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以后,张寒又继续抄写门规,林颜雪本想帮他抄写一份,可是,张寒拒绝了。如果让大长老知道了,或许少不了重抄的责罚。
林颜雪将食盒放置一旁,却又不想回去,于是来到众多书架下面,随意抽出一本书,翻阅以后,又觉无趣至极。
李翀逍放下手中掸子,来到林颜雪身侧,大有献殷勤之心,道:“颜雪师妹可是找书?师兄我对这里的书籍分类十分熟悉,师妹若想看哪一本,直接说出书名,师兄我立刻能找出。”
林颜雪自十岁时拜师于凌虚岛,也未曾犯过过错,是以不曾来过戒律楼,也不知这楼里还有李翀逍这号人。他说自己是师妹,林颜雪忽然来了兴致,道:“你口口声声叫我师妹,看你年龄比我还小几岁,难不成你是个侏儒?”
李翀逍啐了一口,道:“呸,师兄我本是一名翩翩公子,只因练功走火入魔,以致返老还童,呸…不是返老还童,是回到了十岁时期的模样。”
林颜雪又问:“你叫李翀逍,是大长老的弟子?我怎么不知道大长老何时收了个弟子。”
李翀逍顿时沉默了一下,道:“其实,我是个孤儿,是师父在外游历时捡到的。后来,他让我独自闯荡,在北原与西荒的分界处,误入一个洞府,拿到一本修炼古籍,本以为是一场机缘,不料我练过以后才知道是一门比较邪门的功法,若不是师父及时阻止,只怕我性命都难保。”
林颜雪闻言,对他的偏见也消了,虽然见他笑得很开心,心底却感觉有些可怜,不禁望向正在抄写门规戒律的张寒,在一定程度上,两人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林颜雪收起恻隐之心,笑道:“那师兄你这模样如何才能复原?”
李翀逍眼神有些黯然,叹息道:“哎,或许没法子了。”随即又露出一丝小孩纯真般的笑容,道:“不过,这样子也挺好的,永远长不大,这样也就没有多少烦恼了。”
“也对。”林颜雪看见他的笑容,也不禁被那份纯真感染。
林颜雪也无心看书,又回到张寒身侧,见他抄得入神忘我,又见搂在已是天黑月明,轻声道:“张寒,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爹又该说我了,明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来。”
张寒停下手中之笔,动动微有僵硬的身躯,道:“没事,随便带点就行,反正修炼以后,吃一顿就能抵挡好几天。”
“说的也是,那我就先走了,你记得注意身体了。”林颜雪心想也是,随后对李翀逍:“翀逍师兄,我先走了,记得照顾一下张寒呐。”
“放心吧,师兄我这人最会体贴人了,你回去的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呐。”李翀逍道,本是小少年,却装得老沉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自己家还怕什么!”林颜雪笑了一下,随后跟李翀逍与张寒告别离去。
李翀逍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林颜雪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啊呀,有这么一个可爱漂亮的师妹,可真幸福啊!”
张寒叹口气,摇摇头,也不管他,自己抄自己的门规。
到了子时,张寒总算抄完了桌上的一堆书,而然听到旁边的轻微鼾声,原来是李翀逍靠在一列书架下睡着了。
张寒站起身来,走出门去,抬头一瞧,明月正悬头顶,随后走至山巅边缘围栏处,俯瞰下方四周,皆是灯火阑珊,却又十分清静。心想,既能修炼,何不快哉!
当即重新回到楼里,找来一张蒲团,坐在上面,按照林子若所教的方法修炼,很快进入意念状态。
他已经是通元顶峰,身上的每一条筋脉之中都灌注了天地灵气,不需要再引进灵气。只需如何突破瓶颈,从而进入明经境。
明经境这个境界需要自己在体内修出三条筋脉,即天筋,地筋,人筋。此三条经脉,好比是天地之间的山脊,靠吸纳体内所有筋脉的灵气来强固,吸纳的灵气越多,转化成修炼者的元气更加充沛。
张寒如同一位老僧打坐,一动不动,不过他的这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可惜,仍是没有找到突破的方法。他缓缓睁眼,站起身来,感觉双腿微麻,又到外面走一走。
忽然,他瞥到几道黑影正往山上来,他仔细一看,大约有七八人,每人背上还背有剑,动作鬼祟。
什么人会在深夜来戒律楼?莫不是为自己而来?
张寒细想之后,直觉那些人就是冲自己而来,因为这戒律楼就他和李翀逍两人,李翀逍应该没有仇家,那就是自己了。而自己在这里的敌人唯有林子谷与白天遇到的林道奕两父子。
张寒正思忖之际,那几人迅疾而至,看到张寒,也不知谁说了一句:“杀!”
霎时间,人影翻飞,剑光在月光下闪烁寒光。
张寒没想到来人真是冲自己而来,且如此果断,见人便杀。
“是不是林子谷派你们来的?”张寒被几人围住,开口问道。
一人冷声说道:“既然知道,更留不得你了,杀!”
几人齐上,挥剑之间,凌乱无情。
张寒猛力一提气,飞上二楼。
“上!”几人纵身跟上,长剑一挥,剑气凛冽,十分逼人。
张寒虽无作战经验,但有一身浑力,当即一拳轰出,犹如气贯山河,将剑气尽数打散,化险为夷。
“咦!还会修炼了。”几人微感诧异,轻咦一声,随后逼近张寒,动用元气,凌空拍出数掌。
“噗!”张寒来不及还手,就已中掌,顿时觉得五脏翻腾,剧痛难耐,不禁喷出血来。
“哈哈,我以为多大修为,原来刚踏入修行而已。”
“废话少说,此人将纯阳殿的丹药吃得一干二净,赶快将他捉去给师父处置。”
“上!”
张寒擦掉嘴角的血,听到几人对话,不禁对林子谷的怨恨又加深几分。
等几人伸手准备捉拿自己时,张寒不可能坐以待毙,可是力量悬殊,唯有退避锋芒。一个掠身,再飞上三楼去,见到窗户,想打破窗户进去避一避,没想到窗户犹如铜铁,一掌拍去,竟如石沉瀚海,波澜不起。
几人追赶上来,其中一人一脚踢出,张寒唯有硬抗,一拳打出,却不想竟然将那人一拳击退,口吐鲜血落地。
击退一人,张寒忽然想到白昼自己力拔石碑大门的场景,不禁热血沸腾。
“来吧!”张寒主动出击,快速转到一个人身后,一拳打出,那人如同被巨石击中一般,只觉五脏六腑破裂,难以忍痛,晕厥过去,张寒一脚将之踢飞落下楼去。
眼看又打败一人,张寒自信爆棚,看着剩下的人,道:“看来,你们的修为也不过如此嘛!想杀我?你们是没戏了。”
随后,张寒踢飞脚下一块瓦片,又击中一人,又一个吐血落下楼去。
“上!”剩下的人虽然有些畏惧,但是也奋不顾身,灌气于剑中,刺向张寒。
张寒毫不畏惧,纵身一跃,双掌俯冲而下,拍中三人,力道十分蛮霸,三人顿时承受不住,竟立刻气绝身亡。
还剩下一人,愣在原地,不敢出手。
张寒见那三人没气了,也是不敢再出手,自己竟杀人了!生平第一次杀人,张寒还是有些心悸。
剩下的那人,望着张寒,张寒一动手,那人瞬间奔逃。
张寒一脚一个,将三人踢下楼去,道:“告诉林子谷,老子不怕他,把你们的人带走吧,别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那几人抬着三人尸体一瘸一瘸的下了凌霄峰,心想这清风洞天可能呆不久了,时刻都有危险,稍有不慎,命断也无知。
张寒下了楼,这时,李翀逍正好出来,看见张寒嘴角有血迹,蹙眉问道:“师弟,发生什么了?”
张寒对清风洞天的弟子没多少好感,不过和李翀逍相处一下午,却没有那种讨厌感,当即也不隐瞒,将几人来刺杀的情况说了一下。
李翀逍听后,皱着眉头,说:“奇怪了,我在这里很多年了,遇到的都是犯错来受戒的,还没遇到来刺杀的。你肯定惹了什么人了。”
张寒道:“是惹了人,还是一个老贱人。”
李翀逍问:“是谁?”
张寒想了一下,还是说了:“林子谷。”
李翀逍顿时好奇心大起,又问:“他不是沉醉于炼丹吗,怎么和你还扯上了关系?”
张寒觉得没必要隐瞒了,开口道:“我把纯阳殿洗劫一空了,所以他想抓我去炼成丹药。”
“什么!”李翀逍瞬间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你没听错,我把林子谷的丹药偷吃了。”张寒看着李翀逍的表情,竟看到有一丝的羡慕。
“杀你都算轻的了。”李翀逍的确很羡慕,吃了那么多丹药,不光能增强体魄,还能助益修炼,很多弟子梦里都想吃丹,张寒竟偷吃了整个纯阳殿!
忽然,李翀逍换了个表情,一副讨好的模样,问:“师弟啊,那你是否有存货?你看师兄我这模样,肯定缺钙,要不然也不至于长不高啊,只有无尽的童年,至今为止,还未体验过长大是什么感觉呢!你要是有存货,分一点给师兄,让师兄我也尝一尝成年人是啥感觉,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