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曜也出现在了门口,他不耐烦地走进来,看见我后,明显怔了一下。
随后一把拉住我,拉着我向外面走去。
手被他抓得生疼,他抓得十分用力,感觉手指都快失去知觉。
我急着挣脱,奈何他抓得太紧,实在抽不出来手。
陈曜被我的动作激怒了,他停下脚步,转过来,黑着一张脸,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
我也不再挣扎。
“你他妈的要怎么样?”
我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心里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跟他置气。
“我没想怎么样。”
陈曜反而笑了,“叶木,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好骗?”
我再次看着他,不明所以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把手放开。”
陈曜松开了手,我立马转过身,就这样和他这样僵持着,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
“你就这么……这么讨厌我吗??”
我的心直直往下坠,喜欢都还来不及,怎么就舍得讨厌。
陈曜低下了头,低声说:“叶木,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我再绷不住,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我转过去,涩涩地开口。
“陈曜,你有夏恩,你不需要我。”
“什么?”
陈曜一下子抬起了头,眼睛里都是星星,突然有了光芒一般,闪着光亮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怎么回事,也顾不得手疼了,就是觉得心里委屈。
陈曜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就像今天的月亮一样。
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看了一眼我的手臂,血都已经滴个不停了,他急切地说:“叶木,我以后再和你慢慢说,先去医务室。”
我麻木地点点头。
到了医务室,校医一看我的伤口便一脸严肃,急急忙忙地给我处理伤口。
校医每次碰到的时候,便觉得每一处的伤口都呼应地疼起来,没有半分的保留。
我感觉到汗一滴滴地划下脸,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
陈曜一脸的担忧,他好几次说:“叶木,你别强撑着了。”
我轻轻摇摇头,却仍然觉得疼到死去活来。
校医包扎完后,叹了口气说:“看你这只手还想不想要了,把自己弄得这么多伤。”
我觉得心虚,不敢抬头,低声对校医说:“我不是故意的。”
校医摇摇头,低下头整理完医疗器材后,便离开了医务室。
陈曜扶着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坐在我旁边。
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说话。
就这样沉默了良久,他才轻轻握住我的手,拉到他那边,仔细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抬手抓着我的手腕,凑到手臂包扎的地方。
可我之前刚被烫过,碰都碰不得。
我忍不住“嘶”得吸了口气,陈曜像只被惊动的兔子,立刻松开了手。
然后带点自责又小心翼翼,轻轻地往我的手腕上吹着气。
手腕上顿时感受到了凉凉的风,我有些窃喜,看着陈曜呆呆笨笨的一系列动作,忍不住笑起来。
“陈曜。”
陈曜抬起头,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星光。
“嗯?”
我笑着说,“没事,就想叫叫你。”
陈曜忍俊不禁,随后低垂了眉眼,叹了口气,“叶木,是我错了。
“我每次下课去找你的时候,总能看到你和吴卓灏在一起,之后你又开始讨厌我忽略我,我觉得你是为了吴卓灏才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应该去找夏恩,这样你才会……才会重新在意我。”
我静静地看着陈曜,心里却忍不住地欣喜。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陈曜,我们不过是两个都需要被爱的孩子。”
陈曜抬起头看向我,淡淡地笑起来。
回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我刚进门,楚粥坐在我的位置上,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她看见我后,立马走了过来,问我:“你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啊。”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
我见不得楚粥哭,急忙擦拭着楚粥脸上的眼泪,连忙说:“好了好了,不哭。校医给我包扎好了,我不疼了,真的。”
楚粥嘟着嘴说:“你这个木头,你还骗人!这么大个口子能不疼吗!”
“真的不疼。”我扬扬手臂,“你看,一点都已经不疼了。”
楚粥这才破涕为笑,“要是还有下次,我可饶不了你啊。”
我点点头,笑着说:“好啊,那我就绝对不会有下次!”
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家,刚走没多久,楚粥接到了许远波的电话,说是要去网吧开黑什么的,楚粥兴奋地叫着“好啊好啊!”,便跟我们打声招呼,二话不说地走了。
楚粥虽然是一个女孩子,却样样精通,不逊于任何一个游戏厉害的男生。
我默默叹了口气,只剩下陈曜和我并排走着。
可这样,我却觉得心安。
我想起陈曜刚刚说什么“好骗”,便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他:“陈曜,你说的骗人,我有骗你什么了。”
陈曜侧过头,向下看了我一眼。
好久后才闷声说道:“你骗你喜欢我,骗子。”
我忽然心里莫名得羞愧,那感觉还越来越强烈,结结巴巴地开口:“我说了我……我才不喜欢你呢!”
陈曜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那你结巴什么?”
我再说不出话来,有些恼羞成怒,开始踢地上的石子。
陈曜笑嘻嘻地说:“生气了啊?”
我没好气,“才没有。”
“你每次生气,都喜欢踢石子。”
我低着头看着石子,小声说:“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却不想陈曜却听见了,他拉住在他前面的我,一步跨上来我们又变成了并肩同行。
耳边传来他好听的声音。
“很多事情不是要讲出来的,可它都在心里。虽然不说,却时刻记得。”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感受到耳根子又开始发烫,连延到脸颊。
心里却无比温暖,他就像这一轮弯月,悄悄在我心里面挂了钩。
我好奇地问:“陈曜,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
陈曜的语气里满满的委屈和埋怨,“还不是你……非要逼我来找你,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我强忍着笑意,“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所以以后我会对你加倍的好,补偿回来。”
陈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陈曜把我送到家门口时,他站在楼道下面,说:“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我刚往上走了几个阶梯,听见他的声音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笑意。
陈曜也笑了起来,露出了那颗虎牙。
好像每次只有他真正感到开心的时候,才会这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