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龙师姐听了皱了眉头,叫华:“华师弟,我们不要干扰朝廷公务,而且这位姑娘与我们非亲非故,我们不知是非,还是不要掺杂。”华听了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两边为难。
伽梨听在心里不是滋味,也不回头看她,说“谁要你们道士帮忙!”龙师姐听了又皱了眉头。
刘中昊说:“姑娘,我们只是对你的剑很感兴趣,想借来看看而已。”
“好,你们那么想看,那就睁大眼睛看好了。”
剑出鞘,寒光凛凛。
刘中昊立即从马上解了盾牌和刀抛给郝豪杰,显然不只是想看剑而已。
华只能退在一旁,郝豪杰虽对他心有不服,亦庆幸少了他来对付,赶上一边和刘中昊夹攻伽梨,伽梨剑左攻右突,动若脱兔,一时竟也攻得两人刀盾只能招架。
华看得出,伽梨的剑法狠辣,绝无花巧,却也精于变化。两位官差则偏向沉稳,刀法应是由军兵实战的技巧演变而来,极为精简,却似乎和盾牌组合出多种变化,两人配合无间,竟然像隐约中有一种阵法。一时他们斗得难分难解。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来,天色渐暗。疏林外隐约几骑疾奔而来,一声口哨,侧面一枝箭疾飞而来,射向伽梨,伽梨听到弓弦撒放声挥剑侧身避过,两边盾牌乘势夹来,伽梨身形不稳,刀盾齐攻而来,眼看要被困在其中,伽梨跃身而起,两脚分别借着盾牌夹来的力向上冲起,一个翻身,稳身落在适才郝豪杰吃饭的桌子一角上,一脚把茶壶踢了出去,在刘中昊盾牌上炸裂,而后又是几脚,把剩菜碗碟都向他们招呼。
“哈哈!今天由本姑娘请客吃饭……”
此时另外三个壮汉亦携刀盾穿过疏林奔来,一箭又来,伽梨翻到地下,踢翻桌子躲在后面,咚咚咚,几箭射在桌面上。伽梨伸头出来,两支箭从头顶划过,带断她几根发丝,她连忙缩头。此时五个刀盾兵快速绕道桌子后,远远把她包围。华、龙一众道士已经远远退开。华表情迟疑,无法定夺。
“好看好看……”声音从顶上传来,众官兵正要攻上擒拿伽梨,听到此声音都警觉起来,怕有埋伏,本来要合拢的阵型退开,抬头看,天色此时已经黑下,有点模糊,看不清顶上树梢是否有人。
树上跳下一个人,四肢齐用,落在侧翻的伽梨躲藏的桌子上,竟然只发出浅浅响声,原来他连鞋都没有穿,一头乱发,体型看起来是个少年,身形瘦削,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脸上却长着稀疏的络腮胡。“我最喜欢看打架了。不过,你们这样打,好像一边赢定了,我来帮一下忙。”这个怪人瞄一眼伽梨,伽梨抬头看他,正是河边调戏她的怪人,不知此人意欲何为。
果然是一伙的,刘中昊挥手,立即三支箭射向此怪人,箭击在他胸口,只发出沉闷的响声就落下。
“他应该穿着皮甲,布阵齐攻!”刘中昊一呼众官兵应声而上。怪人跃向其中一人,那人忙抬起盾牌抵挡,怪人手脚齐用在盾牌上一蹬,那人被撞得倒地,怪人借这一蹬之力又跃过来,正要落在郝豪杰头上,郝早有准备,沉腰坐马,盾牌向上顶住,刀从盾牌上扫过,划中怪人手足。怪人动作迟滞一下,落了地,手脚竟然似乎没受伤,刘中昊道:“莫非他手脚也有甲片?”
怪人像猴子般灵活,一落地又弹出去,手脚并用在地面上狗一般冲向离他最近的一官兵,那官兵始料不及,预不到从下爬过来的攻击,被他双脚同时一抱,仰天摔倒,后脑砸在土地上,昏迷过去。怪人立即又冲向另一个官兵,那官兵盾牌挡住要害刀在盾牌下一刺,划破怪人的衣服却不能停住他,怪人抱起他一条腿一转,脚绊另一条腿,此官兵又重重摔在地上,怪人轻轻在他脸上补了一脚,也昏睡过去。一瞬间,官兵阵型竟被冲散。
刘中昊见此道:“不要慌,我们组成盾墙。”合上郝豪杰和适才一开始被蹬倒的人,三人三个盾牌一排贴着。
弓箭手在马上此时见到伽梨从桌子后滑出,躲到了酒馆那间寮的墙后,补了几箭却无济于事。他弯弓搭箭,走马调整,直到女孩的衣角从墙后渐现。可以射中!他正要松弦放箭,一丝破空之声传来,弓箭手听得习惯,这既像又不像弓箭的声音,莫非对方也有弓箭手,啪!一道闪光眼前横过,他的弓被什么击中,断成两半,好准的箭法。回头看,这道闪光轨迹神出鬼没,身后两位弓箭手的弓也被射断,其中一个的断弓还被击得脱手掉地上。那一道闪光腾空而起,竟飞向了一边旁观的一群人中,他拔出刀盾,三骑举盾拍马冲过去,“是谁暗箭伤人,站出来!”当头是一个少年道士,其他道士此时纷纷躲开,只有他气定神闲。弓箭手冲向他,顺着奔马速度一劈,预定了这个道士身首分离了。道士头一缩,手抓住弓箭手的手腕一带把他拉下马,后两匹马冲向那一群道士,为首的女道姑手一挥,少年道士喊道,“龙师姐,手下留……”
两官兵一前一后向那群道士冲去,当首的道姑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脚麻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其他道士道姑也只是缓缓后退。按照这种冲锋速度,这群道士必丧马蹄之下。
却只见道姑手一挥,当头的一骑突然像绊了一跤,马似乎失去知觉以诡异的姿势跪下来。后一骑兵以为是前马中了一箭,加快上前,他也被一股冲击力打中,马也跪下,他被甩到前面,撞在一坨血肉上,他只觉眼前一片浓厚的黑色,用手一抺脸,全是鲜红的血,他不知自己怎么撞在了一只宰开了的猪身上。这骑兵回头看,他骑的马在嘶叫挣扎着爬起来,他定睛一看,原来他的马膝以下四肢已齐断,马血从伤口噌噌流出来。他摇晃着站起来再看这边,可看清楚了,原来他刚才扒在上面的不是死猪,而是另一匹跑在他前的那马。月光下,血流了一地,这马是在奔跑中被人一刀平切开的,下半部分马的腿还在抽搐,上半部分马的头连着马后背却因为奔马的速度滑了有一丈开去。空气中满是血腥味。马的内脏漏了出来,还有同僚的断腿也落在地上,同僚趴在马的上半段不远处,腿被切断不知生死。是谁一刀平切,把同僚的马连同腿一起切开?即便是扛着长柄大刀两骑相迎也不可能切得如此齐整。
这骑兵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摔懵了,只站着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其他的女道士有的则吓得哭了,有的则在恶心得呕吐,当头的道姑还站在那,还是如之前那般,没有任何表情。这呆住的骑兵突然啊大叫一声,仓皇而逃,边逃还边叫有鬼有妖法。
刘中昊靠着树干瘫倒着,不知道是生是死。他的盾牌在地上,映着月光,上面有一个凹痕。郝豪杰喘着气,似乎一切让他难以置信。一个官兵挥舞着刀要砍前,那个怪人随手一拔,从他手中抢过刀来。向他露齿嘻嘻一笑。这怪人竟然不怕刀枪,还徒手夺刀,吓得这官兵也掉头跑掉了。
郝豪杰突然大叫道:“英雄末路,天妒英才啊,我郝豪杰没想到今天要栽在这里,我也不是临阵逃脱的孬种,来让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说着要冒死进攻,怪人看着他,一脸不解。
伽梨却喊道:“慢着!不要杀他。”
郝豪杰道神情夸张,一副要凛然就义之态:“你是钦犯,我是官兵,我们注定是要死对头了,要是你今天栽在我手里,你求情我也秉公把你绑回去,但是没想到今天是互调过来,不过,指望我跪下跟你求饶是不可能的,但求……”
伽梨跳出来叉腰道:“你这废话真多!你刚才趁我不注意,偷抢我剑,不大公平,传出去也有损你郝大英雄的威名,我们俩现在单挑比试,你觉得怎么样?”
“好,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来吧!”
真是节外生枝,本是优势占尽,现在被这小姑娘一搅和,不知如何收场。欲知两人如何单挑决斗,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