见沁心略略暗下去的面容,连忙补充道:“不过我这一路同他一起,他性子那种真诚是做不了伪的,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少女听见旁人夸自己心上人都是极其兴奋的,尤其还是亲人。沁心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又继续往钦书碗里夹菜,大有种喂猪的气势。钦书笑笑,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又吞了些菜肴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