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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性

无巧不巧,这一声喝令下,果然是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江夏恢复了些理智,没有动粗。

“警察叔叔,救命啊,救命啊,这家伙疯了,他殴打良民,快把他抓起来啊……”

这六个流氓,不要脸地喊冤,虫蠕般地往楼道口靠。

江夏如是心寒般地想,莫不是这些人渣局里也有人,看来只能认栽了,在恶势力面前,只能屈辱地低下头,他除了会打几拳,什么都不是。

这出面的警察,长得很是魁梧,虎躯一震,凛神而扫,顿时有了决策:“丢人不?六个打不过一个。”

“警察叔叔,我们冤啊,实在是那小子阴险啊,偷袭我们啊,我们……”说着竟然开始装腔作势地哭了起来。

“好了,别恶心人了,看你们几个的形象,人模狗样儿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谁犯法,自有法律惩戒,都跟我走一趟,还有你。”魁梧警察忍着没对地上几个孬种飙粗话,已经是很维护人民警察的正义形象了。

江夏本以为是蝇营狗苟的合作关系,看样子不是!

领头男他们可不乐意了,暗下眉来眼去,商量着怎么脱身。

“你,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魁梧警察根据现场状况作出了初步判断,将还站着的人做为危险分子看待,暗衬,能完好无损地打趴六个成年人,手段也是霸道至极,定是熟悉人体穴位,照着头穴罩,他敢断定,如果下手再狠一分力道,这些人肯定会半身不遂,这等手段,该是那些见不得光的社会打手才是。

江夏没有反抗,直接就摸下口袋,递了过去。

“江,江夏?”魁梧精神突来精神一震,让人看得莫名其妙,随即激动地喊道:“江振是你什么人?”

江夏眉头一皱,道:“家父。”

嘶!魁梧警察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硬拖着人进房间,嘴里激动地絮叨着:“太好了,江夏兄弟,我有要事和你商量,那是你房间吧,走,我们到里面谈谈。”

江夏就那么莫名其妙地被这高自己十公分有一的大汉给拽进了租房内,回神的时候,他心系外面的人渣,想要脱身,谁知道……

扑通一声,这一米九五有余的大尊警察,直挺挺地就折了膝!

“你这是做什么?”江夏给整蒙了,好在眼疾手快,制止了对方屈膝的动作。

“我叶知秋一生从没求过人,除了父母,我也没有给人下跪过,今天我什么尊严都不要,只想求兄弟帮我一件事。”警察叶知秋,抓着江夏的双手,表情诚恳真挚,一双眼都瞪出了血丝。

“什么事啊?你起来,外面那些人渣要跑了。”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江夏被缠着,对方劲儿也大,根本脱不了身,只得焦急地随便答应了下:“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们先把外面那几个人渣绳之以法行不行?晚了就跑了。”

“好!”

叶知秋闻言大喜,蹿腾地挺直了腰板,两人一转身出门,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到楼下,追之晚矣。

回到楼道口,江夏不停地叹着气,捡着地上的照片,将它们化为灰烬,火光残辉,叶知秋瞥了一眼,知晓事情严重性,故而询问才得知是一群非法分子干的非法勾当。

“兄弟,你放心,这事交给哥,哥一定将这几个社会败类绳之以法。”叶知秋从不说空话。

得此承诺,江夏也明白过来了,赶紧交上它私下偷偷拍好的狗头像,包括交易的流水账号也一一在记,叶知秋看到这些,就说,给一万个放心,那些人,别想逍遥法外了,这牢饭吃定了。

如此,江夏一直怨愤的表情才得到释放,心情好了许多,追问何事找他。

问到急事,叶知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直言不讳就是开口请求:“我想买你那药,救我母亲。”

原来,他母亲心脏衰竭,活不了几天了,适逢同医大院奇迹四扬,他私下打听才知道病患江振一夜康复的神迹,故而,动员一切资源,找上了江夏。

江夏为难了。

“兄弟,钱不是问题,就算是一个亿,我现在也能立马给你弄来。”叶知秋如此笃定。

好大的口气!可这哪是钱的问题啊,江夏心如明镜,自己这个秘密见不得光,被人知道,怕是要封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将他解刨研究,一定是大卸大剁,该有八块。

这是自家小命的客观问题,严峻不得马虎!

看着缄默不语的江夏,叶知秋也看得出这为难的表情不像是在乎钱,一定有难言之隐,可是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这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只要每次想到他小时候掉进一个机械作业生产线,差点丢了小命,是他母亲奋不顾身,用一只手臂从死神手下硬生生将他给拉回人间,这件惊心动魄的陈年轶事,他叶知秋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都难报母亲的大恩大德。

想着想着,心慌意乱的叶知秋带着无比痛心的表情,又想再次折膝。

二度欲跪,好在江夏又及时制止了,那一身刺眼的警服,那铮铮铁骨汉子,江夏不得不动容,尤其是那双眼睛,与当初自己何其相象。

江夏动摇了。

“你起来,你是警察,我承受不起。”江夏用力托举对方,可硬是拉不动,开玩笑,这可是个人民警察,这身制服可是代表着正义,他江夏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没做过拯救银河系的事情,真受了拜,要折寿的,二十年。

“兄弟,钱不要的话,你说,只要不是犯法的事情我都为你赴汤蹈火,就算你要我一条腿一条胳膊,我立马卸下来给你!”叶知秋绝望的眼神仍旧带着最后一丝丝侥幸和希望。

江夏无奈了。

他叹了口气:“我要你胳膊要你腿干嘛?我又不是贩卖器官的无良商贩,你起来,这事我答应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百个我都答应!”

叶知秋高兴得蹦了起来!

市人民医院,重症病房。

江夏又来到了这一家医院,方才过道上那些为病魔所折磨得嘤嘤嘁嘁的病人也好,病人家属也好,他听得又心酸又难受,这些声音折磨了他好几年,好不容易摆脱,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都不来这个地方。

因为,生命在病魔面前是那般脆弱。

如果可以,他想用自己的血换取天下所有人,无病无灾,安享一生。

这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一个身为人的善良念头,一闪而过的念头,仅此而已;他江夏不是圣人,他的血也就那么多,他还要给父亲养老送终,这世间病患千千万万,救是救不过来的,也轮不到他去救。

“江兄,你这是何故?”

病房上,躺着叶知秋年迈体弱、奄奄一息的独臂老母,气若游丝,病骨膏肓,此刻正依赖着输气管维持着生机,而他看到江夏准备割血的举动,异常不解。

“麻烦你安静。”

江夏眼神一狠,动刀放血,熟练麻利,那股狠劲直把叶知秋看得头皮发麻,不仅头皮,身体每一处都发怵,快不敢再看下去了,暗叨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真是个狠人,我是不是该管他叫哥了?话说这是在干嘛?”

“来,扶好老人家。”

叶知秋照做,稀里糊涂的,可是眼看江夏要将那大碗血喂给他母亲喝,他立马横手挡住了碗口,不干了:“哥,江哥,我叫你哥了行吧?我知道你是人狠话不多的大哥,这,这,这,你看,你不能胡来啊,我就只有这个老母亲了,你不能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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