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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400000034

第34章 你是?

朗朗乾坤,广阔绿洲。山脉绵延,幅员辽阔。

大陆边沿,一处不起眼的县城,一群足以毁灭这座星球的生命们,正其乐融融地坐在案几边,一边比划着什么,一边论着所谓的道。

这三道身影极其恐怖,若是按照这片大陆的标准来说,这三道身影均是深不可测无法估量他们的实力的存在。一边,是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灵力的两个异族,另一边春香楼附近的街道上,是正自信地坐到案几边的艳丽夫人。

这一天是公历69753年,齐瑄公9年农历的九月初九。大齐王朝齐聚的修士以及贵人们,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即使人类们失去了记忆,可总有什么被埋在了他们的血液中,深藏在了他们心底,又在数万年后,将在这片大陆之上,诞生一个新的爱神。

“各位,为了防止百姓收到伤害,还请各位离这里远一点。”霖琊和卡蒙洛等四人就不舒坦了,顾不上别的,只能到处安放结界,这些结界都只能承受一次攻击。一旦溃散,就需要有人来重新布置结界。

缪兰旗眉眼低垂,她的眼中那四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忙碌着,叫她忽然了解到了什么。安阳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关头忽然间被天界召回?真的是凑巧吗?还是……

回忆里,一个乖巧的身影忽然出现朝她走来。

她闭上眼睛。

原来这一切,似乎都不是什么偶然。

甜果……她一边在心底叫着她的名字一边轻咬自己的嘴唇。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想,她坚定信念不再去想这件事。

霖琊正和卡蒙洛一起撑起一道结界,一个五尺老人却忽然从地底钻出来,吓得霖琊直接撤回了法术,这直接换来了卡蒙洛的一个白眼。可这五尺老人似乎是友不是敌,直接顺手使用法术修补了结界,加之不远处鳌泽和金海凌身侧也有一些人影忽然冒了出来,都催动法力帮助布置结界。

“山主,小姑娘,不用怕。”独眼五尺高的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朝霖琊鞠了一躬。

“这是土地神。”卡蒙洛告诉霖琊。霖琊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

“前辈不是站在雷电二兽身边的吗?为何会帮助我们布置结界?”霖琊好奇的问道。

那独眼老头笑得慈祥,说道:“山主切勿误会。我们土家神均是受海神大人的命令,困住爱神。但是海神大人是向着人类的。”他指了指缪兰旗,“如今爱神大人在结界外,雷电二神来困住爱神,我们只要保证人类不收到伤害就行。”

霖琊忽然好奇:“可是雷电二神一开始蓄意伤害拍卖会场里的修士,这也只是为了困住爱神吗?”

独眼老头笑道:“这就是雷电二神与爱神的恩怨了,虽然与这次事件无关,可是海神大人也没有表示不能伤害爱神大人。如今他们三人实力,并不是我等可以插手的,还希望山主理解。”

土家神们也不过一般天仙实力,并且生于自然,修炼速度慢,年龄与星球同寿,往往待人亲切。很少有土家神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只是隐藏起来的真身的一个又一个分身,随着星球生,随着星球死去。

所以他们看过太对生死,也看多太多战争,不怕死,也不怕战争。

霖琊瞬间明白,随即便看向缪兰旗的反向,忽然有些担心。

不远处的天空中,光兽与雷**谈了一阵,便开口道:“爱神大人,我想知道,什么是爱呢?爱究竟存不存在呢?”

“爱有很多种,不仅仅限制于男女之爱,爱是理性,爱是冲动,爱是保全,爱是毁灭,爱是守护,爱是于万千人中找到你,不顾万千阻碍去保全你,抛弃一切去守护你,为了世界去消灭你。”缪兰旗的手中出现的、由灵力汇聚成的一道符印,那符印看似由一个个爱字构成,旁观者却无法看清。

在结界内看得津津有味的霖琊和卡蒙洛还是手拉着手站在那里,那一道符文,卡蒙洛正用尽全力去记住它。鳌泽脸色苍白地看着那道符印,好像在发呆,又仿佛若有所思。金海凌站在结界内,远远地注视着球型结界的对面那道绿色的身影。四贞凤和老鸨以及其他的人类看着这一方的坐席,仿佛听到了新世界一般。

“爱”这个字,在人类世界还是想当晦涩的字眼。很多人连自己的喜欢都不能理解,又怎么能够深入去思考这个字的含义和更深一层的意义呢?

又是滔滔不绝的一段话。“这就是我所理解的何为爱。”缪兰旗的一切理解,都是自己所感悟来的。她不像师父月老,在一个个因果缘分之中观看别人的爱。她的感悟,全是来自于自己自身的爱。

“那爱神大人是真的了不起!难道爱神大人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就是所谓的爱吗?”光兽气愤道。

缪兰旗却玩味道:“他们并不无辜。我爱这个世界,可以说是爱每一个生灵,可是却没办法忽视他们的错误。也就是所谓的博爱但不滥爱。我是神,如今成就祖神。天地之力不认为我是错的,天道轮回也认为我做的好,可是却偏偏有小辈阻拦我。”

说到这里,霖琊莫名尴尬。

“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天下人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尊卑是世间自然划分的。修道是为了什么?是高人一等吗?其实这个世界能够约束大能也就是在座能约束我的,往往是大能自己。而不管是什么阶层是人类,都是有所谓的分寸的。可是分寸大家都有为什么还是要有负责抓犯人的巡捕呢?所以万事万物,错了就应该惩罚,各个阶层都有所谓的恶,不是说不能欺负弱小,弱小也不能被当做无辜。

我这次杀死的人,有的嗜杀成性,有的让农民苛捐杂税,有的人即便是有家庭,也只能成为一个家庭的累赘。”她清了清嗓子,“更何况,这个国家治理的并不怎么样,我无法看到那么多人逍遥法外,才会选择杀人。

再加上,我当时被劫难控制,只有摆脱,才可以逃脱升为祖神。那场劫难里,我多少有点神志不清。大齐王朝,也是我生存了许久的国家,我不忍看到一个国家,被那么多毒瘤霸占着。”

一段话结束,在场的各位发觉,缪兰旗手中的符印,已经比原来大了两三倍,那里面富含的道,在场的已经每一个能看懂,只觉得它富含了太多的可怕。

霖琊则觉得不然。缪兰旗杀掉的人,不乏无辜的人,比如那无头鬼,虽然是金海凌处死的,但是缪兰旗绝对在之中做了手脚。人总是喜欢为自己开脱,无非是为了一个好的形象。说到底,缪兰旗还是觉得自己与人类不同。所以随手杀死一些男人,以为不会有人追究她的责任,在她眼里不过是杀死了一些罪人,可他们不是独立的生命,他们的身上都是有因果的。

光兽不淡定了,就算如此又如何,论不过她又如何?可自己的亲人死在她和那个甜果手上,那是事实。

“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的存在,都不应当片面,你看东西,还是太片面了。”缪兰旗的手在空中随手一点,似乎已经很放松。

光兽的嘴角忽然是诡异的一笑。某一处空间扭曲了起来,一道联合攻击蕴含着毁灭天地的能量,直接冲向缪兰旗的方向。就连缪兰旗也脸色大变,可是她身上忽然出现的雷电一般的锁链,束缚住了缪兰旗。就在那一刹那,缪兰旗无法挣脱!

缪兰旗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她似乎早就决定这么做了。她忽然奔跑出来的令人诧异的速度……

雷兽心中大喊不好。他和光兽都擅长近战,可是如今若是忽然有个人挡住,那么这次攻击的威力就会大大削减。再说了,攻击余波哪有本身厉害。再加上那锁链也只能困住爱神一秒钟,这一秒一结束,这一次偷袭就浪费了。

霖琊和卡蒙洛原本是站在原地,只见天地变换之间,雷兽和光兽原来还有一个分身藏在附近。那道充满毁灭的光芒发射出来的时候,霖琊觉得自己已经浑身不得动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苏醒了……

意识朦胧之间,她只看到四贞忽然出现在缪兰旗身边,硬生生地使那道雷兽和光兽的联合技在缪兰旗的不远处爆破了。

卡蒙洛也在威压之下几乎无法动弹。忽然间,原本与她相握的手忽然紧握了她。她抬头,以为是错觉。

“怎么了?霖琊?”卡蒙洛担心地问道。她眼内的霖琊,现在是满脸痛苦的神色,可不一会儿,她的神色又恢复了。

“待在这里,等霖琊回来。”那声音较为低沉,是霖琊不能发出来的声音。卡蒙洛先是一愣,想伸手去拦住她,却发现自己捞了个空。霖琊她!已经冲入了屏障之中!

“你是谁?”卡蒙洛乖乖站在原地,倒是没有动弹。因为在她的眼中,霖琊已经使出某一个招数,将四贞凤四散的灵魂都汇聚了起来。

这个人,很明显不是霖琊。

不管是谁都注意到了,就连金海凌也没有插手。他明白,汇聚四散的灵魂,这是真神才能够使出的招数。他已经没资格担心霖琊了。

缪兰旗已经挣脱开了束缚,看着眼前似乎有真神实力的霖琊。二人仅仅是一个眼神,便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了,只见她们直接直飞云霄,朝那四个雷兽和光兽飞过去。

缪兰旗盯紧了空间里隐藏的雷兽和光兽,只一个瞬移,就将那半空中的人捏碎在巨大化的掌心之中。另一边,霖琊则是随手一挥,就操控了蚀刹笔,将蚀刹笔的笔触运用到极致,案几旁的光兽和雷兽皆尽被蚀刹笔的笔刷裹挟住。四个分身在那一刹那皆尽被捏碎成了筛粉。

“她是谁?”无论是在场的哪一位,心中都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土家神们甚至也不相信这是那位几百多年没有动静的山主。而且没有一个人,能够默默无闻地突破真神,而土家神却不知的。

天地之间,还残留有光兽凄惨的叫声:“那为何你能片面,而我却不可以?”不过是灭了雷兽和光兽一人两个分身,雷兽和电兽的分身,也和土家神一般,随星球的诞生而孕育。

缪兰旗挑了挑眉,如果单单把这个画面抽出来,基本上没人会想象到,这是一个实力几乎无人能比,刚刚捏碎了两个真神分身的祖神!

她想到刚刚光兽的疑问,只是挑了挑眉,玩味道:“因为我是祖神啊!又担任爱神一职,在我的领域下与我纠缠?不觉得可笑吗?”

她向来喜爱红色。

如今她也已然是满身鲜血。

可她却没办法分清哪些是四贞的,哪些是她自己的。至于那两个与她有恩怨的人,她一点都不在乎。

最让她感到稀奇的就是霖琊,起初她只是觉得她与甜果有点儿神似。可是霖琊活泼开朗,又时而犯傻,就已经不像她的甜果了。

而如今这个面无表情实力惊人的人,倒不像是霖琊。不,这就不是。

缪兰旗很明显已经受伤了,霖琊看了眼缪兰旗身上不断渗透的血液。得找个地方养伤才行。

霖琊手中四贞的灵魂逐渐变得清澈透亮起来,经历过一系列的法术施展,灵魂终于凝固回了原型,手一挥,便将那灵魂扔给了卡蒙洛。

“小书灵,好好保管,等我回来。”不过好景不长,就在霖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很多人还很好奇她究竟是谁的时候,她已经无法维持人形了。下一个呼吸,霖琊就直接变回了一朵雪莲。

所以很多看到这一幕的人还以为,霖琊只是缪兰旗的一个真神级秘宝呢。

缪兰旗不知道霖琊身体里究竟是谁,便一挥手,将那朵绽放的雪莲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下一秒,她已经撕裂空间,不知逃往哪里去了。

“拍卖继续,诸位。”缪兰旗撕裂空间,更是撕裂了土家神们设下的结界。

“怎么回事?怎么收起来了?”

“难道只是一个傀儡秘宝?”

“应当是了,就算不是,也得是外来的大能者,否则怎么会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些猜测,都被缪兰旗和霖琊尽皆收入耳中。不……那不是霖琊。

半空之中。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那女人死在那两人手下,之后你再直接回天界复命。”虽然变成了莲花,可假霖琊还是保持着清醒。

缪兰旗笑了笑:“你究竟是谁?怎么霸占了霖琊的意识?”

缪兰旗的储物空间内,那朵雪莲依旧绽放着。“你不必知道。”雪莲发出声音,“总之你若是伤了霖琊,我不会放过你,雪神海神不会放过你,那位大人更不会饶过你。”

呦吼,还会放狠话。“以前还不认得霖琊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大补。”缪兰旗笑不露齿。

……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片大陆?”那人似乎知道点什么,“我似乎……见过你。”客气了一点,不然霖琊狗……美头不保。

缪兰旗笑道:“因果罢了。”

确实只是因果罢了。

汕城,天色阴郁。在海神率领的十万天兵面前,整个束风县都显得如此渺小。

黑云之首,是一个漂扬着黑色长发的柔美男子,说他柔美,可他周身的气息却十分尊贵威严。他头上那一对黑色却闪着蓝色闪光的角却足以表明他的身份——他是这无上天界的海龙,也是新海神。

这片大陆对任何生命都是极其宽容的,但也因为极其平庸,星球又极其小,几乎没什么大能者没事来到这座星球。

反而是这样,这颗星球一直都很安定,没有外患只有近忧。看似没什么实力,没什么眼界,但也算是为每一个修士,都营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人性,在这片大陆上尤为突出。

如今这一个重阳节,一个小小的汕城里蹦出来一堆真神,甚至还有一个祖神。很多修士见识到了爱神战斗的全程,可仍然不免有些担心。这个世界,还有安定的日子可以过吗?

海诺如今恢复了神职,也恢复了面貌,整个人都蒙在仙气里。他将意识布满整片大陆,却不见霖琊的身影。

“哥,我先下去问问情况。”站在海诺身边的六初说道,“缪兰旗一定跑不了多远的。至少这个星球外也有我们的人把守着。”他如今神官位置提升,甚至帮到了整个公伯家族,毕竟护主有功。

六初正要转身飞下去,却忽然感到手臂一滞。

“先问一下霖琊去哪里了,她的小书灵和道侣都在下面。”六初身后,海诺缓缓道。

“行。”六初答应……没办法不答应。

许久,六初才垂头丧气地回来。

对着海诺满脸的期待,他无奈道:“霖琊她和缪兰旗在一起。鳌泽这家伙也是,不肯过来。”

“你说详细一点。”海诺蹙了蹙眉。

“霖琊姑娘爆发出真神实力,不但重新凝聚了一个人类的灵魂,还一招杀死了雷兽和光兽的分身。”六初总结道,“不过之后她就变回了雪莲花,被缪兰旗带走了。”

“……”海诺一言不发,只是随手时光倒流,从时空的裂缝中寻找蛛丝马迹。

只是一直看到霖琊被带走,时空裂缝里就再也没有记载——缪兰旗比他要强。

“再这样下去,她会有危险。”海诺喃喃自语,听不见六初在说什么。只觉得看着六初的嘴不停地动着。

“哥,她离斋录太远了,那个斋录现在在小书灵手里,若是等到斋录没了灵力,关于她的一切就都完了。”六初着急。他虽然觉得霖琊听废物的一个山主,可是她漂亮啊……海诺还那么在意她。

海诺看了眼六初,倒是安慰道:“没事的,斋录里封印的东西是霖琊的一部分,所以霖琊就算离得再远,也不会失去与斋录的联系。不过,我也没想到这短短百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话锋一转,“如今还是得赶快找到她。她使用了不属于自己的能力,很可能会死!”

六初倒是讪讪发笑。他哥总是擅长安慰别人的同时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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