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怜雪见顾忘忧和张亦可俩没有受到应有的羞辱,哪里肯这么容易地放她们离开,给随从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高大彪悍的打手便围住了顾忘忧与张亦可,这时张家的那几个随从也正好赶了过来,却被堵在了外面,一个机灵点的小厮便跑了回去找支援去了。
顾忘忧倒不相信左怜雪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欺负人,便示意张亦可和几个家丁镇静下来,回头对着左怜雪问:“不知道左小姐这时何意?”左怜雪笑笑说:“顾小姐当初在将军府投靠避祸,有缘与我结识,也是该姐妹相称的,今日虽然顾小姐攀上枝头当了将军夫人,难道就不愿与我相谈片刻了吗?”
周围的人听了纷纷议论纷纷,“这位就是韩少将军的未婚妻?难怪如此脱俗……”
“这不是刚刚猜中二等灯谜那个小姐吗,看来不单单长得漂亮,才情应该也是不差的……”
“可惜看着门第不高啊,白白辱没了将军府。”
“老兄你不是龙城人吧,少将军的未婚妻是杏林堂老堂主的义女,再说将军府历代娶妻最不讲究的就是门第高低。”
……
见百姓的议论带不偏,左怜雪气得发抖,张亦可捂了嘴在笑,顾忘忧说:“左小姐若想找忘忧说话,我们再约在医馆相见可好。医馆家教甚严,天也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都说少将军未来夫人有着过人的学识才情,日后才能辅助将军府发扬光大,让少将军无后顾之忧为百姓保家卫国。今日何不请顾小姐展示一下才艺,好让我们龙城百姓放个心?前面就是灯谜会,一等灯笼“龙凤呈祥”,乃出自名匠冯一鸣冯阁老之手,如今还没有主人,我想取个灯笼应该难不倒我们的未来少将军夫人吧?”左怜雪压下心里怨恨,慢悠悠地说着,想着顾忘忧出丑的样子心里就痛快起来了。
左怜雪见识过顾忘忧不简单,所以,她已经让人去收买了那个灯谜老板,等下无论顾忘忧是否猜中,结果公布都是错的。
张亦可一直就不爽左怜雪那种装高雅的样子:“凭什么你让猜我们就猜啊?”
顾忘忧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猜中的话固然博了个彩头,但是明日便会传遍龙城,少将军夫人猜谜取了一等灯笼,果然是个持才傲物的人,还没有过门就如此高调等等。如果猜错的话或者拒绝的话,又会说少将军夫人是个没用的草包。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浑厚好听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一等灯笼‘龙凤呈祥’已经有主人了!”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处的人们侧身让开一套通道,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合身的靖蓝色长衫,腰间系了暗纹祥云腰带,简朴中又透出高贵。他从人群中走出来,人们才发现他后面还跟了一位翩翩公子,面如冠玉,甚是俊帅。
“少将军!”张亦可看见那人,脱口而出,语气中还带着庆幸激动,开心着转头看顾忘忧,顾忘忧刚才听到声音就知道是韩承宇了,只是觉得每次自己窘迫的时候,他都出现,看自己出丑,心里正懊恼不已,低着头自我催眠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林渊这时走到前面来,一看着场面就明白了个八九分,“哎呦喂,顾小姐您们逛灯会怎么不叫上我们一起呢,我和你们少将军逛得无聊极了。”
顾忘忧看了他们一眼,和那个大冰块逛街能不无聊吗?却又不敢出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的未婚夫相见让她特别地不自在。
左怜雪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韩承宇,后悔着出门前怎么不好好打扮自己,此刻良机出现,定要好好把握一翻,立刻双目含情地走过去,朝着韩承宇躬身行礼:“韩大哥,你也来逛灯会吗?”
韩承宇冷淡地嗯了一声,便朝后面挥了一下手,几个随从便把“龙凤呈祥”花灯抬了过来,只见花灯足有半个马车那么大,做工精细考究,色彩鲜艳高雅,果然是名匠之作,看的人连连惊叹。刚才这个一等花灯高高在上,大家只能远观,觉得一定像往年一样,要到最后关头才被人猜走或者被富贵人家高金买走,想不到今年,这么早就被人拿下了,而且还是平日低调得很的龙城少将军。
左怜雪不死心,继续对韩承宇说道:“韩大哥,我们在前面听云诗社设了中秋茶会,不如移步过去品茶赏月如何?”
林渊看好戏地看着韩承宇,韩承宇也不看左怜雪,只说了两个字:“不了。”说完转头对那几个抬着灯笼的人说:“把灯笼送到杏林堂去吧。”
这时大家开始起哄,少将军把花灯送到杏林堂,很明显就是送给未婚妻的中秋礼物,“龙凤呈祥”啊,太合适了,大伙都乐呵呵地看着热闹,张亦可拽着顾忘忧的手臂大声叫着:“这是送给我们的吗?太好了!”
林渊说:“什么叫送给你们的,那是送给顾小姐的!”
张亦可朝他吐舌头,说:“好好好,送给顾小姐的,嘻嘻。”
左怜雪气得发疯了,脚一跺转身便走了,感觉再多说一句话更是多一分羞辱。
顾忘忧却窘迫得很,说:“多谢了,我们这就回去吧。”忙拉了张亦可要走。
林渊大声对大家说:“大家快去猜灯谜啊,看,又被拿走几个了。”那些围观的人,热闹也看了,被林渊一引导,便纷纷找乐子去了。
韩承宇这时走上去,叫住了顾忘忧:“怎么,不喜欢这个灯笼吗?”
顾忘忧又开始觉得空气不流通了:“喜欢喜欢,谢谢你给我们解了围。”
张亦可倒是大大方方地站在旁边,说:“忘忧姐,不用谢他,这些麻烦还不是他给带来的。”顾忘忧想象好像有些道理。林渊这边就不同意了,想着这个张亦可怎么就是个不懂看人眼色的迷糊蛋呢,便出来打哈哈:“听闻张小姐聪慧机灵,果然啊,来,张小姐,小生有点事情请教,你过来和我一起走。”
张亦可说:“我和你不熟,男女有别,不想和你一起走。”林渊一听,敢情把他当成登徒子了!顾忘忧却笑了出来。为了客套一下,只得对他们说:“言大哥今晚怎么不一起出来?”
林渊见韩承宇脸沉了下来,又不说话,只得说:“言风脚没全好,这里人太多,怕挤着他了,他正在府里喝酒赏月呢。”
张亦可看了一眼顾忘忧,想着刚才被人家刁难的事情,突然严肃地说:“忘忧姐,我今晚就把话说明白了,以前,我也犯过傻,还不都是因为少将军曾经救过我的命,不过……以后不会了。”张亦可没等顾忘忧反应过来,又转头对着韩承宇说:“少将军,你们快要成亲了,那些烂桃花就不要再惹了,你若无心便别处处施恩。”说完又从腰间掏出一个红色的同心结,递给韩承宇:“给!还给你,上次落水,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当时在你身上扯下来的,本来刚才就打算放花灯时把它放掉的,既然刚好遇见了你,便还你了,反正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夫了。”
林渊和顾忘忧一本正经地看着八卦,韩承宇看着那个同心结,良久才说:“那是言风的东西,要还你自己还给他。”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这么说来,一直是张亦可自作多情了?“什么?我明明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张亦可不可思议地说。
“下水救你的是言风。”韩承宇说完,便转身走了,感觉今晚的确人太多了,说句话都不行。
林渊向张亦可投去同情的一眼,顾忘忧倒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张亦可了,张亦可讪讪地笑着,说:“我改天问问言大哥,呵呵。”自己都觉得尴尬,只得拉了顾忘忧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