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如梦,你先去沐浴一番,今日宵禁前我们务必要回乐府。”
“夫人,要回乐府?这是为何?”如梦停止了哭泣,因为消失而变得更大更圆的眼睛愣愣地望着我。
“你先去沐浴,回头再告诉你。”我毕竟碍于卫玠在场,不能畅快吐槽,不如回到娘家再疯狂倾诉。
如梦还是有些迟疑,“夫人,如梦算了一下,夫人应该还没出月子,如何能回乐府?况且如今天气渐凉,若是夫人受了风寒,这可如何是好?”
我假装生气地望着她说道:“到底我是主人还是你主人?我让你做什么就做,话怎么那么多?”
如梦委屈地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吞了下去,只得先去沐浴。
我看到白芷还在慢吞吞地收拾行装,又看到卫玠坐在一旁赌气,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白芷,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若是在如梦沐浴结束,你还没收拾好,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白芷见我真的生气了,立即动作加快。
卫玠见状,也不想再理我,一甩袖子就走出内室。
我一见他这个样子就更生气了,可是一想到生气对身体不好,只好强行把怒火压下去。
可是一走出外室看到紫苏一脸淡然地站在角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可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紫苏,我对你不好么?”
“若是夫人认为好那便好吧!”紫苏仍旧一副淡淡的样子。
我从前一直觉得紫苏淡淡的样子很沉得住气,可是她这样对我,我就有一种被藐视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在古代做主人做久了,习惯了高高在上,平日理原本对自己仰视的侍女居然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难道我在古代久了,真的变了么?变得不再有现代的人人平等的意识,反而觉得人分了三六九等是一件正常的事。
紫苏也许是见我沉默了许久,有些奇怪,抬起头望着我木然的样子,还以为我在生气,于是开口道:“夫人对我是极好的,只是这并不是紫苏所求。”
我反倒有些好奇了,这古代的侍女都是豪门大族在她们很小的时候买回来的,大多早久被驯服,全然没有自我意识,这紫苏倒是有些不同。
于是我问道:“那你所求是何事?该不会就是给别人做妾吧?”
紫苏淡淡一笑,似乎眼中有嘲讽之意,“像我们这样的奴婢能做妾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然就是被主人随意配给府里的小厮,继续服侍主人,直到死!”
我此时忽然对紫苏有些刮目相看了,于是好奇道:“紫苏,我把你原本可以得到的最好的结局改变了,你恨我么?”
“紫苏不敢,只是有些失落罢了!况且对大公子来说,我确实高攀了。”紫苏脸上的嘲讽之意更弄浓了。
我这才发觉,紫苏确实是府中年纪最大的侍女,按古代的年龄来说,确实应该婚配了,也许此事真的是我的疏忽。
我一脸歉意地望着她说道:“紫苏,是我对不住你,我不应该只为了自己口腹之欲,而忽视了你作为女子的需求。你放心,此次风波就让我们都淡忘了吧。从此以后我会尽力为你寻求如你愿的好夫君。”
紫苏一脸诧异地望着我问道:“夫人真的不怪奴婢了么?”
“此事本就不能全怪你,你只不过是一个侍女,你也不过是被王美英随意摆弄的一个工具而已。她本就是为了对付我,才利用了你。我知道你肯定也是无辜的,只是希望你从今往后若是有想法,能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背着我,甚至伙同我的敌人来对付我。紫苏你能做到么?”我一脸真诚地望着她。
她眼中的嘲讽之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一向沉稳的紫苏,此时居然含着热泪,突然跪下来。
可是因为被白娟捆绑着,突然摔倒在地上,声音闷闷地说道:“夫人,是紫苏对不住夫人,才让夫人与二公子心生龃龉。”
“紫苏,我和公子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完全是因为我们两人之间出了问题。”我忙将她扶起来,此时我却被一双手轻轻搀扶着,我诧异一看,居然是卫玠。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也许是因为我的身子还没恢复,他忙将我扶着坐下,才去扶紫苏,问道:“阿玄,现在可否将紫苏身上的白娟解开?”
我哼了一声,也没理他,他见状自顾自将白娟解开,忽然叹了口气,“阿玄,你如今都已原谅了紫苏,可否不要再与我计较,从今往后,我一定做大大事小事都与你商讨后再做决定,再也不会一意孤行了,自作主张了。”
紫苏继续抽泣着,跪着走到我面前,“夫人就原谅公子吧。”
我叹息一声,正要说话,却见白芷出来说道:“夫人,行装已收拾妥当。”
我赞赏地点点头,竟没发现卫玠给白芷使了个眼色,只是点点头说道:“好,你去看看如梦,看是否可以给她帮忙。”
白芷应声离开,却见紫苏依旧跪在地上,我叹了口气说:“紫苏,你这样求来求去,倒显得我是个坏人了,罢了,我不与公子生气就是了。”
卫玠见我松口,胆子也大了些,走过去握着我的手说道:“阿玄,只要你不与我生气,从此以后家里的事都由你做主。”
我冷哼一声,说道:“卫公子,你们卫家的事,我可不敢做主。从今往后,我只做我自己的主。”
紫苏在一旁绞着手指,不知是她内心有事,还是看到我和卫玠的样子有些尴尬。
于是我问道:“紫苏,你可是还有事没有告诉我?”
紫苏闻言,吃了一惊,顿时跪在地上,抬起头一脸惊恐地望着我,“夫人,紫苏不应欺瞒夫人,还望不要责怪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