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雪一脸凝重,道:“不光是这一段时间,而是近几年来,你还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张姓之人。”
张寒记忆虽然不存,却也觉得太过荒诞。不过,林颜雪神情凝重之样,也不似说假,顿时心中多了一分疑惑。
随后,两人找了路,一路走去,路程不远,加上林颜雪时而飞行,时过三炷香,已达灵鹫山脚下。
灵鹫山下,古木参天遮日,茂藤盛草掩路,蜿蜒小径幽然直上。
“唉,这里虽说绿植茂盛,却无人经过,以至于这么多藤条都把道路遮掩住了。看来想上去的话,得花一番功夫了!”林颜雪眼望四周景象,古树森森,藤条结卉,整座森林中弥漫着奇花的异香,她不禁神魂游离体外。
沿着小径走了一个时辰,还望不到山顶,张寒就有几分疲劳,额头上汗珠密布,腿脚亦是几分疲软无力,索性坐到一旁,道:“姐姐,这条路看似很短,实则无限漫长,这也太诡异了吧!还有,你不是说庙在山脚下吗?”
林颜雪走到他旁边,手上摘了一根碧绿藤条,抬望上方,山顶的确近在咫尺,可是两人也确实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寒的话一出,她亦觉得奇怪,蹙眉道:“我记得五年前我就在这条路走了一小段路啊。而且,那座庙应该就不远了吧!”
“呜~~~”话说之间,一声鸟啼响起,其声凄厉哀惨,宛若厉鬼啕泣,两人听后,寒毛倒竖,心中发凉。
“什么声音?这么瘆人!”林颜雪心生胆怯,不自觉向张寒靠拢。张寒站起来,眼望四周,不见任何生灵。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了吧?”张寒总觉得这个地方是一处不祥之地,处处充满了诡异,前途是吉利还是凶险皆是未知,一昧前行,或许丧命于此,也不无可能。
林颜雪闻言,亦觉有理,当即果断后退,两人刚一转身,一道物影倏尔闪过,宛若鬼魅,霎时间,两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恐惧。
“姐姐,现在怎么办?我感觉身后被什么东西盯着,我好害怕!”张寒压低了声音,他此刻极为紧张,呼吸开始急促。
林颜雪心里一样发怵,不过为了缓解气氛,她还是出言安慰,道:“没事,这白日天清的,只怕是一些怪鸟而已,咱们别人吓人。”
然后,两人又迈开脚步,走了一小段路程,林颜雪停下脚步,张寒问:“姐姐,干嘛不走了?”
林颜雪道:“我觉得我们被困住了。”然后继续说道:“你看前面的路,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一条。而且还是布满杂草的,现在却多了几条。”
两人面前,的确多了几条路,左右分散,延申向两旁,不知终点通向何处。两人一时顿时陷入困境,不知该走哪一路。
这时,那瘆人心神的声音又一次发出,飘荡在林中,四散不绝。听得两人一阵心悸。
与此同时,一阵阵黑雾从四方涌来,夹杂着瘆人的怪叫声,更让人如置身于地狱。
生路被封,如何逃生?林颜雪双手作势,运气护住自己与张寒,在身子周围形成一层罡气罩。
黑雾涌如激浪,席卷冲击,罡气护体,仍是不敌。
“啵!”
罡气罩瞬间破裂,黑雾将两人淹没,林颜雪心惊之余,再次出手,双掌不断拍散涌来的黑雾。
黑雾如潮,汹涌不竭,气势猛不可当,四处冲荡,即使是化气境的林颜雪亦如一只蝼蚁撼树,渺小不可言。
黑雾狂啸,割裂着张寒的肌肤,伴随着一股股强劲的气流,如刀一般割着张寒的肌肤,让他奇痛难忍,惨叫出声。
林颜雪闻之变色,心急如焚,急急用掌拍散接近的黑气。
“张寒,你怎么样了?”她拍散即将冲向张寒的一团黑气,拉住他手,径直冲向前方随机的一条路。
张寒修为极低,一丝黑气划过,便将他衣衫划破,并溢出血来。
林颜雪携住他,直接掠上树梢,黑气紧随不舍,她只好继续奔逃。
在她前方,一座破庙若隐若现,林颜雪一见大喜,不过心生疑惑,这破庙怎会凭空出现了呢?一声呼啸,让她不及多想,·当即带着张寒径直冲进破庙中。
关上门以后,黑气竟如见劲敌般消散,她总算松了口气,听见张寒吃痛哀吟,她才看到张寒俨然成了一个血人!只见他黑衫破烂不整,血口细长,让人一见惊心怵目。
“你忍一会儿,我给你输气愈伤。”她走到张寒身后,双掌运气,缓慢推在张寒后背,输送自身元气给他。
许久以后,张寒身上的伤口止住了血流,他精气神也恢复了很多,脸色也不在苍白。林颜雪输气过多,有些气虚体弱,站起以后,身子宛若孤松单竹迎强劲猛风一般摇摇欲坠,险些跌倒在地。
“姐姐你没事吧?”张寒急忙问道。林颜雪一笑,摇头道:“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看着张寒,脸上忽然浮现出愧疚之色,又道:“对不起啊张寒,这次又是我害你受伤,或许我就不该带你来这。”
张寒心无责怪之意,道:“你也是为我好,姐姐不用自责。”随后,他打量着周围环境,只见横梁枯朽,蛛网层叠;门窗陈旧,风吹即破;地上杂草繁多,尘埃夹杂其中,轻轻一拍,灰飞尘飘;在角落处,还有一座雕像,身上的衣衫更是破烂无比,张寒心想这里应该是没人来过,道:“只是这地方好破败,是你五年前进的那座破庙吗?”
林颜雪之前看到的时候就已确定,当即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座庙。可是,让我好奇的是,这座庙似乎是会移动的。五年前我看到的时候就在山脚下,今日我们来的时候不但没看到,还陷入困境。现在又在这里看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走到窗口往外看,外面黑雾仍在不远处,只是忌惮于这间破庙,她不禁好奇心大起,又走到雕像下面,抬头一看,惊吓出声。张寒问起,她指着雕像的头部,道:“你看这雕像,好吓人!”
张寒抬眼一看,只见那雕像左眼不在,右眼从眼孔中流出红色液体,早已凝固,宛若鲜血。确有几分恐怖,不过张寒在意的并非雕像吓人,而是如何逃生。看了一眼雕像,他道:“如果见不到那只猴子,我们该怎么回去?天黑以后,娘肯定会着急的。”
林颜雪也陷入了沉思,视线从雕像上移开,忽然出声喊道:“哎、、、神猴,你在吗?你说的那个轮回之人来了!”喊完以后,四周平静无声,庙外的几株柳树沙沙作响,好似惊风来袭。
不一会儿,木窗骤然打开,两人吓了一惊,目光过去,只见一只小小的猴子蹲在窗口,通体雪白,生有六耳,神态慵懒至极,林颜雪一见白猴,霎时转惊为喜,快速走到窗前,笑道:“哇,还真是你,小神猴。”
白猴双臂伸展,深深打了一个呵欠,真的口吐人言,一副茫然的样子,问道:“你是谁呀?”
张寒第一次见到会说人话的生灵,十分好奇,走过来左看看右瞧瞧,白猴挠脑,道:“你又是谁?看本神猴,竟敢眼冒奇光,可是心有企图?”它对张寒十分警惕。
它一副“贵人多忘事”的样子,林颜雪按住心情,道:“神猴,你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
白猴斜睨她一眼,似在藐视,道:“本神猴生在深林,与世隔绝,何曾见过你?”
林颜雪不脑不怒,心想莫不是还有一只与它相似的猴子?那白猴跃进窗来,又一个弹跳,跳到那尊雕像上,一见那雕像右眼似在流血,吓得直跳脚,一个翻腾,跳到横梁上,比双腿长出一截的前臂牢牢抓住横梁,倒挂着,说:“真吓人,这女菩萨要是知道自己的雕像被毁,估计会一怒平天,让天界混乱不止。”
经它一说女菩萨,张寒与林颜雪重新观量那尊雕像,轮廓果真是一位女子,神态栩栩如生,如不是经历了久远的风霜侵蚀,或是能看出其大概模样,从而联想出她生前绝古冠今的姿容。
林颜雪一听天界,很是陌生,也不在乎白猴是否是五年前的那一只,疑惑问道:“这位女菩萨是谁?天界又在何方?是在天上吗?”
那白猴听她一问,霎时神态自意,心有些许虚荣,很享受被问,于是跳下横梁,姿态端正,竟学起了人盘坐的姿势,模样竟有几分老态,瞧瞧看了一眼林颜雪与张寒,见两人注意力集中于自己,它咳嗽一声,像极了一位长者在给后辈解疑答惑,而后一本正经,缓缓说道:“天界,乃是凌驾于神州之上一处虚无仙乡,那里汇聚了各路神才异骄,修为早已在大圣之境以上,可谓真正的得道成仙。如果到了大圣之境,或许那个地方就会是一个令人向往的神奇之地。”它说得如痴如醉,仿似自己曾是天界一员似的,无比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