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她把紫璃夜明珠拿走了吧?”冷千凉疑惑地询问璧滢。
“夫人,”璧滢犹豫了会儿还是说,“夜明珠也确实是公主殿下的所有物,按理说她怎么处置旁人也无权干涉。”
这段时间,冷千凉经常觉察到完颜进出将军府,次数不甚频繁。虽然不怕完颜谋害将军府,但她担心完颜有其它秘密没有挑明白。于是出此下策,从璧滢口中探些消息,以备后患。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她要这夜明珠做什么?”将军府里不愁吃不愁穿,她没必要典当家财,只怕她这夜明珠另有他用。
璧滢扭捏着还是开了口,“夫人,公主她本性从善,想必有些难言之隐,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冷千凉知道璧滢虽然表面上始终听从自己的安排,但毕竟也是跟完颜最为亲近,怎么说也不会做出些对自己主子造成威胁的事来,便索性放弃了。
“我知道你一心护主。我和诺儿妹妹相处这段时间来,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我晓得她是老实懂事的女孩。”冷千凉抿了抿嘴,“但将军他国事繁忙,眼看战期在即,家中便只我一人打理,若出了些乱子我可如何交待?”
“璧滢明白夫人的苦心,璧滢会同公主说明白的。”璧滢站起了身,“夫人,奴婢告退了。”
冷千凉点了点头,看着璧滢远去。
她一个人坐在堂上,摸着肚子,淡淡地叹了口气。
完颜住进将军府还没多久,和将军的关系虽说没有太过僵硬,但还是存有嫌隙。
冷千凉自己也摸不透完颜的底子。
她消失的三年里,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算冷千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完颜诺不会伤害完颜郢乾,但她还会不会做出些别的事情,冷千凉是真的猜不清。
“白慈。”她轻轻唤了唤帷帐后的侍女。
“奴婢在。”
“你这段时间继续帮我看着点完颜诺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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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完颜郢乾于前夜出征。
将军府里,完颜和冷千凉坐在席上用膳。
“嫂嫂,”完颜放下筷子开了口,“我有件不情之请。”
冷千凉注意到完颜的举动,“但说无妨。”
“我过去三年里,实际上被一户乡里人家收留了。现在已经过去一月有余,我是时候该去看看他们了。”
冷千凉呆滞了片刻,“你要出城?”
“是。”
冷千凉辨不出此话是真是伪,不过完颜消失了三年这件事,确实不假。
“需要带些人手陪同你去吗?”冷千凉试探地问,“既然那户好心人帮了将军府这么个大忙,我必是要登门拜谢了。”
“不必了,他们都是乡民,不沾世俗的。”完颜表现得倒是淡定,“若贸然闯入那与世隔绝的村落,恐怕会给他们带来困扰吧?”
冷千凉的眉毛皱了皱,又舒展开,露出一个微笑,“也好,那妹妹可得小心了,若出了什么事,将军会更加痛苦的。”
完颜从冷千凉的眼睛里读出了担忧,也有三分疑虑。
“嫂嫂放心,我必会在二哥凯旋归来前入府的。”
冷千凉默许了。
她似乎看出了完颜的谎言。
与世隔绝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知道迟稷的方位,并让完颜顺利地走入潇城?
但是冷千凉不打算阻止她。
她不知道完颜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不伤害完颜郢乾,她无所谓。
完颜很早以前就备好了行李,无非是个包袱,一个帷帽,还有言承给她的飞花。
“女郎,你要走?”璧滢怯怯地问。
完颜轻轻一笑,“是。”
“带璧滢去吧,也好有个照应。”璧滢咬了咬嘴唇。
“不必了,我去去就回。”
“女郎......”璧滢小心翼翼地说,“那夜明珠......”
完颜顿了顿,见璧滢到底还是开了口,也已经无法搪塞过去,于是冷冷地回答:“我自有要做的事。”
璧滢咬牙,“对不起,女郎......我......是不是越矩了。”
“璧滢,”完颜拉住璧滢的手,“你始终是我的贴身侍女,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所以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完完全全效忠于我一个人,彻彻底底。”
完颜知晓璧滢和冷千凉的谈话,也知晓冷千凉派人监视自己。她早就让陆芜留意,自然知道这一切。即便这样,她也不打算说什么。
她能理解,一家主母担心家主受到威胁,这种警惕心她懂。
“女郎......”璧滢比完颜年长,但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完颜已经长大了,“我明白了。”她大概猜出了,完颜知道她与冷千凉交谈过的事情。
“我不在的三年里,我知道二哥善待你,没有委屈你。嫂嫂的性子也温柔善良,对你也一定和蔼有加。但是,璧滢,你得知道,和你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是我。”
“璧滢明白。”
“你比我年长不少,道理也都懂,我不会说破。”完颜坦荡地说,“我只希望我的人,自始至终都不能动摇,无论遇到什么。”
璧滢的眼神里,有了敬畏。
“是,璧滢知道了,请公主殿下放心,我永远都是公主的人,不会更易。”她单膝点地,坚定的目光投向完颜。
她的面容姣好,是二十出头的女子该有的轻柔。
完颜轻轻弯下腰来,抚着她的长发,“璧滢,谢谢你。”
完颜告别后没有多留,趁着日头正大,骑着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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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完颜诺,”陆芜也骑了匹马跟着完颜,“你去烊平干嘛?”
完颜瞥了他一眼,“话多。”
“喂!”陆芜憋气,“我这个月都在替你劳累奔波的,你就这么不客气的嘛!”
“得了吧,你要是不跟着我,谁付你工钱?”完颜呵呵一笑。
陆芜翻了个白眼,“我要告诉殿下,你欺负我!”
“告诉言承?”完颜眼神有些失意,“他在迟稷?”
陆芜的瞳孔微张,“怎......怎么可能,我说的是等我回虚空了就告诉他......”
完颜看出了陆芜的不对劲,“最好是这样。”她说得淡然。
“不过你只凭那张图纸,找得到地方吗?”陆芜赶紧扯开话题。
“找不找得到,这不是还有你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
“你话一直都这么多的吗?”完颜黑线,“你跟言承也是这样交流的?”不可思议。
“咳......好啦我不说话就是了……”
完颜不语,没有再理会陆芜是不是发出的抱怨声,骑着白马,一路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