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的,距离上次的争执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又被何棋碰到任向东勒索吴忧,两人二话不说的又扭打到一起,这一次任向东也发起狠来,下手丝毫不留情,场面变的非常狼狈,吴忧努力想拉开他们,却也也无济于事。后来还是周围的人报了警才把他们分开。
两人因扰乱公共秩序被带回了警局,各自被处以五日的拘留以及200元的罚款。何棋很快被吴忧保释了,从警局出来的何棋看都没看吴忧一眼就走了,他在生气,气为什么在他指控任向东敲诈勒索的时候,吴忧不替他证明,也不做任何的辩解。
这件事后,何棋对吴忧的态度冷淡了很多,婆婆回来也总说,这些日子吴忧少了之前的精神气儿,脸上多了些愁容,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分手的意思,所以婚礼的前期准备还在慢慢进行着。
或许是何棋慢慢想通了,也或许是他太爱吴忧了,冷战了一段时间后,他选择不计较过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无奈悲剧还是发生了......
警方的报告是这样的,呼啸的警笛停滞在一幢废弃的工厂,赶到现场的警官看到何棋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握着刀站在任向东面前,左侧的废气材料上面躺着被五花大绑的吴忧,嘴唇被胶带紧紧的贴住,她在用力的挣扎,用她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嘶嚎着,想要阻止何棋冲动的行为。
警察立刻发出警示,让他放下武器,何棋丝毫不为所动,警察只好扶起警枪做瞄准状,再次警示他缴械投降,不要威胁人质安全。何棋依旧没有放下刀的打算,突然,他身形一动将刀刃高高举起,用力刺向任向东,与此同时警察扣下扳机,子弹穿胸而过,吴忧痛苦的发出嗯..嗯..的吼声,脸上的泪水横飞,在何棋中枪的那个一瞬犹如魂耗魄丧。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几秒而已,对吴忧而言缺失此生最痛苦的时刻,看着何棋慢慢坠落在地的身躯,那每一帧每一秒的画面都让她痛的撕心裂肺。
所有外界的声音都瞬间变的沉寂,吴忧只听的到何棋微弱的喘息声。最终何棋失去了生命体征,宣告死&亡。而任向东因为何棋中弹时刺偏了,侥幸活了下来,陷入重度昏迷中。
当婆婆和我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程度难以表述。去医院看吴忧的时候,她的神情有些呆滞,不论我们还是警方都尝试着向她询问案发时的状况,可她就是那样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哭也不闹,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受到过度的惊吓和刺激,她有些拒绝和外界接触,等休息调整一阵情况可能就会好转。
没有吴忧的证言,警方只能大致推断,或许是任向东又来纠缠吴忧,所以一怒之下起了sha心,因为何棋和任向东之前就发生过多次的口角,吴忧想要阻止两人产生冲突,却被何棋绑了起来,之后便是警方看到的那幕。
后来,吴忧的状况渐渐好转,在警方给她录口供的时候,她也默认了这种说法。
出院之后的吴忧,只在家休息了两天便归队了,婆婆和别的同事都很关心她,劝她不要太勉强自己,可是她说,忙碌的工作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尽量躲避着不要触碰到她心里的伤疤。
有一次她忙到低血糖头晕目眩的,婆婆赶紧把她扶下休息,这下可把她当成亲闺女的婆婆心疼坏了,但婆婆心里明白,她治不了吴忧的伤,只有时间能帮助吴忧愈合伤口,时间才是最好的药。
吴忧休息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道:“我想起了上大学的时候,一位教授给我们讲过的故事,有一位父亲,他嗜酒脾气暴躁,对妻子和女儿很不好。小女孩的母亲为了保护小女孩一直忍受着父亲的暴虐,在女孩上中学的时候,暴虐的父亲因为酒醉失手sha害了自己的母亲,因而被判过失杀人入狱服刑。没有母亲的小女孩儿少了依靠,讽刺的是,没有父亲的她却多了自由。之后靠着亲戚的接济和自己打零工维持生活,再然后顺利的考上了大学,这本来应该是个励志的故事,但它却有个悲剧的转折。
女孩的父亲出狱后找到了她,多年的牢狱生涯没能让他反省,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无耻,只要没钱了,父亲就会来找她,抢走所有的生活费和学费,女孩只能更疯狂的打工赚钱,女孩由于太劳累倒下了,父亲也终于不再那么闹了,他怕自己以后都没办法压榨女孩了。
有一天父亲来找女孩,假装忏悔,将女孩骗到了一处住宅,把她交给了另一个男人,没错,女孩儿的父亲竟然把她给卖了,就像旧社会把孩子卖到妓院一样。当老师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似乎能听到女孩无助的嘶吼,一个父亲怎么能这么残忍呢。父亲尝到了甜头,觉得这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便一次又一次的充当起了皮条客的角色,为了达到目的,甚至给女儿下药,女孩想尽办法反抗却怎么都摆脱不了无良的父亲,终于忍无可忍,把父亲sha了.。
故事讲完,老师没有和我们讨论道德,他问我们,父亲的死因与女孩的量刑息息相关,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们做尸检的死者十恶不赦,凶手却情有可原,我们是会利用手中的职权去帮这个女孩一把,还是会尽己所能的去发掘真相。有些人马上回答说自己是站在事实这边的,要严守公平和正义。我却犹豫了,我知道法医的职责是什么,但做到正直公平就那么容易么?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帮助一个坏人去惩罚一个好人呢?为什么何棋那么好的一个人会死呢?高老师,你说这是为什么?”
婆婆怜悯的看着吴忧,她明白,吴忧是在借此控诉命运的不公,何棋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要为了任向东赔上性命,坏人还在苟延残喘,好人却永远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