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与林颜雪皆有所遗憾,陈长老话锋一转,道:“其实,万事皆有两面性,如我所断不差,你在一炷香之前,心肺脾脏皆被重创,能以此神速恢复,只怕与你丹田中那异物脱不了干系。”
张寒一听,联想方才绞心般的痛楚果真恢复迅速,再听陈长老的话,只怕确信无疑了。随后,林静怡又向张寒两人介绍旁边的道士与和尚,道士名为虚辰子,乃一介散修,路遇林静怡,从她口中得知四大洞天在清风洞天举行,他便随同前来一参盛会。与他同立的和尚法号一清,与虚辰子一样,皆是散修,常年游外修行兼行善积德。
张寒见他二人容貌如孩童,年纪甚至比自己小,正欲打招呼,林静怡又开口道:“张寒,你可莫要以为两位大师年龄比你小哦,其实他们已是古稀之年了。一清大师更是年过一百的老前辈了!”
张寒与林颜雪都很震撼,虚辰子这时面露笑容,一甩拂尘,右手行礼,张寒与林颜雪回礼以后,那一清大师双手合十,道:“十年前,贫僧本是眉须尽然霜雪、皮黄肤枯的老人模样,模样之丑实在难以形容,幸而遇上了虚辰子老兄,他赠予我一粒回颜丹,方使我这枯槁面容得以返璞归年。”说完对虚辰子鞠了一躬,虚辰子点头回。
虚辰子又道:“大师与我一见如故,且贫道一生游荡,只身孤影也觉凄清,一清大师愿意与我结伴而行,实乃贫道之挚友,赠予一粒丹药,不足为道。”
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两粒色纹斑斓的药丸,分别赠予张寒与林颜雪,深深地看了一两人,道:“此丹名为百益丹,顾名思义,百益无害,贫僧与两位小友初次见面,权当见面之礼了。”
张寒与林颜雪互望一眼,犹豫地伸出手,接到手中之时,又听虚辰子道:“此丹不能见光多时,两位小友可就地服食,以免药性散失殆尽。”
于是两人送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药香浓郁,直冲肺腑。两人惊讶发现,这百益丹味道也是百味陈杂,完全盖过了之前两人在纯阳殿吃的那些丹药。
两人顿时欣喜若狂,对虚辰子深深一拜,后者笑而不语。
林静怡想到自己有迎客之职,旋即展开笑容,且携有一丝歉然,道:“多谢陈长老不吝为我弟弟看身查疾,还有虚辰子大师馈赠宝物,不过这外面人多声沸,莫不如咱们先到客栈内暂歇片刻,以免别人看了,认为我清风洞天怠慢客人呢!”
陈长老一听,又露出笑容,与虚辰子、一清大师对望一眼,随后由林静怡在前,领众人进入清风客栈内。不过,刚一踏入大门,林颜雪给张寒使了个眼神,张寒疑惑不解,林颜雪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内发生了什么变化?”
听她一说,张寒也觉体内有中膨胀的感觉,林颜雪又道:“那虚辰子大师给我们的丹药和昨日咱们吃的那些丹药的药味如出一辙,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总觉得他这人不凡。”
“那这不是好事吗!这样一来,你那道奕哥不就抓不到我们偷食丹药的证据了吗?今日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咱们吃下了百益丹的,百口莫辩,咱们是躲过一劫了。”张寒点头,也认为那虚辰子不凡,且回想他看自己的目光总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又难以想起。
林静怡正欲上楼,回头一瞥,见两人细语嘀咕,开口叫道:“颜雪,你们两个在那里说些什么?”林颜雪收起了古怪的笑容,小跑过去,在她耳边说:“静怡姐,我和张寒就不打算上去了,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和叔公打过照面了。”随后又轻咦一声,“咦,叔公不是去接你去了吗?怎么没见到他。”
林静怡道:“我就没看见他,估计又是趁这个时机偷跑到什么地方喝酒去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反正你这贪玩的性子在这里也帮不上我什么忙。”
林颜雪得意而又忘形,俏皮的一吐舌头,随即转身叫上张寒出了客栈,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带张寒回去,而是来到镇外的一条溪水岸边,指着对面一座远山,道:“那座山叫灵鹫山,山上有座破庙,其年代之久远,无从考究。听闻爹爹说,近千年来,无一人敢踏足那片地域。”
“那座山有什么鬼魅存在吗”张寒远眺那座山,云雾飘渺,晴空朗朗,毫无浑浊之气袅绕,心想怎会无人踏足呢!
林颜雪摇摇头,道:“并不知道里面有何鬼怪,听闻只有一座破庙,可是就是这座破庙的存在,或许里面有禁忌存在,不得不让世人敬畏。”
她嘴里说得凝重,眼里却泛着奇异神采,张寒以为她要进入那片地域,于是开口问:“姐姐你是要上那座山,进那座庙吗?”
林颜雪笑得诡异,道:“不,我可不敢只身冒险。”沉凝一刻,又道:“我听我师父说过,九域神州之上,类似之地不下百处,传闻是一些神祗府邸,有不少奇材异宝。这座灵鹫山千百年来无一人踏足,不知为真为假很难断定,不过,我猜想是那里有什么强大的禁制,人的修为太低,所以才无法进入。”她双目如弯月,浅笑之中,隐有几分向往。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张寒问。
林颜雪指着那座山,朗声道:“走,向那片未知的地域出发!”
张寒一惊:“你真的要去啊?”
林颜雪瞬间笑出声,道:“骗你的,我只是觉得一昧的修炼是很枯燥的事,想找一些刺激的事做做而已。不过,对于有关生死的事我还没胆去做。”
张寒又问她到底去哪,她才眼露狡黠之色,道:“其实啊,那座山脚下,还有一座庙,庙里有两座石雕,一为小和尚,一为老和尚。我小时候听我爹说过,那老和尚与小和尚是一对师徒。关于他们的故事很久远,或许是传说或者古人杜撰。”
张寒问:“有什么故事?”
林颜雪整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在几千年前,那座山上是一片净土,住着一位女仙,名为青灵仙子,乃一只青鸟修炼成仙所化。她有一天下山,遇到一个男子,名字不详,传言他的修为已达大圣之境。两人一见倾心,又决意踏遍九域神州,望尽天下美景,出走百年后,男子归来,却不见青灵仙子。”
说到这里,林颜雪喟然一叹,张寒又问:“青灵仙子是死了吗?”
林颜雪收起叹息,道:“不知道,只知道后来那男子就在山上独处了一千年,后来有一只青鸟飞来,男子一见青鸟,十分悲痛,伤心欲绝之下,自己落发出家,在灵鹫山上建了一座庙,庙中供奉的不是非神非仙,就是青灵仙子雕像。为了青灵仙子雕像不被世俗清扰,他倾尽毕生修为守护那座山的一生一灵、一草一树。修为耗尽的他,顷刻之间,华发白须,容颜枯老,坐定于山巅,等待生命尽头的到来。他没想到一闭眼便过去了千年之久,他再无一丝气力,终于坐化于山巅。”
张寒听后,心生一阵唏嘘,而后好奇又问:“那山脚下的一老一小雕像怎么回事?”
林颜雪继续说道:“又一千年后,那座山中每隔一百年就会传来一阵阵佛音,其时有人想一探究竟,可是刚一接近,便被佛音所灭,真正的灰飞烟灭,那里的佛音成为了魔音,能让众生湮灭的魔音。时而久之,那里再无一人敢踏足。不过后来,那魔音每隔十年就出传出来,当魔音传出之后,听到的生灵便会七窍流血而亡。直至后来,有两名和尚的到来,和尚作法镇压,可是一走,魔音又出祸害苍生,老和尚献祭自身,在山脚下坐定念法,直至生命殆尽,小和尚见他坐化,也盘坐在他旁边,不食不喝,半月之后,生机已断。自此以后,那座山上的魔音再也没有传出来过。生民为感谢他们,火化了他们的尸骨,并出资修建了一座庙,敬奉他们师徒俩。”
张寒又是一阵嘘唏,感慨道:“他们师徒的无畏牺牲精神真让人敬佩。”后又问,“你还是没说到底要去哪儿啊!”
林颜雪目望远方,后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寒,道:“那座山脚下还有一座庙,五年前我贪玩,独自一人进去,见到一只白猴,它口吐人言,把我吓了一跳。后来它曾预言五年后我会遇到一个轮回之人,且是张姓。还说,如果遇到以后,必须带那个人到那座庙中去,否则会有我和那个人皆会出事。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是今天在镇里遇到那个算命的道士以后,联想到五年前的那只白猴的预言,我觉得你可能就是那个轮回之人。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我觉定带你去那座庙。”
“世上又不止我一个姓张的,而且你今年也见过不止我一个姓张的吧?”张寒觉得此事甚为怪诞,不过见她不似开玩笑,语气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