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猴说完,打量着两人,随后傲气凛然,摇摇头,道:“你们两人,一个通元境,一个御气境,修为低得实在可怜。本神猴耳听六道万事,知悉诸多重要之事,如果你们两人跪下行拜师之礼,做本神猴之徒,我可在修行上为你们指点迷津,如何?”
林颜雪心想这白猴与五年前所见大有不同,至于不同于何处,难以说出。她道:“收徒一事,你可别费心了,你还是快说说怎样解决我和张寒的不详吧!”
白猴闻言,作出思考之状,不久以后,它一脸深沉,猴目盯住张寒,张寒被它一看,似觉心神不宁,总有一股被人看穿一切心思的怪异感觉,十分不自在。
终于,它又一脸沉重,道:“这小子,体内蕴含了不下百种神药,丹田上方更是悬浮一颗奇石,若本神猴所料不差,应该是一颗上古奇石,拥有奇异非凡的能力。”它话语一顿,接着又道:“方才你说他乃是轮回之人,我在他的泥丸宫并未发现有前世记忆痕迹存在,倒是发现了另一神奇之物。”
“何物?”林颜雪问,隧又想到今日那徐长老口中之话,心想这白猴虽话语不靠谱,终究有些能耐,或许能为张寒接触体内不明之物。于是语气携有央求之意,道:“你既然知悉诸多事,可有拿出他体内奇石之法?”
白猴看她又转看张寒,点头又摇头,最后喟叹一声:“取,肯定能取出,不过,得石头的主人才能取。”
“主人?”张寒与林颜雪皆是一愣,白猴道:“对,以我六耳神猴之大神通,可以追溯到这石头六千年至今的一段历史。但是,这石头绝对有很大的来头,历史也不止六千年这么短,往上的历史轨迹被人以通天手段抹掉了,应该是想隐瞒一些历史尘封的往事。它的主人,绝对是这天地间至强之辈。想要取出,估计九域神州之上,无人能取。”
张寒与林颜雪又是一阵失落,随后白猴又道:“这石头沉寂了六千年,却因这小子问世,只怕他的来历也不简单!”
两人顿时想起那算命道士的话,说他来自神州之外,张寒心生伤感,自言自语道:“我真的不是娘亲生的吗?”
林颜雪在一旁,听他的话,不禁黯然,总算彻底相信了张寒来自神州之外,这世间真有天外人存在。不过,她心记张寒与自己的不详,可是这白猴仿似真不记得五年前的话一般,她又急又无奈。
忽然,窗外黑雾涌动,似乎不再忌惮破庙了,这让两人一惊,林颜雪暂时不提不详之事,又问白猴,道:“你既为神猴,应有神通才是,你可知这些黑雾到底怎么回事吗?还有知道怎样离散它们吗?”
白猴不屑,道:“切!本神猴神通广大,区区几缕柔烟怎能奈何与我?不过以你们两个小鬼的浅薄实力,的确是不堪一击。”语毕,它跳至窗口,轻轻吹出一口气,然后得意跳回雕像下方。
林颜雪与张寒十分好奇,怀着惊喜交集的心情走到窗前,只见那口气宛若惊涛怒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去,十分凶猛,黑雾翻涌几卷,最终被白猴一口气冲散殆尽,不剩一缕。
两人回首,白猴竟十分得意,翘起了二郎腿,悠然说道:“怎样,神猴一口气,那山上那位大圣之境的残魂作祟也是枉然。”模样十分恣意自傲,眼底更是傲气十足,一副睥睨天下、唯它独尊之姿。
它本以为口中提及大圣之境会令两人心生仰慕之意,怎料张寒两人对于修行的更高境界知悉程度亦如自身修为一般低浅,闻言更是面色从容,波澜不惊,林颜雪只是细细地问一句:“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白猴险些跌倒,猴嘴啧啧几下,道:“我为你们的无知感到不幸。”
张寒在林颜雪的带动下,推开破陋的门,准备出走的时候,白猴一跃而起,径直跳到两人身前,伸开双臂,隐有气急败坏的样子,两边腮帮子鼓鼓的,道:“你们两个忒不懂礼貌,本神猴为你们驱散邪气,怎就这么薄情,一走了之呢?”
林颜雪忍住笑,道:“那你记得起五年前说过的话吗?还说让我带轮回之人来见你,我们就能免掉一场不详之祸。现在轮回之人给你带来了,你怎就失忆了呢?”
白猴右臂挠脑,语气不足,声音极低,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详之祸,都是我骗你的!”林颜雪一听,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他来自神州之外的天地?”
张寒也竖起耳朵静听,白猴道:“其实我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只不过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和怎样来到这世界的。在几千年前,我游历至此,恰逢一场死劫,我修为极低,险些丧命,后遇到一位自称青灵仙子的女仙助我度过一劫。她后来又推算我的来历,说在几千年后,这个世界会出现一位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轮回之人,并说明此人姓张。如果我能等到这个轮回之人的话,死心跟随他,他终有一天会打破这个世界的封禁,带我重回原生之地。”
白猴说完,张寒与林颜雪心中一惊,原来真有青灵仙子,传说并非杜撰。张寒虽已失忆,但对于自己身世之谜却很迷惑,当即开口问道:“那你怎么证明我就是那个轮回之人?”
白猴伸出右臂,指向他身后的那一尊雕像,道:“青灵仙子说,这尊雕像的主人名字叫什么女娲,是九域神州的至高神之一,后世的轮回者与她有某种关系。如果轮回者出现,只要他的一滴血滴在雕像的眉心处,雕像有异常反应,就可以证明是否为轮回者。”
它的话虽然听起来怪诞无稽,但是两人一猴心里却是蠢蠢欲动。张寒心里更有一股热潮翻涌,促使他不自觉地向走到了雕像下方,林颜雪与白猴也跟在他身后。抬望雕像,张寒竟生出一股难言的情绪,更有一股亲切的异觉。
张寒准备咬破食指,林颜雪向前拦住了他,担忧说道:“张寒,咱们要不别试了吧!我心里很是紧张,万一出现什么凶险,若姨定会痛心难过的。”张寒又陷入沉思,半响之后,眼神坚定,深深看了一眼她,毅然咬破食指,鲜红的血液流出,他缓缓走近雕像。
雕像高出他很多,他看向白猴,白猴即知他意,它倏地跃起,在张寒流血的食指上沾上一滴血,又一跃而起,跳至雕像头顶,并没有及时把血滴入雕像眉心处,俯瞰张寒,张寒点点头,于是白猴把血抹在雕像的眉心处,然后翻腾下来。
两人一猴静静地等待着发生在雕像上的异变。可是时过半盏茶,雕像上仍无一处异变发生,让人怀疑白猴所说之话,亦或张寒并非轮回之人。
“哎!看来,你并不是轮回之人。”白猴心情复杂地看着张寒,张寒心里既有失落也有释怀,只不过看着雕像,总有一股难言的情绪,他呆愣片刻,转回目光。
林颜雪则是不悲不喜,道:“不是轮回之人,并非坏事,既然这样,我门也就安了一份心。”说罢,就有了离开这灵鹫山的举动。
白猴正欲跳出破庙,张寒与林颜雪见外面风静清平,料想应该没有凶险之事再横生了吧!也打算走出破庙。
可是,就在他们刚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异变突生。
张寒与林颜雪同时转身,白猴又折回破庙,只见雕像浑身散发湛青光辉,盈盈闪闪,十分耀眼。随后光辉明灭不定,那尊雕像竟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悬浮起来,身后瑞彩千条,霞光万道,神气茫茫,雕像显得圣洁无暇,好似真仙临尘,不食人间烟火。
之后,无数条光辉散开,袅绕在张寒身侧,万道神辉如万千川流汇聚于他的眉心,张寒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意识全无,不及大叫一声,猛然昏厥,不过,身体并没倒下,而是在万道神辉的衬托下,悬浮于雕像下方。身体如同置身于瀚海当中。
白猴神情激动万分,惊颤不能自语,只是呆呆地看着张寒,半响不能说出一句话来。林颜雪担忧他,面露深忧之色,白猴见状,道:“放心,他只是暂时进入一种虚无幻境当中,这些神辉应是在与他进行某种沟通。或许唤醒他潜在的一些尘封的记忆。”
林颜雪闻言,不但没有感到安心,更加惶恐,如果唤起他以前的记忆,他会不会憎恨清风洞天对他所做的一切,他会不会憎恨她?如果真是这样,或许这对他或她都是百害无利。她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别唤起他过去的记忆。
白猴不知她心里所想,见她沉默,神色黯然,故认为是她在担忧而已。
一人一猴,各怀心思,都沉默无言,静静等候接下来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