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大哥真的没喝多,不必扶着大哥。”慕亦轩嘴里呢喃道,身子却不动丝毫。
慕朝夕扶着他,蹙着眉,无奈之间只能顺着他的意说道:“行行行,你没喝多,我带你回房休息,还有,哥哥别霸着尚将军了,天色渐晚,让人家赶紧回去休息了。”
“夕儿,不是大哥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哥与尚将军有要事相商,你不明白。”慕亦轩的视线虽然涣散了一些,但仍是认得清楚谁是谁的。说着,他就在院中搜寻着尚知言的身影,说:“知言这几日就好生在我慕府住下,等明日你我……”
“哥哥。”慕朝夕渐渐拉不住他了,一张小脸因为力道太大红扑扑的,这才出言呵斥着打断了他。
尚知言见状,三两步走了过来,对着慕朝夕说道:“我来吧。”
说着,就将慕亦轩从慕朝夕的身上拽了过来,又问慕朝夕道:“哪间房?”
慕朝夕只靠着下意识的反应,指出了大哥所在的院落,不等她再次反应,尚知言已经架着他饮多了酒不怎么老实的大哥往外走了。
她赶紧疾步跟了上去,董儿见状也赶忙在慕朝夕身后跟了上去。
到了房间了,尚知言将慕亦轩往床上一放,慕亦轩翻了个身,外衣鞋袜也未脱下就准备睡了。
董儿见状就准备上前为慕亦轩解去外衣、脱去鞋袜,但又觉得不妥,遂又停下转了个身对着慕朝夕行礼道:“姑娘去照料尚将军吧,这里有董儿伺候,姑娘放心,董儿会照顾好少爷的。”
慕朝夕点了点头,接着问她道:“对了,行云呢?”
慕朝夕只是在心里隐隐觉着,这话说来也奇怪,大哥回来,与人饮酒,行云怎么不在呢。
“今日行云姐姐正要出门之际,恰巧遇到了少爷回府,想与将军喝上几盅酒。行云姐姐本是在府上的,可当时姐姐说有要事需出府一趟,晚些回来,董儿正好在边儿上,姐姐便让董儿在这儿侍奉少爷。也不知道行云姐姐办事顺不顺利,这阵子回府了没有。”
董儿的样子倒也是十分乖巧,人也相当细心,那么让她在这儿整夜侍奉着,夜里哥哥醒来若是渴了,倒也有个斟茶递水的体己人。
慕朝夕只思忖了片刻,觉得可行,就笑着对她说道:“董儿,那就辛苦你了。”
董儿闻言像是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来,急切说道:“姑娘说笑了,这都是董儿该做的,姑娘肯收留董儿,已是董儿莫大的荣幸了,姑娘可千万别再折煞董儿了。”
慕朝夕见了倒是愣了神,想来这丫头也太容易受到惊吓的,且不说她根本没有要训斥董儿的意思和神态,她只是对于董儿照顾自己的哥哥表示一下感谢的心意而已,就能将她吓成这幅模样?!她可真的是委实冤枉啊!
“董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姑娘……”董儿轻轻抬起乖巧的面庞,已然是泪眼婆娑的看着慕朝夕。
慕朝夕轻蹙了眉头,心想着难不成是董儿以前受过这样的委屈,才会下意识有这样的反应,只不过董儿不说,她也没有要去问的主张。
慕朝夕叹了一口气,提步轻轻上前,蹲下身与董儿齐平,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道:“董儿,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别害怕,照顾大哥去吧。”
“谢谢姑娘……”董儿的声音哽咽着,整个人像是林子里迷了路的小白兔,茫然无措,跪在原地不知起身。
“别跪着了,起来,做你该做的去。”慕朝夕虽摇了摇头,声音却是极轻的,也是怕自己又吓着了董儿,后又将她搀了一把,拽了起来。
慕朝夕承认这一会子她稍微急切了些,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依照董儿的性子,她不快点做些什么,快点解决了眼下,这个董儿得自己在这儿跪上一整夜都是有可能的。
“是,姑娘,董儿知道了,董儿现在就去照顾少爷。”说着,她赶紧抹了两把眼泪,在裙子上擦了擦手,这才转向床边帮慕亦轩除去了鞋袜,盖上了被子,便准备去打热水了。
慕朝夕一回头,余光就撇到了尚知言,服饰还是一贯的色调,几乎次次见面他都在她身后,可这一次,她却觉得尴尬极了,除了让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外,难道她还真的要为他准备客房么。
慕朝夕没有直接上前,也不好耽搁太久,只若有若无的偷偷瞟了他几眼,心里却在打量着,她该怎么说呢……
许是察觉出了什么,尚知言只轻瞧了她一眼,唤了声:“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