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杜太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自己的师傅正呆呆的望着谷知雨他们离去的方向。他悄悄的向鲁木招手,自己也蹑手蹑脚的退着。鲁木也领会轻轻的跟上,直到看不见师傅的影子,两个人才拔腿狂奔。鲁木问:“就这么跑啦?那老头是你师傅?你知道那个堂主是谁不?盐帮总共就三个堂主,而且个个都是神境高手,可是我看那个堂主也对你的师傅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在沉水剑派几年了怎么都没有见过这个老头?”。杜太给边跑边说:“你问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呆子,只要一发呆就神智不清。”。鲁木有点郁闷说:“我们这是到哪去?”。杜太给说:“鲁哥你给我想想办法,我要去把那个乞先生找到,让他和我一起。”。鲁西突然停了下来,杜太给也只有停着。鲁木说:“这个可比登天还难,那个乞先生现在是有名的修武大师。这样的人对无境以上的练武之人来说就是奇珍异宝,也就是每一个高手都想拥有他,你觉得你抢的过他们吗?你在四水城被人打就是这个原因。”。杜太给问:“练武和修武有什么区别?”。鲁木说:“我也说不清,反正修武的大师会更好的使练武的人能够完美的找到自己的武道。刚才你师傅给那个堂主说的话就你能听明白吗?”。杜太给摇摇头。鲁木说:“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大英雄差点嗝屁了,还是太弱啊!”。杜太给说:“别说这些了,回去看看牛姑娘回去没有,不然今天真是白忙啦。”。说完,他大大的往前跨了一步,把鲁木甩开。他回头望了一下远处,黑夜象一堵无边的墙,他感觉他的师父在墙外正在寻找属于他的心事,应该不会跟上来。可是跟上来不好吗?杜太给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
两个人忙着往黑牛镇而去。途中都没有说话。可能是当初的狠辣决心,变成了如今的心有余悸,要不是杜太给师傅的出现,两个人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天色渐露曙光,雨也停了,好像连风都没有。通往阮家的街道,是黑牛镇唯一的一条主要街道,然而街上却空无一人,阮府大门隐隐在前。杜太给伸手拉了鲁木一把,凝重的说:“出事了!”。鲁木愕然以对。杜太给说:“血的味道,血腥味,你没有闻到吗?都是从阮家飘出来的。鲁哥,我怕.......”。
两个人不知道的是,阮府的那位桑夫人昨天晚上在雨夜中,在黑牛镇的夜空如凶枭般的一声嚎喝,改变了阮家人在黑牛镇的一切。桑夫人昨天在镇外树林中,被一跟树枝袭扰,她原本假装吐血受伤,好借迷踪之烟逃避!示弱以人,敌人可能大意追不上来。可是她在镇外,想尽方法躲避了一个多时辰,直至天黑,以她的阅历,她反而感觉敌人越来越近,可是自己又摸不着方向,看不见人迹。她心中的苦涩越来越重,早知道,就在树林里借那根树枝真的受伤不起,自己再受点折磨,可能还好一点。当她又绕回那片树林的时候,她停了下来,雨淋到她身上,仿佛被她吸入了体内,她抬头向着林空说:“哪位高人,但求一见,你有何疑问,老身当一一说清。”。她的声音好像被雨淋得坠落在漆黑的树林中,一点回音都没有!但她知道那个人听得见,可是什么多余的动静都没有。她只能孤立在林中,等候心里的苦涩包围自己,慢慢的这苦涩变成了恐惧和绝望,她仿佛才知道,自己不是暗中之人的对手了,自己就如同一只被猫追赶的耗子,关键是连猫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别人连她想拼命一博的机会都拿捏着。
她在林中站立了半晌,忽然挺了一下身体,身上的水如同一只狗抖出毛发里的水一样,四下飞出。她决心已定,接下来她想的是:希望自己可以再逃六七个时辰,时间够了,就好了。就这样,当杜太给和鲁木奔往四水城的时候,桑夫人在黑牛镇的荒山野外,在雨夜之中全力奔跑,绕着黑牛镇跑了许多圈,直到一个人深夜来到黑牛镇外。这个人是阮图一。阮图一本来在沉水剑派自己的房间里入定练习,突然一只鸟飞了进来,这只鸟只有麻雀三分之一大小,就好似一只小号的麻雀,借着梁上微弱的油灯,阮图一分明看见鸟的头背至尾上有一根金色的线条。这只鸟就在他眼前振动着翅膀,他一下站立起来嘴里念道:“信亡之鸟?”!他有家训:见信亡,死活必回!他没有犹豫,多的衣服都不加,提上枕边的剑,走了出去。他站在门外,立了片刻,然后对着第四剑山顶大喊一声:“师傅!”。然后提气跃起,下山而去。人人都知道这个阮图一是个剑痴,痴到人人都不把他当正常人看待,他有时候练剑,可能会把一处房屋毁掉,有时候他会站在路中几天几夜一动不动!一句话,他在这山上出什么怪象,人人都习以为常了。所以他喊师傅,然后下山,没有人拦他。他本来不想喊师傅的,可是自己下山,师傅肯定知道,而且,特别是见到信亡之鸟,阮家就是必死之局,包括他自己。他也是抱着侥幸心态喊一声师傅,希望他老人家能给助他一家逃过厄运。他师傅方上月在山顶的塔楼上睁开眼睛,他自然听得出阮图一腔腹之中的焦虑之气,他摇摇头。
桑夫人沿着黑牛镇跑了近七个时辰后,吞食了一颗药丸,功力恢复中,她毅然决然的向阮府走去。
这六七个时辰里,有不少人先后进入阮府,都是阮家在此地的大小头头。阮家家主阮如斯闭目坐在大堂里的首位上,不管谁进来,他眼都不睁一下,进来的人也各自坐定,共有二十来人,都闭上眼睛。当他们眼前睁眼的时候,都平静的看着门口站着的桑夫人。此时的桑夫人已经没有那种享福之人的贵宜之态,她身体站得笔直,比平时高大许多,简直把大堂之门都占完了。她脸上的皱纹都好像绷的紧紧的,尽显悍然之色。她大声说道:“对不住各位,老身是来报仇的。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们阮家,但我决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要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嘿嘿嘿。”。她笑的时候,嘴张得把脸形拉长,五官都好像移了位置,仿佛要撕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