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走过去后,细声对大小姐说着什么;只见大小姐闻言不住的点着头,脸色也由阴转霁,最后满意的拧了一下怜儿的笑脸,笑道:“嗯,怜儿真乖,看来这几天的礼仪没有白白教你。”
大小姐又瞪了一眼阎煜,哼道:“一大早的,都在等你吃早餐,却迟迟不见你们俩出来;我过来看时,竟然还敞着房门;哼!也不怕别人看去。”
阎煜看着二女离去的身影,苦笑一声,便开始了洗漱。
早餐刚过,只见王羲之和陈留王二人一脸的喜悦,先后走了进来;阎煜刚欲出迎,却见赵松大步向前,躬身一礼后说道:“多谢书圣指点,经过昨晚的一些观摩和体会,我的笔法竟然有所提升,受益匪浅呀。”
王羲之见这儒生又来唠叨,甚感无奈,忽又想起昨天阎煜的计谋,于是笑道:“哪里,哪里,还是赵兄基本功扎实,只是缺少了一些提升的契机而已;不才还有一副‘竹林七贤赋’也是最近临帖,如今便赠与赵兄如何?”
果然,赵松如获至宝一般,先是由衷感谢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去自己厢房揣摩了。
三人坐定后,怜儿端上了茶水,王羲之品茶笑道:“阎兄弟果然神机妙算,昨夜按照兄弟的指点,一举成功的抓获了二百多贼人,涪陵城的清风门可谓是一网打尽呀,燕国的奸细也是一窝端;哈哈。”
陈留王也道:“此次抓获,不曾损失一兵一卒,这全是阎兄弟的功劳啊。”
阎煜笑道:“区区小计,不足挂齿,二位言重了。并非是在下计好,只是王爷当局者迷,一时的思维被表象迷惑了而已。”
陈留王笑道:“无论怎么说,此次幸亏了阎兄弟的相助。孤王还是想请公子出山,为国效力,不知可否。”
阎煜笑道:“王爷勿要多劝,若是做个不管事的爵爷还好,落个逍遥自在,还有些俸禄,只赚不亏;官职是绝不会去做的,毕竟那太辛苦了。”
陈留王笑道:“既如此,孤王就不多劝了。”
王羲之道:“阎兄弟此次帮了大忙,愚兄本想写副字送你聊表寸心,但兄弟对于这些似乎不感兴趣,也就没有临帖,实是不晓得该送什么礼物呀。”
陈留王却笑道:“呵呵,王世兄怎么头脑迟钝了,你再仔细想想。”
王羲之看着一脸深意的陈留王,恍然道:“哦,你看我这脑子,连最起码的成人之美都忘记了;呵呵,愚兄就把怜儿送给你吧,你们青梅竹马,有她在身边侍候,也省去了不少琐事。”
阎煜还未来的及答话,却见怜儿蹦蹦跳跳的甚为开心,笑道:“谢谢老爷,我就喜欢呆在煜哥哥身边。”
大小姐先是怅然的摇了摇头,又无奈的点了点头;阎煜看了看大小姐,随后便答谢道:“多谢右军兄的美意,那我就收下怜儿这份厚礼了。”
“对了,怜儿,我和王爷还有要事处理,暂时脱不开身;我这有封书信,需要你亲自送往罗浮山,交给葛洪葛道长;若他不在,交给他的弟子白茯苓白仙子也可以;葛道长、白仙子都和你有过数面之缘,绝不会闭门不见;此事事关重大,若换他人前往,都不放心;只能你亲自去了;记住,书信一定要亲手交付,万不可他人转交。此事办完之后,你便去牂牁城寻阎兄弟吧。”王羲之取出书信后,吩咐道。
怜儿笑道:“好的,老爷,怜儿一定尽快送到。”
陈留王想了想,说道:“阎公子还是尽快去牂牁那边吧,涪陵最好少留。”
阎煜问道:“这又是为何?”
陈留王道:“这次收网抓到一条大鱼,是清风会的一名金牌长老;据探子回报,其他分舵正聚集人手,前来营救,倒时难免一场恶战。孤王也让祖太守疏散百姓,加固城防,做好各种应对措施;所以你们最好尽快离开此地,免得受到波及。此外,我已吩咐过祖太守,他日若在涪陵境内,你遇到什么难处,他都会设法帮你化解。这块玉佩你拿好了,是本王的信物。”
阎煜接过玉佩后谢道:“多谢王爷,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不做停留。”
王羲之道:“此外,还有一事,望阎兄弟要万分留意。”
阎煜道:“右军兄请讲。”
王羲之忧道:“方才我查看了客栈的四周,发现了清风会探子留下的痕迹;我怀疑你们已经被他们盯上了,故而你们要速速离去;为防万一,王爷还会派出两名侍卫暗中保护你们,直至你们安全到达牂牁城。”
阎煜闻言一凛,被清风会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也只能处处小心了;于是连忙答谢道:“如此就有劳二位费心了。”
陈留王道:“公子不必客气;我等还有要事处理,就只能暂别了;他日牂牁城内,有暇再聚。”
临别之际,王羲之又送了一个袖箭给阎煜防身,仔细看去,却和当初王伯通所赠的一模一样,这令阎煜大感诧异。
在送走了王羲之和陈留王后,怜儿便一脸沮丧的坐在一边,阎煜见状,上前问道:“小怜儿怎么不开心了?”
怜儿撇着嘴道:“这才几天,又要和煜哥哥分开,怜儿不舍得。”
阎煜用手指刮了一下怜儿的鼻子,笑道:“怜儿乖,右军兄如此安排,也是因为你恰好熟识那个什么仙子,而且事关重大,只能是怜儿去呀;况且分开只是一段时间,右军兄都把你送给我了,难道以后还没有相聚的时候吗?”
怜儿在阎煜的劝解下,心情才慢慢的好了起来,恢复了往日可爱的模样。
怜儿身具武艺,又经常随王羲之在外行走,阎煜倒是不担心安全;只嘱咐她多走官道,少走小路,既然持有着陈留王的文书,途中官员断然不会为难。
“驾”怜儿一声策马,便绝尘而去,只是她时不时的回头,眼里噙满了泪水,看的阎公子心都碎了,就连往日对其板着脸的大小姐,也是伤感湿襟。
分别是伤感的,即使是短暂的离别,也不禁让人唏嘘;阎大公子看着怜儿离去的背影,直至从视线中消失后,才对大小姐说道:“大小姐,我们也尽快启程吧,只有到了牂牁才算有了定所,我有种预感,我们好像真的被人盯住了,我感觉到了危险。而且不久后,这里会死很多人,越早离开越好。”
大小姐微微一惊,道:“既然这样,还是赶紧走吧。”
阎煜道:“这些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大叔和冯老,免得大家都终日惶惶;既然王爷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也不用过于的担心。”
阎煜看着涪陵城笑道:“此城地理位置特殊,是个发财的好地方,日后少不了会常来常往了。”
大小姐听着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见他没有多说,便没再追问。
阎煜让冯老买下一辆马车,供赵氏父女乘坐,此去牂牁路途尚远,坐车总比骑马舒适的多。
一路上,走走停停,基本还算顺利,既没有看到清风会的刺客,也没有看到暗中保护的侍卫;途中,无论乡村住店,野外露宿,都没有出现意外。;
这一日,终于进了官道;道路也变得宽阔平坦,行人和车马也逐渐多了起来;距离牂牁城,也就十多里路程了,阎煜悬着的心也逐渐落下地来。
赵松感叹道:“经云: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看来我们比古人幸运的多”
大小姐同样感慨,转脸却见阎煜一脸愕然,显然是不明白诗句的意思;大小姐转脸却向冯伯解释道:“冯伯,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道路上露水湿漉漉的,我们都希望早点逃离。只是担心途中雨露过甚,难以前进而已。主要是表达了在外之人的无奈和无助。”说罢,便偷偷瞧向阎煜,只见他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阎煜心里明白,明面上这是解释给冯老听的,其实是说给自己的。看来大小姐是怕自己出丑,故意为之。同时也对未来的老丈人无奈的砸了砸嘴,说什么不好,非要引用些个经典,弄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还要装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出来。
冯老道:“看来,古今都是一样的道理呀。”
赵松叹道:“这一路上多亏了阎公子的照顾,才有惊无险,顺利到此。”
阎煜笑道:“赵大叔太客气了,彼此都这么熟了,千万不要再说这等见外的话。”
冯老故意取笑道:“小子,到了牂牁你有什么计划?莫非要跟着我们吃白食?”
赵松道:“冯老莫要这样说,阎公子有大恩于我们赵家;如今到了牂牁;他举目无亲,自然要在我们这里安身。怡儿,你意下如何?”
来牂牁的计划,阎煜早在羊荡山时已经说过了,听父亲问来,便道:“爹爹说的是,依我看,就让阎公子暂住在我们家吧。”
阎煜一脸贼笑,忙道:“大叔和大小姐果然知我心意,如此,就多多叨扰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