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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遇

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万物沉静,却透着勉强抑制的躁动,一位约么十四五岁的少女披头散发,没穿鞋子,白衣上的血迹宛如朵朵红莲,眼神死寂而空洞,脚步漂浮,夜风吹过,长发和衣服就那么飘着,给人一种连人都被吹起来的错觉。

明亮的月光给无尽的黑夜点起了一盏灯,照得整个湖面像是黑暗中的一面镜子,可怎么也照不亮少女的心。玉足苍白而纤细,承载着这副身躯一步一步向湖水走去,月光照着她如出水芙蓉般的容颜,冰凉的湖水不带一丝暖意,渐渐地长发被湖水淹没,直到被完全吞噬,没进这黑暗而冰冷的世界。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凝固,身体渐渐地失去了知觉,整颗心变得无比沉重,带着一切痛楚一直一直……向下沉。

寂静的湖面上,唯有这艘画舫热闹非凡,从中传来声声丝竹袅袅阙歌,以及不断的欢声笑语。画舫外栏杆旁,一位仙风道骨的少年隔绝于热闹的丝竹,月光映着他如雕刻般精美的五官略带柔美,这人便是仙门世家公子榜实力第一,美貌第二的在仙门拥有至高地位的姬家的少主姬文殇,十七岁,人称“冷公子”。

此刻文殇正看着手中一条秀有月桂花的绢帕,给人一种清冷的气息,绢帕虽看起来有些许陈旧,但被保存得很好。一名气韵深沉的黑衣少年走来道:“公子,大家都等着您呢。”此间黑衣少年名唤久幽,已经在文殇身边做了十年影子护卫,姬家大管家的接班人,年长他两岁,是个绝顶高手。

抬眼示意久幽后,正准备收起绢帕,忽然一阵风吹过,时间仿佛凝滞了一下,手帕已随风飘入了空中,静静地飘着,好似经历了一世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般终将离去,轻柔的飘落到湖面上。

他眉头微蹙,纵身跳入了水中,刚好拿到了手帕,此时整个人都在水中,正欲浮出水面,可在这并不明亮的湖水深处发着幽幽的光芒,能够感到似有一股细细绵绵的能量存于幽光之中,于是,顺着光亮向深处游去。

少女皮肤苍白,白衣上的血迹由于湖水渐渐变淡,绝美的身体无力地慢慢下沉,胸前的宝石却发着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意识极度混乱,曾经困扰十年的疑问,以及这一日为什么会发生绝痛的惨事,还有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

无数的疑问并着绝望让她只想离开这个让人难以安静的世界,去寻找死去的亲人。心中回响着,“……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爹爹,我要去找你,向你赔罪,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就在要放弃的时候,心中响起了温柔的声音,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轻轻地抚摸着灵魂,“孩子,醒醒,孩子,醒醒……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更不要放弃,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很快会遇到很多朋友,他们会带给你对抗命运的力量,灭世灾难即将来临,你们将是世界的希望……”

随着声音一遍一遍地回响着,一股暖流进入少女的身内,一瞬间身体的每一寸都遭受着剧痛,而意识却无法支配身体,哪怕是疼痛的表情都无法做出,这感觉就像是已经死亡的灵魂被拉回了肉体,重新赋予生命一样。

由于文殇渐渐接近能量源,光亮也越来越强,隐隐约约能看见粉色光芒包裹着一白衣少女,远远看去白色像花心,粉色像花瓣,一朵富有生命力的花慢慢盛开着。

距离越来越近,一张倾世容颜勾起了深埋心底的记忆,脑海里闪现出十年前的画面,氤氲着薄雾的山谷,悬崖边他拼命拉着小女孩的手,口中焦急地喊着“晚儿。”沅晚左手被拉着,整个人挂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眼中含着泪水,“放手吧,不然你也会掉下去的。”

小男孩依然拼命用力,不肯放手,“我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可你不一样,放手吧。”两滴泪水划过眼角,挣脱了他的手,很快消失在无尽的深渊,小文殇用近乎失声的声音喊着,“你死了我会伤心啊,晚儿。”由于伤心加上疾病晕倒在悬崖边。

晚儿落入悬崖的画面反复地出现在脑海中,而眼前,少女胸前宝石的光芒逐渐暗淡,身体又开始下沉,看见她仿佛是又看见心儿坠入悬崖的那一瞬,心痛的感觉很明显,身随心动不自觉地抱住少女向湖面游去。

这十年来文殇将痛苦和悔恨深埋心底,封闭自己的情感,心已冻结成冰根本不会痛,可此时此刻心痛的感觉提醒了他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

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画舫甲板上,文殇将一股灵力由少女眉心注入体内探查状况,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但有一股力量维持着周身血液缓慢流动,并且魂魄完好,想必是这宝石的作用。

他迟疑了一下,俯下身,渡气给她,两唇触碰,气息微凉,少男少女的完美侧颜在浪漫夏之夜湖心画舫的甲板上,此景像极了偷偷约会的情侣想要初尝禁果。

画舫内灯火通明,美酒美人美公子,丝竹悦耳,歌声优美,舞姿妖娆,所有的声音在文殇进入后霎那间绝于耳,所有目光都投向他和怀中的少女。在众人被惊讶地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稍显急切道:“久幽,衣服。”

本沉醉在声色中有些微醺的那位公子表情最为夸张,嘴巴张成O形,眼睛瞪得如铜铃,直到拿着酒壶的手将酒水倒得溢出酒杯才回过神来,他就是在仙门有着第二把交椅的姜家的少爷姜明磊,十八岁,世家公子榜实力第九,美貌第三,人称“浪公子”。

表情恢复正常的明磊是一位很有颜值的翩翩公子,当然是在他不犯二的前提下,而声音依然透着惊讶,“美女,还是一位绝色美女!文殇,你什么时候喜欢女的了?你不是和久···”

另一位始终面带微笑气质文雅的公子迅速捂住明磊的嘴,低语道:“文殇和久幽都在,不要胡说,我们俩加起来可不是他们俩的对手。”明磊顿时封了嘴,乖乖呆在一旁。这位公子是仙门拥有第三把交椅的风家的少主风景辰,17岁,世家公子榜实力第二,美貌第一,人称“玉公子”。

一名带头的艺妓识相地带着其他无关人员腾出地方悄悄到画舫外去看风景,一个年岁小的丫头和另一个貌美如花的姐姐窃窃私语,“真不知那位公子是什么做的,这可是夏日里,他一出现,怎得就让人脚底发寒呢。”“我的妹妹,你刚入行不久,姐姐提醒一句,做咱们这行的还是少些紧要的言语才好,我们的心和口总是不能在一处的,那几位公子可都是修仙的,耳朵尖着呢。”

此处没有女人的衣服,文殇只好用自己的衣服将少女裹住,好在少女身量小,衣服刚好可以当作被子来盖。二位公子看着此景面面相觑,也难怪明磊惊讶,在他们的印象中文殇一直都是一个只顾着修炼,每日和久幽形影不离,就算有人将娇媚可人的女子扔到他怀里,他都能眼看着女子掉在地上,毫无感觉。

“久幽,发信号给最近的医者。”明磊终于找到开口说话的机会,“不必麻烦了,本少爷再不济也是姜家医道秘术的传人——之一,让我瞧瞧吧。”文殇也通些医理,觉得少女应该没什么大碍,但还是找个专业的医者确定下才好。

明磊正欲走向少女为其诊脉,景辰凭借多年和文殇的发小经验加之自身观察细微的习惯得知文殇喜欢的东西别人绝对不能碰,立刻拉住明磊,“谁不知道你是个花花公子,这美女要是被你碰,传出去影响人家清誉。”明磊看了一眼文殇的冷脸,才发觉有些不对,努力缓解气氛地笑着,“好说好说,谁让本公子医术高超呢,悬丝诊脉总可以了吧。”

只见他右手一抬一根细如发丝的翠绿丝线自食指处雕刻精美的银环射出,恰好搭在少女纤细莹白的手腕上,这诊脉用的丝线藏于银环内,是明磊爷爷发明的,名曰情丝,普通的悬丝诊脉只是通过脉搏了解病人,而姜家的情丝还能诊灵识,探神魂。

情丝随着医者的意念开始微微发亮,仔细探察后,认真道:“这姑娘还真是奇遇,被水泡了这么久竟然还能活过来,难以让人相信她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即可,至于精神意识很难说,这种昏迷的状态我也没法确定灵识受损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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