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风凛冽。寒风狂烈的击打着破旧的工棚,矿奴们身上破旧的单衣根本无法抵御寒冷。于是,一个个年龄大小不一却又有着同样身份的矿奴只好努力蜷缩身体去保持自身体温,以求自己能活到第二天早上。
而在众多矿奴之中,却有一个老矿奴怀里始终抱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的孩子。老矿奴被冻的嘴唇发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却不时低头去看怀里的孩子,随后露出慈祥的微笑。这在所有人都在竭力保全自己的矿奴中显得极为与众不同。
而当第二天终于到来时,太阳带着不明亮的光爬上了天空。矿奴们伸展着已经冻僵的身体,庆幸着自己又活过了一晚。
然而,庆幸的时间总是有限的。
一阵刺耳的哨声响起,矿奴们立刻面色大变,一个个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但在那被称为床的硬木板上,一些人却再也爬不起来了他们没能撑过昨夜的寒风。而其他矿奴也如同没有看见一般。
这些事情他们早已习惯……
老矿奴撑过了这个寒夜,他放下了怀里的孩子。然后他把几块木板树立起来来抵御还没停的风,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随后他立刻转身跑了出去,去追赶已经走出很远的矿奴们。
中午,周围的矿奴都在狼吐虎咽的吃着面前的食物。所有人都像是在吃最后一餐一般,只有老矿奴在将碾碎的硬窝头泡在水里,小心翼翼的倒进孩子嘴里。
很多矿奴都嘲笑老矿奴,笑他自己都顾全不过来还有心照顾一个捡来的杂种,笑他在这个成年壮汉都不一定能生存下来的环境里还痴心妄想想要养个孩子。但老矿奴对这一些却仿佛根本听不见,依旧我行我素的照顾这个孩子。
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甚至他们还为此打赌他能不能坚持活十天。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震惊。一个十天,一个月,半年……这个孩子竟然坚持了下来。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这个孩子开始逐渐长大。
转眼间,六年过去了。
“砰”身体猛烈撞击在了门上,一丝血丝从嘴角流出。少年用手抹去了嘴上的血丝,但眼上却顿时笼上了一层血雾。
这是一个和正常人族小孩有着较大差异的孩子,他的耳朵细而尖长,嘴里更是有着两颗异于常人的獠牙。他明明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却仿佛透漏着一种天生的狠辣,让人不由自觉一种有着同样眼神的动物——狼。
就在少年嘴角流出鲜血的同时,少年面前的其他人则是全都哄然大笑。
“哈哈,看这个狗杂种。”
“你看他那副样子,还人狼种呢?我看是人狗种吧!”
“大哥,不管什么种,有一点很肯定啊,肯定是个杂种,对吧?”
听见这话,所有人再次大笑出声,而少年听见这话,则握紧了双拳,一个箭步朝着说自己杂种的大汉冲上去。
说起来,众多大汉中的任何一个在平时都可以毫不费力的将少年击倒,但他们却没有想到向来沉默的少年今日竟然突然反击。
但震惊是震惊,被少年扑向的大汉心中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自己随便一巴掌便可把少年扇晕,甚至在他看来自己出四成力就够了,要不然真把少年扇死,自己也绝对跑不掉。
就当少年扑近时,他按照设想,一巴掌拍出,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少年却忽然蹲下,躲过了大汉的攻击,随后纵身一跃,朝着大汉扑去。
少年虽然年纪小,但身体素质却因为人狼混种的缘故格外强大,这一扑竟直接到了大汉脖子一样的高度。
大汉本能的收回手臂防御,但已经来不及了。少年盘在大汉身上,张嘴便向大汉脖子咬去。
“啊~”大汉痛苦大叫一声,只见大汉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块血淋淋的伤口,少年硬是从大汉脖子上撕下了一块皮肉,鲜血顺着少年嘴角流到了脖子。
其他人这时才反应了过来,纷纷扰扰的把少年和大汉拉开。
大汉一脸痛苦,眼中流露着愤怒。少年则是满眼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大汉。
大汉一阵恼怒,正要上前教训少年,少年也一副要继续咬人的样子。
而众多其他矿奴或吃惊或气愤,但更多的则是一副幸灾乐祸,准备看戏的样子。
忽然,一整急促的哨声响了起来。所有大汉脸上再也不见各种各样的多种表情,只剩下了难言的恐惧。而少年也是明显有点慌乱。
“监管者来了,快蹲下”一个大汉急忙喊到。
随后,一群手持长鞭,身穿银色铠甲的人走了进来。很多人急忙蹲下,双手抱头。少年也效仿众人蹲下,但被咬大汉此时已经朝少年走来,他却仿佛听不见其他人的话,走到少年面前,一脚踢在了已经抱头在地的少年身上。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刚刚走进门的监管者眼中,其中一个监管者眼睛一眯,嘴上挂上了一丝冷笑,手中的长鞭随手便朝大汉打去。
长鞭在空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随后更是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大汉身上,血水飞溅。大汉身上顿时多了条狰狞的伤口,身体更是飞了起来,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时,其他监管者也都大迈一步,朝着倒在地上的大汉走去,随后,手中的鞭子如同不要命一般向大汉挥去。
这些监管者一边打,一边骂道:“狗东西,你还挺硬啊。听见哨声也不蹲下,还敢打人。”
“啪,啪”皮鞭甩在皮肉上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而与之伴随的是大汉痛苦的呻吟和求饶。但监管者们仿佛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一般,不停的挥动鞭子。
只过了两三分钟,大汉已经遍体鳞伤,变成了血人。
这时,一个看似监管者头头的人微微皱眉说到:“差不多就行了,先别打死了。把人运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容易。”
听到他说话,其他监管者才停了手,而此时的大汉却已经站不起来了。
随后,那个监管者头头才想起自己来不只是为了教训还有反抗之心的人,更是为了处理刚刚发生的骚动。于是,他看着众人,用冰冷的声音问道:“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被刚刚的毒打吓懵了,没有人敢说话。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唯一可听见的只有众多大汉若有若无的呻吟和门外的风雪声。
看见没人说话,监管者头头顿时不快,就在他就要再说话的时候,少年突然开口了。
“他们打我骂我,我正常反击。”
“正常反击?”那监管者听见后像是自语般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看了看少年嘴里没吐干净的鲜血,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大汉脖子上还不断流血的伤口。
“可笑,在这里,就你们这些狗东西,你们的反击都不是正常的,我不管你俩为什么打起来,反正你们都违反了规矩,打这小子二十鞭,至于那个不听话的狗东西再打三十鞭,然后扒光衣服挂在十字架上三天。能不能活下来看你们的本事。”监管者头头说到。
说完,他的几个手下便走了上来,抓起少年和大汉便走。
一个平日里和被咬大汉关系不错的人看见这情况,明白如果大汉再挨三十鞭后再挂三天,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这基本宣布了大汉的死刑。他想要开口询问刚刚已经打了大汉,能不能现在免去几鞭。
但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作罢,毕竟对自己这些矿奴而言,执法者说什么便是什么,根本没有质疑的权利,如果自己询问这件事,恐怕连自己也逃不掉,一顿毒打也是在所难免。
想到这里,这人看着正在被监管者押起来的大汉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于是,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监管者押着少年和大汉走了出去,不久后,他们耳边便再次传来了皮鞭抽打在身体上的声音,那声音即便混杂在风雪的怒吼中,依旧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