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言昭本不欲管这些闲事,毕竟有些事并不像表面所看那么简单,她害怕为她的家人、朋友招来灾祸。
但是她刚刚看见抓那个舞女的人中有一个拿着火祭所用的符纸。
先前沐倾之知晓失忆之人需火祭后专门了解过,是以她认得那个符纸是火祭的符纸。
沐倾之对这些封建迷信思想颇为不耻,她不想看见有人因这种迷信思想而死,况且这件事也在她的能力解决范围内。能救而不救,恐怕这件事以后会成为她的梦魇,所以她当即便出声阻拦。
言朔听见沐倾之突然出声后,只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而后便为她让开了位置,斜靠在栏杆上,静观这边的情形。
抓舞女的人一时茫然无措,来夕昆楼之人皆是达官贵人,更何况还是位于顶层的客人,他们不敢贸然得罪,只好看向那个拿着符纸的微驼着背的中年人,听候他的吩咐。
拿着符纸的人叫陈源,是这个酒楼的一个小管事,摊上这事他也不由暗叹晦气,狠狠瞪了那舞女一眼。
看着这屋子中的两人,衣着、举止皆不凡,一看便是权贵之子,暗自期盼贵人可千万别生气。
连忙俯下身子上前讨好的笑道,“公子,小姐请息怒。这婢子做错了事情,小人正要带她去行刑,冲撞了贵人还请恕罪。”
舞女或许觉得寻到了一线生机更加用力的挣扎了起来,按着她的人因着沐倾之的缘故也没有用力制住她,只要确保她没有挣脱便是了。
她在挣脱的过程中无意间撞到了旁边放着花瓶的架子,眼看花瓶就要碎裂。
沐倾之的心都提了起来,花瓶碎裂的声音极为清脆,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说不定其中有认识她的人,到时候她想管这件事无疑是为他父亲的政敌提供了一个绝好的素材,天师之女公然反对火祭,这可是大做文章的好机会。
沐倾之自己都没发觉她完全信任言朔,相信他不会说这件事。
这时按住舞女的一个壮汉突然跌倒,花瓶摔在了那个壮汉的身上,没有摔碎,陈源也松了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花瓶重新放回架子上,还好没有惊吓到贵人,不然自己小命不保啊。其余人也按住了舞女。
沐倾之反射性的看向言朔,他只是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发觉沐倾之看他的目光,对她和善一笑,又继续看向楼下,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沐倾之不傻,她知道一定是言朔,但言朔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她也明智的转过头来,没有多说,不过这份恩情她记住了。
“她犯了什么罪?”
陈源拱手恭敬道,“这…小人怕说出这些腌臜事来污了贵人的耳朵。”
沐倾之皱了皱眉,什么事需要这样遮掩,“但说无妨。”
陈源犹豫了一会,“这女子嫉妒刚刚献舞之人入了一位贵客的眼,尾随那位舞女在四楼杀了她,死状有些凄惨,所以小人这才打算将她火祭以震亡魂。”
原是如此,那这位舞女的确做错了事,但也不应私刑处置,或许其中有些隐情,“把人送至公堂吧,法才是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她也必须由法来裁决。”
言朔听到小姑娘的这番话小小的愣住了,原来天师之女也是重法的吗?看来传言中天师之女与天师吵架时经常说天师是神棍不是气极之言而是发自内心。
陈源一听原是这事,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当是什么事呢?不过是费点时间罢了,“那小人这就押送这人去公堂。”
“去吧。”沐倾之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陈源与那些壮汉行礼后便退下了。沐倾之转头看向言朔,发现他也在看她,四目相撞,两人皆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言朔四指握拳有些尴尬的放在唇边轻磕一声,而后重新坐在了位置上,为沐倾之和自己的杯子添上茶水。
沐倾之也坐回位子上,看着言朔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样子有些震惊,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下心情打算自己先开口掌握谈话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