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为了襄助张道一,可若真教徐杀生对一个女子痛下杀手,说什么也是下不去手的。
两人转眼便拆了二三十招,心中皆是惊诧万分,因两人所使剑招中颇有相通之处,如徐杀生所使青冥剑中第五式白虹贯日,对方竟然也会使,只是所击穴位不同。
“你到底是谁?怎会我峨眉残虹十三剑?!”
苏婴眸中惊疑不定道。
“这明明是我家传剑法,可不是什么峨眉十三剑!”
徐杀生虽也大觉意外,却信口胡说。
峨眉山以剑法在江湖立名,剑招精妙自不必说,徐杀生与苏婴皆知对方下一剑招,一时难以取胜,眼见着四人僵持,徐杀生不愿耽搁时间,,陡然圈回长剑,左手挥出一掌。
此为潜龙大魔功中金乌巡天掌,共分六式,苏婴只觉一股劲风排山倒海而来,当下大惊,怎地这年轻人与自己一般大,掌力竟如此浑厚!
气墙迎面而来,苏婴不敢直撄其锋,只得足尖着力,飘忽而退,岂料掌力后发先至,紧追不舍。
“波”的一声,苏婴斜斜拍出一掌,意欲卸去徐杀生雄浑掌力,不过仍有三分直扑而来,左臂剧痛,当即便耷拉下来,已是折断。
眼见着苏婴闷哼一声,面上疼痛之色难忍,徐杀生一时也呆了。
在龙缸闭关时,自己也曾以掌击树,寻常手腕粗细的桐树用不了三成功力便能拦腰拍断,方才自己用了七分劲力,却不知竟有如此威力!
复又想起师姊所说,潜龙大魔功本就是江湖上少有的绝顶内功心法,至刚至阳,寻常内功除非有一甲子功力,否则绝难相抗,有心法口诀为证:
天地一大窑,阳炭烹肉身,万物此陶镕,金乌化尺冰!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峨眉派作对!”
苏婴虽受了伤,面上却无丝毫惧意,寒声质问道。
“我无意与峨眉派为敌,不过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然张兄与令派大师姊情投意合,龙虎山与峨眉山又同属六大派,门当户对。”
“何不成全他们?作一桩好事。”
徐杀生下山后初次出手,便一时分不清轻重,伤了峨嵋派弟子,虽于自己来讲事出有因,然打伤一个女子,却不是大丈夫所为之事,因而语气中多了三分容让。
“徐兄武功高强,今日助我,道一铭记于心!”
令宁瞧见二师姊受伤,心里已然慌乱,长剑挥舞也慢了几分,张道一乘势而击,一剑划破对方右臂,渐占上风。
“今日即便是我葬身在此,也要带师姊走,看剑!”
瞧着令宁受伤,苏婴双目几欲喷出火来,倏忽又持剑攻来,徐杀生知其不是自己对手,不想再战,只得闪身避开。
不料此时山涧突然传来一阵飘飘荡荡的大笑声,笑中透着一股轻浪浮薄,只见一个肉球从山涧撞了下来,只取徐杀生对面的苏婴,徐杀生恐其心怀不轨,当即拍出一掌,用了十分劲力。
只听的大肉球“哎呦呦”叫了一声:
“哪里来的小子,掌力如此浑厚,都能比的上佛爷我了!”
原是一个身着茶褐色袈衣的大胖和尚,光秃秃的脑袋上满是横肉,肥头大耳,不过头顶没有戒疤,不知是真和尚还是假秃驴。
胖和尚贸然与徐杀生对了一掌,便飘身而退,舍弃苏婴,一只肉掌掣电般探出,猛力捏在蒙面女子的肩头,随后足尖着力,纵身而起,朝着磨虎山上去了。
事情惊变,几人都呆了,苏婴突然面色大变,急道:
“糟了,那是欢喜和尚,师姊落在他手上……。”
张道一闻之大惊失色,失声道:
“难道那就是江湖上最喜采阴补阳的欢喜和尚?快追!”
“徐兄助我!”
张道一心中已是惶惶而惧,不敢再耽搁一刻,忙提气纵身,运起轻功追着欢喜和尚而去。
“若师姊此番受辱,峨嵋派定然不会放过你!”
苏婴恶狠狠地对着徐杀生说了一句,也忙追了上去。
此时徐杀生才发觉自己好像闯祸了,这欢喜和尚的恶名自己也曾听过,师从吐蕃密宗大师空乐明王,修吐蕃密宗欢喜禅。
不过据说后来修歪了,克制不了心中欲念,糟蹋了几个吐蕃良家女子,被空乐明王逐出密宗,自此流落中原。
蒙面女子落到欢喜和尚的下场可想而知,若蒙面女子真遭其荼毒,那自己决难心安!
徐杀生已暗下决心,即便是拼出命去,也要救出蒙面女子。
想罢,也运起潜龙穿云纵攀山而上,徐杀生三年闭关,可抵常人十年之功,不过三五息以后,便追到苏婴身后,对方因左臂折断,已是勉力运功。
欢喜和尚轻功当真了得,手上提着一个女子却仍能一步一丈,不过徐杀生心知,任他内力深厚,在这崇山峻岭攀附,也继不了一柱香的时间。
此时他已越过苏婴追到张道一身后,山间地势愈发陡峭起来,怪石嶙峋,再往上便是磨虎山的山顶,欢喜和尚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林中,徐杀生来不及招呼张道一,提了一口真气,发足追去。
“他奶奶的,我就不信这里你都能上来!”
瞥见徐杀生在身后发足狂追,欢喜和尚陡然发了狠,运起真气,顺着五六丈高的绝壁,登足而上。
不过因他受了伤,待到半空时真气难续,在一棵虬松上歇息了好半天才续起真气,瞧着徐杀生紧追不舍,不由讥讽道:
“小子,等你上来,佛爷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哈哈!”
欢喜和尚肆无忌惮的笑声响彻山野,徐杀生又怒又急,足下奔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