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异国风情的女子当间,“若芬”简直好认的不得了。
这一次,慕朝夕仍然是先行离开的那一个,更巧的是,缘由竟皆是因为“若芬”。
两人相望之际,没有人去打破那片静默,直待“若芬”一人落在最后,慢慢悠悠的走进之后,慕朝夕才行了行礼,冲着裴煜点了点头,“殿下,那我就先……”。
“去吧”。他打断她道。究其各中缘由,许是他害怕再晚上片刻的空档,他就会反悔自己当下的所作所为了,不愿就这么放她走了。
慕朝夕出门后,故意与“若芬”打了一个照面,且不说她是有意,那“若芬”也是走得急慢,任凭前方的姐妹们唤着她,她也依旧不疾不徐的缓步走着。
就在“若芬”要经过慕朝夕身侧之时,还是慕朝夕先一步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
可分明她就在等她开口请她留下。“若芬”轻轻转过身来,媚眼如丝,唇角含笑,一颦一笑间皆是万种风情,慕朝夕想着,若是寻常男子在她面前,定力再弱一些,怕是就该让她化成一池春水了。
“若芬”毫不掩饰,就那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细细密密的开口。
“不知小公子唤我有何事?”
慕朝夕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开始学着方才裴晟对待美女时的模样瞧着“若芬”,眼神上下打量着,手持折扇则在下颚处左敲敲右敲敲。
“是这样,在下方才在台下一睹了姑娘的绝代风采,姑娘的身姿便萦绕在在下脑海之中。在下才专程前来等候,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看来方才问安王将折扇讨了过来,也不是全无益处,起码可以装成个浪荡公子,博上美人一笑。
对方笑了笑,说:“公子既能进到内室,也就表明公子的身份非同一般。既是如此,阿若自然是愿意交公子这个朋友的。”
慕朝夕微微蹙眉,问道:“你叫阿若?”
“是。”
“阿若姑娘不是波斯人士?”
阿若用纱巾轻挡面容,娇羞的笑了笑,说:“公子说笑了,阿若这副模样生的也不似波斯美人那般惑人。”
“啧啧,阿若姑娘这话可是说错了,阿若姑娘这番容貌……”慕朝夕朝着她又走进了一步,眼神定然对上她的,继而说道:“只有过之。”
“公子当真是抬举阿若了。”阿若身子借着颔首之际向后轻轻退了一两步,不动声色地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这一系动作,慕朝夕都看在眼里,她不由勾了勾唇角,道:“在下委实好奇,此番可是阿若姑娘第一次来靳阳城?那阿若姑娘以前都在什么地方生活?”
见阿若略带戒备地瞧了她一眼,慕朝夕又补充道:“在下方才说了,想与姑娘交个朋友,自然是希望多了解姑娘些,姑娘不必害怕。”
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慕朝夕先介绍了自己,“哦,对了,在下姓慕,府衙就在城南慕府,不瞒姑娘,在下家中确实有些实力和手段,如今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这一点,阿若自然是瞧得明白的。”
见阿若说完之后却迟迟没有下文,而是持续盯着她的脸看,她随手在脸上拨拉的两把,收起了原先礼貌的笑容,说:“既是如此,我都告知姑娘家底了,不知姑娘还怕什么呢?”
阿若赶忙伸手在面前空气中拂了一把,试图化解眼下的气氛,“嗨,阿若不过是瞧着公子生得这般好看,不施粉黛便肤若凝脂,阿若还没见过男子生得如同公子这般细致的,看着就是天生高贵的命格,不由得就看得呆了,还望公子不要介意。”
难怪在她没有穿着宦官的衣服,只是身着男装的时候,裴晟问都不问就直接将她当成了裴煜身边的小宦官,怕是她再怎么扮起来,这张脸都委实不像个英气的男子,而是过分阴柔了些。
“原来如此。不过阿若姑娘日后就能见识的多了,在我靳阳城,相貌英俊的男子比比皆是。”
“是吗?说来惭愧,阿若到了这般年岁才碰巧能跟着姐妹们出来见见世面。”
“我倒是瞧着你年龄也不大。”
“可阿若瞧着,自己倒是要比公子年长个几岁。”
“阿若方才说自己从未出来过?”
“嗯,阿若小时候曾流落街头,遇上了波斯的商队,其中一位老者收养了我,自那之后我便与她们一群姐妹们住在一起。”
慕朝夕明显能感觉到,阿若在说及此时,眉宇间透出了一丝凄迷之感,但却转瞬即逝,掩饰的极好,下一秒就带上了盈盈笑意,继而说道:“只可惜阿若的样貌与姐妹们相差甚远,老者往日总说我混在其中太过扎眼,便一直没机会出来。如今碰巧得了这个机会,又遇上了公子你,阿若心中很是欢喜呢。”
慕朝夕脸上虽然笑着,但心中却在盘算眼前这位阿若的话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她说她头一回遇上我,就觉得欢喜,又能对我敞开心扉,竟如此顺利,这番操作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照她的话来推算,她流落街头时的年纪应当是她记事儿的年纪,本就不是波斯国的人,难怪在交流上也没有多大差别。
慕朝夕掸了掸手中的折扇,心下思考着,如果这时候再问阿若当年的细则,会不会招来她的疑心。眼下,她还不能断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若芬,看来她还得想个法子确认一下。
正愁着该如何开口之际,前方就传了声音:“阿若……”
慕朝夕往前望去,想着原是阿若的姐妹们见她迟迟没有进房门,探头到门口来唤她来了。
“就来。”阿若作了简短的回应,便回过头来与慕朝夕说道:“今日有幸结识了慕公子,阿若很开心。只是阿若与姐妹们接下来还有演出,不便与公子多说,阿若便先行去准备了,等改日空闲了,定邀请公子畅聊一番。”
“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强留,阿若姑娘请便。”
两人言语间互相行了简单的礼数,便结束了这场对话。
待阿若走了两步之后,却突然提着裙摆回头,又冲着慕朝夕笑着说了句,“对了,阿若还有句话说与公子听,多谢慕公子今日能当阿若的倾听者,阿若希望日后能经常见到慕公子。”
“这是自然。”
看着阿若离去的背影,慕朝夕在心里倒是犯起了嘀咕。
倾听者,此意为何意,分明是自己问得多了。
言下之意,她要在慕府静带着她就好,还是说她日后少不了要来这武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