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学子读书十年，仍在原地踏步，比如白沐占据这个身体的少年。有的学子读书五年，却已经看到了更高处的风景，比如年仅十岁已是孺子的萌妹子白灵儿。
读书人的修炼，靠的是蕴含天地奥秘的圣贤名篇，然而根据修为境界不同，圣贤名篇的精深程度又有所差别。
白石书院目前灵境以下的空境学子，平日里主要参详圣人生平，由游夫子带着解读，再由各人悟性去理解，了解圣人走过的路径，汲取其见识智慧。
灵境以上的学子，则修炼便不拘一格。你可以继续留在书院做儒家弟子，跟随夫子参详圣贤经义做学问，也可以离开书院，拜入各家门下宗派，修炼其他门类。
诸子百家之中，诸如研究机关术的墨家、参与政治的法家、传播消息的风家等等，都是可以选择的修炼方向。
这年月僧多肉少，根据自己兴趣选择方向的学子不多，一般是各家门下的宗派来选人。如白石书院这种大钦数一数二的书院，好苗子都被大宗派抢走，小宗派只能找些资质一般的苗子收回去做弟子。
之前被抢走的那批灵境苗子，人气最好的是白罕麟，他最终是被墨家门下第一大宗门天机阁拿下，以后基本就是要往机关术方向修炼了。
其他被宗门选上的一般学子也大同小异，但入门之后的待遇，肯定没法跟如白罕麟这样的冒尖苗子相提并论。
师父领进门，儒家弟子参详的圣贤名篇，一般是由夫子助其选择。
修为境界高的夫子往往自信，他们会把自己的作品交给弟子修炼，而平庸的夫子则会从其他书院里收集一些有名夫子的代表作教授给弟子修炼。
儒家一门，以白石书院为尊，因此游夫子的大作常常被大钦其他书院请去交给弟子修炼。
名师出高徒的道理，便在于此。
另一方面，修为境界越高，需要的作品等级要求就越高。
比如游夫子是御境，需要在参详圣贤名篇的同时，也要不断提升自己的作品水平，这样才能稳步提升修为境界。
白沐从某本书上得知，御境之上其实原本还有一个圣境，如那个老头子白石。不过，这个圣境好像已经许多年无人再提了。他之前在祖祠绕着弯儿询问过白灵儿，结果是小姑娘也不清楚，反正无人提起来就是了。
这是个谜。
当白灵儿来的时候，学堂中该到的学子都就坐了，空着的位置暂时没有人，但是很快应该会有下一批小家伙们填补进来。
白沐注意到有几个家伙走进学堂的时候就面带挑衅的盯着自己，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眼神居心叵测，不知道想干什么。
他们当然不知道白沐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总是忍气吞声的少年了，面对他们的威吓，白沐回以戏谑的轻笑，惊得他们俱是一愣，不约而同的露出讶异的神色，怀疑这个傻子是不是疯了。
一首《悯农》就飘了？
于是威吓很快又变成了狞笑。
“来者不善。”白沐低喃一声，轻捻手中书籍，目光在书上游离。
“白沐哥哥，你要努力读书啊。”耳边传来白灵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她就坐在白沐身旁。
白沐见她笑着冲自己说了一句，然后寒着脸回头瞪着那几个人，像个炸毛的小猫儿。
面萌心善的小姑娘不仅是游夫子期望最高的弟子，她还有一个脾气火爆的娘，整个白石镇都没几个人敢招惹她。
那几个少年不敢跟白灵儿对视，只好低头装作读书，暗地里却露出阴狠的模样，时不时用眼神向白沐发出警告。
白沐不屑一顾。
这些事情在他眼里，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既幼稚又无趣。
若他们真的过来搞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个前世二十几岁的人，还能叫几个毛头小子欺负了？
他拿起书后，便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修行。
修行就是读书，如白灵儿所说，要努力读书。
空境学子读圣贤生平，里面记载着诸子百家先圣人的传记，比如他在祖祠中诵读的《白圣生平》，其文章格式大都类似于司马迁的《史记》。
作为京师大学的高材生，白沐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篇书文寥寥几百字，他很快就能背记下来。
闲着无事，他便又开始琢磨起如何提升自己的修为。
目前能够想到的办法有很多，他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地球上儒家先贤的学说理论，随便拿出来一个恐怕都会把人惊掉下巴。
只是，该如何下手呢？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修炼要一步步来，倘若直接把孔子的学说拿出来为自己提升修为，白沐怀疑自己很可能连反应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天打雷劈炸成飞灰。
孔子是谁？
儒圣！
儒家核武级别的人物，那是随便能拿出来闹着玩儿的？
这事儿需要再好好琢磨琢磨。
白沐正想着，旁边有人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扭头看过去，只见白灵儿一脸愠怒的瞪着他。
“白沐哥哥，你若是再这样不用功读书，以后怕是要一辈子受他们欺负了。”
这番话对一向温暖甜美的小姑娘来说，已经算是‘恶言相向’了，只不过她此时也是气急，口不择言便直说了出来。
回过味后，她便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白沐哥哥，我不是想……”
“灵儿，你却怎么知道我不用功了？”白沐笑着打断，扬了扬手中的书，“这篇文章，我早已经背记下来了。”
学子们都在读书，除了少数几个居心叵测的学子时不时往白沐这里瞄一眼，没有人注意到白沐和白灵儿的闲谈。
白沐说已经把文章背记下来，白灵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这换谁也不会相信，一个读了十年还是书生的傻子，背记文章怎么可能那么快?
再说了，这还是之前《悯农》提升了修为，否则若白沐真有这样的本事，如今怎么可能还是区区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