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絮挣扎了片刻,还是从袖口中拿了出来。
早在去年八月,黎珊便让她去搜寻尚未绽放的茄花苞,晾晒柚皮糖时混在里面一并晒干,之后用小火二度烘干,碾磨成粉末收起来。
这是黎珊在医书上看来的,据说以此为药引,于此时以黄酒送服,有避孕的功效。
不过自然会有副作用,黎珊仔细研读过,服用后三个月月事不调,还可以忍受。
黎珊一并服下,随后猛吃了几颗蜜饯,才将呕吐之意压下。
平絮一脸的心疼,为她顺气,“主子……”
“别担心,我只是不想那么快有孩子,此药仅服用这一次,可抵一年的四物汤,后果如何我可以承受。”黎珊反过来安抚她。
平絮眼中含了泪,道:“奴才心疼主子,在这宫中生存,竟要谨慎至此。”
黎珊苦笑,“是啊,在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之前,只能剑走偏锋,走此下下策了……”
……
一晃又四日过去,听闻她小日子结束了,全嫔和珍贵人前来做客。
“多日不见,静嫔姐姐又消瘦了几分,之前便是半大的小脸,此时显得更小了。”珍贵人实打实的关心道。
黎珊似是精气神还未完全恢复,浅笑着调侃道:“我虽是蒙古籍女子,却是与蒙古女子截然相反,她们能歌善舞、骑马围猎,我却要月月吃一这次败仗,虚弱多日。”
全嫔打量她许久,突然问道:“妹妹身子如此虚乏,就没有看过大夫么?开些药服用着也是有助益的。”
黎珊不在乎的嘻嘻哈哈道:“无事,不过是旧时的小毛病罢了,不用吃药的,过了这几日便好了。”
全嫔劝诫道:“此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妹妹面色苍白,唇角干涩,足见来时之厉害,可千万不能再掉以轻心,依我看,还是赶快寻个太医来看看的好。”
黎珊摇头拒绝,“姐姐不知,我幼时是调理过的,不过那药实在苦涩难当,妹妹是万万不会再喝上一次的。”
见她眉宇言辞间颇有抵触之意,全嫔只得作罢。
……
钟粹宫内。
又荷奉上两盏茶,便退了出去,留二人说话。
珍贵人柔柔的叹了口气,小脸上一副怅惘之色,道:“方才全姐姐好言相劝,孰料静嫔姐姐却是个坚持的。”
全嫔呷了一口茶,淡淡道:“静妹妹年幼,还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实属正常。”
珍贵人饮了口热茶。
“妹妹幼时听家中长辈说过,若是女子的身子调理不得当,恐怕日后会子嗣艰难。”珍贵人稍稍探过身去,压低了声音道。
全嫔将她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似笑非笑道:“方才也说了,静嫔尚且年幼,想必日子久了,便能慢慢调理过来了,珍妹妹不必太担心。不过,既然静嫔不爱听这些,也不喜欢喝那劳什子的苦药,日后再说话就莫要再提及此事了,以免坏了姐妹情谊,珍妹妹觉得呢?”
珍贵人忙道:“全姐姐说的是。”
……
“方才主子说调理身子的汤药苦涩难当,她们便止了话茬,再不提劝主子调理之事,变脸速度真真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