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夕是真的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再加上刚才这里边她只顾着听那位说书先生的“高谈阔论”了,饭菜就没扒拉几口,一时间都忘记填饱肚子了,可惜了那一桌子饭菜,还有她舞乐坊的那位有名的大厨了。
“不如就叫作晨曦阁,你觉得可好?”
“晨曦阁。”慕朝夕嘴里喃喃跟着重复了一遍,晨曦,迎接新的晨曦,“好啊。如此也别再拖着两天了,不如明日就将牌匾挂出来吧。”
舞乐坊这几个烫金了的大字,她是真的也不想瞧见了,只能徒添往日伤心罢了。
他们一路边走边瞧着,还真是热闹,宣骊的东西倒是有趣,不像是之前靳阳的风格,只有传统的些许赏玩,现在看着这街上变戏法的,倒卖物件的,顶碗、踩缸都不算什么,在吞剑、胸口碎大石的人面前围满了人,还有不停的人在往里挤。
她倒是起了好奇之心,真的有能吞剑又能胸口碎大石的能人么。
她抬头看向裴煜,见他毫无反应,就料想他感兴趣的事情绝不于此,末了就是自己想挤进去瞧瞧,看个新鲜。
可就她那个小身板在众多人的夹击中往里挤,许是不易。
“想看?”他跟在她身后,漠然的瞧着她身后的场景,问了她一嘴。
“也还好。”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他的神情,又一下子熄灭了她心中的一些苗头。心想,他们之间的这种相处真的是开心的么。
转瞬间想到自己的家国,自己的父母,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她真的还能回到当初当初那个单纯欢快少女么。
不等她回神,就有人在人群里挤开了一条轻微的通道,让她进去瞧上一瞧,既已如此,她不上前又显得矫情,只进去匆匆看了一眼,就说好了,便退了出来。
“我看好了,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可看出什么了?”裴煜问她。
“真正表演吞剑的人得有多危险,还不如造柄可伸缩的长剑,就当变个戏法的好。”
裴煜走了两步,觉得身后一片安静,他微微回头,停下脚步看着她。
见她的目光牢牢看向街边路过的一对对街边上有说有笑的一家人,小朋友们被父亲母亲牵在当中,一步一走的蹦跳着,很是跳闹,而夫妻们嘴上则是添着笑容,任由孩子在手间跳闹。
她只默默望着,望着他们渐行渐远,阳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又寂寥。
许久,等她回过身,他才缓声说了句:“走吧。”
“前面还有黑市和格斗场,我倒要去看看有多大意思,再去黑市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把玩的物件。”
“听说有个小个子的拳手厉害的紧,把高他几尺的壮汉都能轻松打赢,场子里买他赢的人听说一个二个都赚翻了。”
“还有,还有,听说那边还来了个大美女,说是平常都以半纱遮面,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和她那眉眼间透出来的媚劲儿,叫人看了一眼就能陷进去。”
“此话当真?”
“那可不是,我可是逮着这个消息就寻思赶紧去瞧一瞧。”
慕朝夕竖耳听着旁边路过的两人说道,暗自想着,黑市、格斗、美女,这三样合在一起倒真是个大噱头。她转头,却看着裴煜毫无兴趣的模样,不禁在心里边念叨,他那对任何新鲜好玩的人事物都无甚上心的模样,生活过得得多么无趣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什么没见过啊,许是见识多了,自然也不觉得新奇了。不像她,自打有记忆来,好像就在这地界上待着,也没怎么去过别的地方,自然不如他见多识广。
前面还有不少趣物,慕朝夕两边看着,有一家子变戏法的也引了不少人驻足。
就在他们站在路边沉默时,忽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前车后皆有开道的护卫和宦官,一排数十人次序井然。
马车里面坐着的人微微将帘子拉开来看,目光随意一瞥,就瞧见了他们。
马车缓缓停下,门打开,只见里面下来一位文雅温厚的男子。
只是让慕朝夕瞧着,这人面部白皙而秀雅,一袭白衣,长得一身缥缈的气质,只是面色太苍白了些,比起她前段日子病气缠身的苍白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缓步走至他们面前,面露笑容看向裴煜,“七弟好兴致,怎么在这里逛着?”
裴煜轻轻勾了唇角,朝着他点了点头道:“五哥。”
五哥?难道他就是五皇子,也就是那位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