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醋啦?”宋晨烟偷偷问,顺便指了指言承的方向,“他就是那个国师吧?真俊朗啊。”
完颜回看了下言承,然后道:“我和他的玩笑你最好别乱开,我们也没熟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宋晨烟自讨没趣地嘟囔着什么,用眼睛扫了下脚边的男人,“你让他把人带走吧。”
完颜还没有来得及招呼言承,他自己就上前扛起了那个男人。
“走吧,还等什么?”言承留下一句话,便移开步子往夜色里走去。
“那我们走了,告辞。”完颜回身与宋晨烟道了个别,匆匆追上了言承。
“以后少跟他来往。”言承没有看完颜,却撅着嘴嘱咐,“轻浮无礼,淫乱无知。这种人最好别接触。”
“噗嗤!”完颜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没没,没什么......”虽是这样说,却还是没藏起挂在脸上的笑意。
言承偶尔还是有点可爱的嘛。
“不过你想把他带去哪里?”
言承忽然奇怪地回头,“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会找陆芜帮忙?”
“我想着,他至少可以帮我抬起这个男人吧。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把他安置在哪里。”
言承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以后别这么莽撞了。若今日不是陆芜告诉我你们晚上有行动,你们也许就着了那地痞流氓的道了。”
完颜一脸问号,“地痞流氓?宋晨烟?他有什么阴谋吗?”
言承叹了口气:“如果你把人交给他,今后就有求于他,他也有利用你的筹码了。”
他感叹,“看来我得手把手带着你啊。”
“所以我们到底去哪里?”
“当然是我的地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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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把具体的情况草草解释了一番,不一会儿就和言承停在李府前,门口的两排门卫看见他走来,麻利地走上前接过言承肩上的男人。
“把他关起来。”
“是。”三五个人押解着仍旧昏迷着的男人,从李府的偏门进了府。
剩下的门卫推开大门,恭迎着二人。
完颜跟着言承跨过门槛,小声问,“怎么在民间还有府邸?”
“是我编了个身份买下的。”
“怎么不干脆叫皇帝给你建一座?”
言承摇摇头,“他疑心病重,若我出了宫门便找暗卫跟踪我,更别提会允许我出宫久住。没发现我的住处也被他安排在宫内吗?”
“有理。不过你还能瞒着他偷偷把这地方打理好,也是不容易。”完颜伸长脖子观察着府上的陈设。
院子很干净,一座假山,一圈小池塘,一弯石桥,几丛树林,和一排鹅卵石小径。
倒不是一览无余的局限,反倒比她猜测的要宽敞很多。
四面的长廊围着院落,每一条廊子都通往未知的处所。
“你闲暇时可以来住,也免得我绕开将军府的守卫去找你。”
“你不是不能随意出宫吗?我又何须守在这儿?”
言承停下脚步,望着完颜,“你如果在这里,我一定会来。”
看着他似水柔情的眼神,完颜呆住了。半晌又恢复理智红着脸移开视线,“不必了不必了,我若住在别处,恐怕我哥哥会担心。”
言承淡淡“嗯”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将完颜引到了地下室。
有烛光跳动在阴暗潮湿的壁上,脚下密密麻麻的台阶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尽头。
“地上滑,抓着我。”言承提醒她。
完颜急切地摆摆手,打算拒绝,却脚底一滑差点摔下阶梯。
她顺手把言承的袖子攥在手里,这才保持了平衡。
言承偷偷地笑着。
密室的深处是一排一排的囚笼,几乎看不见人影。
有叫喊声从不远处传来,随着二人的前进,越来越近。
王铁柱被扣在木架子上,身上的伤痕累累满是鞭痕。
行刑的陆芜看见言承走来,将鞭子放下,行了个礼。
“不肯说。”
言承狠狠皱了皱眉,“恐怕是受的苦不够多啊。”
“我是不会说的!别白费力气了,你们杀了我吧!”王铁柱挣扎着吼出声来,听得出,声音已经虚弱了很多。
“郁怜给你了什么好处,你这么不怕死地替她卖命?”完颜走上前去站在王铁柱面前,把脸凑近了些,“我心里头想着秋月姑娘是个不错的人,你若说了实话,我便替你好好待她,没想到你这般不配合。”
王铁柱明显有了些动摇,但咽了咽口水始终没说出真相。
“看来秋月不值得你为她付出啊。”
“我知道你是从秋月那里把我弄过来的,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一个下贱胚子出卖主子?”王铁柱的拳头攥得很紧。
完颜看着他的表情,摇了摇头,“看来郁怜手里有你的把柄啊。家人吗?”
“别试探我了,我知道你们必须留我的活口,否则指认祯荣贵妃这件事儿你们也办不成。”
完颜低啧一声,扭头看着言承。
“你的其他帮手也差不多要来见你了,讲真的,我们不差你一个,只不过你比他们知道的多一点,仅此而已。”言承上前来扶住完颜的肩膀,“在我还有耐心等你自己陈述之前,最好放聪明点。郁怜使的手段我们也不是不会。你死了,也许我一时仁慈,让所有跟你有关的人都下去陪你呢?”
“你!”王铁柱愤恨着,张牙舞爪地扭动着,咒骂着言承和完颜直到两人走远。
完颜皱了皱眉,“这种方法有用吗?”
“空说无凭,得来点真的。”言承松开放在完颜肩上的手。
“难道你知道他家人的下落?但他们应该在郁怜控制之下吧?”
“我指的是秋月。”
“你要对她动手?她是无辜的。”完颜停下,仰头看着言承,“不招惹无知者,我以为你是个有原则的人。”
“你不是说秋月对王铁柱而言非同小可吗?你刚刚也看到了,为了掩护秋月,他甚至做了场戏,试图掩人耳目。不把她也关进来,你觉得王铁柱会开口?”言承看着完颜的眼睛,语气坚定,“再者,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若是能为你的大业做出些什么贡献也算是得其所了。”
完颜哑然,愣在一旁试了神色。她眼神闪烁着,表情渐渐失望,“这样做和郁怜有什么区别吗?我以为你虽淡薄寡情,但也不至于如此善恶不分。”她忍了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果不其然是虚空的三殿下。”她唇角颤抖着怒视他一眼,气急败坏地冲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