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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旅途

一曲奏毕,琴浮到离的头顶,二人看着更远的远方,离突然叹出口气,有趣的事情结束,心中竟也会有些不舍,期待着结束的时间更晚一点,有一种名为遗憾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好似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向着认定的一个方向慢慢地走,离知道这一路会有很多的艰辛,只是原本以为已经习惯的,身边有了另外一个人,竟然也会有一种淡淡的悲凉,每次向前迈进的一步,竟然也会如此艰难,习惯以成本能的行走,遭遇了更为陡峻的山坡,竟然会显得那样的别扭,琴音慢慢的向着远处飘去,听来有些许伤感,或许离知道他自己应该怎么做,又或许不知道。

琉什么也没说,跟随离走了很远的路程,慢慢地也能明白离的心情,她同样也有,甚至比离更强烈,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她太容易就能控制自己的一切,只是时刻的压抑,有时候也会在离不经意之间发泄出去,这是他和她之间的另类的默契。

又是一路的走走停停,这是一种常态,离也控制不了,作为一个拥有智慧的生灵,他有太多的好奇心,有太多的探索精神,他也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精力和能力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哪怕那是别人看来属于禁区的地方,他不需要修炼资源,因为记录就是他的资源,他也不需要太多的友情,因为身边的那一个人就能够替代一切,他更不需要对别人卑躬屈膝,陪笑哈腰,因为琉有足够的天赋赢得他们的尊敬,他只需要静静的站在幕后,冷眼旁观着所有的一切,纵然还有其他人也在观察着他,却也不用去在意,没生灵会去冒昧的谈论一个他们并不熟悉的人。

终究还是有些许的寂寥,因为这一路都太过安逸且缺乏挑战,有时候看着那些能够与同龄人相互竞争,不管是友好的还是敌对的,能有生活上适当的压力,也能有修炼一途中未知的明天,离很羡慕,甚至会去嫉妒,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胆量去走他们的路,他始终都记得一句话,他的天赋不过是中下等,属于大多数的平凡人,纵然他创造了琉的身躯,那是天底下最伟大的身躯,有最高的天赋,也有最高的悟性,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但远远不够,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创造的也不行。

旅途已经很远,终点却又在更远的远方,看不到更摸不着,或许修炼一途中并没有任何终点,一切都不过是智慧生灵的前辈们一步一步摸索而来,境界的划分也只是智慧生灵们能达到的最高点,在下界的时候,离就已经能够看透,但这远远不是极限。

离向来以秩序的眷属自居,他也知道,没有任何一个智慧生灵能够替代任何一个所谓的道,能做的只是一定程度的利用,或者是,使用一部分的施舍,下界千万甚至更多,离见到了很多探索者,对于道的利用,哪怕在这界域之中,离也能断言那是独一份的,但他们是无畏的,是心怀不敬的,他们也有足够的天分去心怀不敬,去高傲,离没有任何波澜,这是一个生灵最原本的状态,没有谁能去斥责,若道真的是一个智慧生灵,也没有资格。

琉偶尔也会暂时与离分开,她更成熟也更能自制,但她还在秩序之内,所以可以去竞争,可以去享受修炼的乐趣,更可以去迎接别人的恭维,与一般飞升者相比,一直跟随着离的她,见识到的远比其他生灵,哪怕其他生灵存在的年岁要比她多得多。

在琉又不在的一段日子里,离的耳边又有了些许清净,实际上,琉并不常说话,跟着离以来,琉的性格发生了很多的变化,有可喜的,也有可惜的,总体来说又是可喜的,只是那不常说话,说起话来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或是将她此次离开的所见所闻,她惹到的一些事说上几遍,倒是让离有些许的头疼。

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去叹气,离经常无来由的叹气,或许这是一种释放他压力的方式,只不过并不可取,再次打算去记录的时候,离见到了一个独行者,界域之中,独行者并不少见,见到的生灵甚至会有五分之一独行,原本应该没有任何兴趣的,只不过阴差阳错,离少有的有了兴趣,细细的观察起那个生灵,或许这是他唯一的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一个生灵。

那个生灵,如他一样的人族,长着一张放到人群之中辨别不出来的脸,脸上布着满是疲惫的神色,一身界域之中科技文明的装扮,裸露在身外的皮肤,都被特殊的金属覆盖,既不重,也不会影响一个生灵的行走,手腕处,一个肉眼不可辨别的,和衣物的袖口颜色一样的环状物,一些怪异的,紧密的灯,还时不时的亮上一下,并且还有滴滴声,很是神奇。

突然,那环状物之中有了一个声音,离惊了一下,对于那个声音说的内容,离并不在意,他见过很多传讯方式,但更多见到的,都是一个卷轴,里面存有一些人的名字,若要与谁言语,只消点上那名字一下,自然会有一个相应的人出现与之对话,还有利用一个水晶制成的球体,摆上一些阵法便可说话,但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倒不是他没有见过科技文明的生灵,在下界时,他走过很多科技发达的世界,有那可以在空中飞的,由钢铁制成的大船,有那发出一束光就可以毁灭一个星球的管子,也有那种明明是普通人,穿上就可以飞天遁地,身后冒着火焰的衣服,那些都深深的震惊了离,但他没见过任何一个科技世界有过这种神奇的东西。

那个人在听了环状物里面的声音,神色焦急了几分,许是有了急事,匆匆忙忙的,点了环状物一下,他的脚下竟然有了两道火焰,随后那个人嗖的一声,竟然飞了出去,那速度,也算是很快了。

离一边震惊,一边不紧不慢的跟着他,那个人飞着飞着,速度竟然有快了几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一副盔甲一样的衣物阻挡来自空气对他造成的压力,离拨动琴弦,看着前面的那个人,面无表情的,只是眼中的新奇又占据了他的整个内心,界域之中,一切都比下界高上许多,离一直都知道的,但没想到仅仅一个手环,竟然就可以高上这么多,他见过的那些东西,几乎都在这一个小小的手环之中,就像一个他曾经见到过的储物袋一样,只不过,这比储物袋可要低级多了。

直至另一座城,一个满是科技感的城,有类似于下界的马车一样的东西,但是速度要快上许多,也可以飞,有一种踩上去就可以自由飞行的板子,有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灯在闪亮,有类似于钢人族一样的机器人,原来离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接近科技文明所在的区域,而这走走停停间,他竟然毫无察觉。

离再次看到了那个人,他飞进了一个高层的建筑之中,离并不能擅自闯入,只能拨动琴弦,透过这琴音去看那个人,那个人收起覆盖在身上的盔甲类衣物,以步行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简陋的房间之中,房间内,明明并没有外界的光透进去,竟然也非常明亮,那房间之中,除了之前离观察的那个人,还有一男一女,只是那女性此刻躺在床上,看起来奄奄一息,那男性坐在床前,双手紧握着女性,这是一家人,离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是人族,还是科技文明的人族,并没有类似于他身处的文明那种灵气一类说法,纵然是界域之中,科技文明的生灵大多数也不兴这种说法,科技至上是他们的一贯追求,至于科技文明的那些先祖,或许是另一个不知名的道的分支,另辟巧径方才发展成这种文明,所以,修炼也只有极少数的一些生灵知道,这个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族,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了解到那些东西,所以,自然也就有了好久未曾听到的生老病死的说法。

再叹口气,似乎是在为有一个生命的即将离世叹惋,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在叹气,离并没有任何救人的波澜,自己的命运或许可以靠着自身去改变,但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不同文明的陌生人,强行去改变的话,又会是另外一个未知的未来,离并不想去冒险,这对于一个文明来说,绝对不被允许。

不再留恋,既然已经到了科技文明,他刚刚的那点新奇心马上就会被满足,又何必去执着于芸芸众生当中的一人,对于这一家人来说,或许会有奇迹,女性或许会好转,却和离没有任何关系,这奇迹,或许是医学上的奇迹,这对科技文明来说,很合理。

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离的身边,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无比新奇,新奇到一时间忘记跟随着离的脚步,但也并没有什么关系,路虽然还很长,但是琴音却近在眼前,到时候跟着琴音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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