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游戏、爱情,学业”和着似水流年,日日在每个人的心田静谧的趟过。页川要说的不是六个人,是一代人,要记忆的不仅是四年,是一个时代。你或者他,我们的大学。每年的九月,总会有一群人走进同一所大学校门,看似他们同来同往,但因为不同的选择,他们开启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一个国家会有个五年计划,今天,页川把故事里的这些人放到五年这样一个时间纬度里去观察,无关乎孰对孰错,只是为了祭奠大家共同逝去的青春。页川他们今天走过的路,所作的选择,各位年轻的朋友,就是你们明天的征程和遭逢。
白岩松说“没有一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
“但我会祝福你们”页川很坚定。
往前数四年,就是他们故事开始的时候,2008年,那是个多事之秋,开年就是大雪灾,然后干旱,紧接着,5月12号,发生了汶川大地震,里氏8.2级,山川哽咽,泥沙俱下,却把全国人民震到了一起,大家那个时候团结得仿佛一夜之间这个国家就过度到共产主义社会了。
8月8号,大概是为了欢迎新生入学,北京举办了一场奥运会,运动员们格外卖力,争金夺银,我们看到整个世界都在往“更高、更远、更强”的方向上走,赛场内外,和谐得一塌糊涂。有趣的是,四年后,为了欢送他们毕业,这个世界又办了一场奥运会,页川听电视上说,这场伦敦盛会除了站台的市长先生,其他的都乏善可陈,裁判误判,运动员消极比赛,乌龙事件频发……
“看来资本主义国家在走下坡路啊”,页川想。
页川他们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学校五十周年校庆,大操大办自不必说,还请来了理工校史上的神级校友---施正荣先生。彼时,他是无锡尚德电力的掌门人,新能源英雄,被WX市政府奉为座上宾,也一度是大陆首富。可才五年,随着欧美对中国光伏企业的出口设限,国内整个光伏产业凋零了,尚德电力高管出走,债务到期无法偿还,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人何尝不是这样,风光一时,大多经不起岁月的淘洗。所以页川心里,对人和企业也有了新的检验标准,人要皮实,企业要做百年老店。
当然那时候,这些都无关乎页川他们几个的生活,在那一年,他们活在当下,连“穿越”这个词都没听过。多数时候,日子都过得波澜不惊,对于未来要做些什么,也没有太确切的想法,只是经历若干次的选择之后,变化开始明显了。
老大的班长当得不痛不痒,索性不干了,专心打游戏。但他是个性情中人,对于他的班长他的班,总也无法释怀。有一回喝醉了酒回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其他兄弟哭诉:“我这个班长当得不合格,对不起大家”,一面还大脑失控的往墙上撞。
这个“拿鸡蛋碰石头”的动作让大家很着急,大饼揪住他“啪啪”就是两耳光,“醒醒吧,没有人觉得你做得不好,只是我们这帮孙子长大了,不好伺候了”,大饼说的是实话,你看看清华泼硫酸,复旦投毒就知道这一个个有独立思想,自由精神,敢想又敢干的家伙有多难服务,但凡集体活动都是众口难调,班长夹在里面左右为难,上下受气。举个恰当的例子,大学之班长难当就如大太监难当一样。
所以在2012年毕业在即的散伙饭上,页川带头站起来给所有的班干部鞠躬。
“你们辛苦了,你们受委屈了!”
从此,老大的生活里多了一些纯粹,游戏也是生活,生活如同游戏,他只需要考虑三件事情,技能和装备,以及如何搪塞女朋友。两年,他已经换了第三个电脑,至于未来,做官的爸爸已经在南方给他寻了个差事,只需要拿到毕业证就可以去上班。
老二卫新依然倔强的活着,见到优秀的女生,就神经质的想追人家,但你知道,CCLG大学优秀的女生很多,还分着类的优秀。卫星一个也不想放过,所以那些年,他就显得“博爱”了些。
“放开那个女孩”,当年他一脚踹开隔壁寝室的大门,“救出”被六个新生“纠缠调戏”的女班主任,揽人入怀,英雄救美,这事儿一度在整个西区被传为佳话。
另一方面,卫新埋怨学校教的东西太虚,专业设置不合理,好好的“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专业硬生生划到了经管学院,学科安排大而泛,连个方向都没有。
“连《机械设计与制造》都要学,这专业是要培养什么样的人啊?”卫新不明白。
“这都不懂,经邦济世,管财理业之才啊”页川回答他。
信这话就等于等死,所以大三下学期,受某培训机构的蛊惑,他毅然决然的报了“JAVA编程”班,开始了自己写代码的日子。他这么做倒也适得其所,像他这种智商比身高还高的人除了干这个还能干什么?
从他走上技术路线以后,页川越发觉得他像一个人,就是乔布斯,偏执而邋遢,一副走在“艺术与技术”十字路口的样子,还流露出即将“英年早逝”的哀怨。
大饼又长肉了。
“在我心中,只有大饼最重”页川笑话他。
“懂啥,这都是财富,猪肉都涨价了,你晓得不?”大饼不以为然。
另一方面,大饼把自己的“三陪”人生过得也算逍遥自在,陪页川吹牛,陪老大打游戏,陪卫星去图书馆。在他的世界里,生命无关乎主角配角,畅快就行。
抽空的时候,大饼也谈了场恋爱,这冰天雪地的地方,非得要谈场恋爱才能过冬的。对方是千金大小姐,远在澳门,老三不许大伙儿直呼她的名讳,所以大家一贯叫她董小姐的,他们把恋爱谈得跟吃药似的,一向是早晚各一次电话,每次四十分钟。
“老三,董小姐这会儿在那边干嘛呢?”页川问。
大饼:“睡觉啊”。
“这个点了还睡觉,睡美人啊?”页川不解。
大饼:“懂啥,有时差懂不懂?这会儿澳门还晚上呢”。
“哦,这样啊”,页川似懂非懂。
黎炜在痛失爱情之后,开始走国际化路线,吃穿用度,一色的洋货,手机是诺基亚的,电脑是索尼的,MP3是苹果的,鞋子是NIKE的,喝的是小支的百事……
“炜,恐怕你以后只有媳妇是国产的,当然儿子也是“Made in China”的了,你说是不?”页川问。
“曾经是,现在连这也不一定了”,黎炜忧郁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梁朝伟。
后来发生的两件事情,让这个早早就具有“国际化视野”的小子大放异彩,此处先卖个关子。
在另外的时间,黎炜热衷于各种考级和比赛,考过两次计算机二级,一次三级,两次英语四级,两次六级,报过二学位,参加过数学建模比赛,最后又准备考研。做了很多,得到的却有限。
但好过没做。
页川:“炜,你一直让我想到一句话,“人间正道是沧桑”啊,你怎么想?”
“没事,这叫为自己投资”,黎炜很舍得。
老六入了大学生记者团,整天见不到人影,你知道学生社团这个江湖,是个大染缸,不好混的。
“老六,你现在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了,我们哥儿几个都活在你的光鲜里啊”,大家挖苦他。
“别提了,点头哈腰就差脱裤子了”,未来的大名记自嘲到。
各类晚会上,葛营也能逮到上台主持的机会,大伙儿一定去捧他的场,他也很“用心”,总是在大家到齐的时候,当众出丑,两次都是简单的串场掉了链子,不是忘了节目名字就是语塞忘了对白。
当他窘得脸色煞白退到后台的时候,五兄弟第一时间发短信安慰他。“没事,兄弟,你还算沉着冷静的,要是我上去早就尿裤子了,看过《国王的演讲》没有,你比那爷们强多了。”
“老六,我觉得主持跟说话不一样,拼得不是谁的普通话说得标准,嗓音和反应能力都还在其次,关键是自我修养和丰富的学识,五哥建议你多看书,书中自有颜如玉啊”,页川苦口婆心。
上高中的时候页川也想当主持人,那会儿他的普通话好极了,起码在广东是很“巴倍”的,后来到了东北居然泯然众人矣了。另外页川的性格过于腼腆,在台上Hold不住场面,所以也就作罢。
“这些我懂啊,哥,我这不是一步一步来嘛”,三小时之外,葛营热衷于结交各色电台小DJ和电视台实习主持人,大抵是信了那句“你是你朋友加起来的平均值”的话,他敏感而又急切的想被平均一下。
至于页川,生活美得跟《蒙拉丽莎》的油画似的,有时候做梦,有空就翻几本书。在寝室这个江湖,有人还尊称他一声“五哥”,他美滋滋的。有朋友,有爱情,有理想,有生活,典型的新“四有”青年。日子过得畅快,活得惬意,他享受这个“大游乐场”带给他的一切。只是后来,“大学过得真快乐”这七个字,他最真切的感受是前面的六个字。仿佛只在几次寝室门的进出,一天就过去了,只在几顿饭的觥筹交错间,一学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