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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点苍渊源

点苍派的武功以轻功和剑法见长,轻柔灵动,相得益彰。柳无双自创“回风舞柳”三十二式融合了轻功和剑法,奠定了点苍武学的基础。苍山有十九峰,两峰夹一溪,形成了苍山十八溪。相传有一日,柳无双遥望苍山十九峰和苍山十八溪,突有所悟,自创了点苍派绝学“点苍十八剑”的前八剑,即“霞移星落”、“万花迷眼”、“阳溪三叠”、“玉带茫涌”、“锦溪落英”、“灵泉幽咽”和“白石累累”。柳无双在遗训中写到,“点苍十八剑”应当与十八溪一一对应,方为周全。吾大限将至,力已竭,未完招式唯待后生。

受祖师爷遗命感召,后来的列代掌门人殚精竭虑欲创出更多的招式,一代掌门能创出一招已属罕见。其中,最杰出的当属第六代掌门上官雄,他创出三式,“绿玉温存”、“龙溪奔涌”和“清碧无华”,至此“点苍十八剑”已有十五。“点苍十八剑”融轻功、剑法和内功,实为点苍派武功最上乘之作。内功本不是点苍派所长,但内功毕竟是各项武功的基础,点苍先贤们也还是创出一些内功的招式,比如“点苍十八剑”中的“玉带茫涌”。苍山有奇景玉带云,玉带云连绵可至数百里,横亘于苍山山腰,如同给苍山系上一条白玉般的腰带,“玉带茫涌”故得名。要使出灵动的轻功和剑法,腰力至关重要,“玉带茫涌”专修围绕人体腰间的带脉,其中蕴含的内功心法和运气法门可以打通带脉,藏真气于腰腹,增强腰腹的韧性和力量。要新创“点苍十八剑”招式武功,绝非易事。一方面要考虑招式本身的功效,另外一方面更要考虑如何与现有的招式浑然一体,再加上点苍派武功崇尚轻功和剑法,暗器、拳脚功夫等皆不入主流,也就不能整合到新创的剑招中。有了前辈那么多的积累,再加上新创招式题材的限制,后来的掌门很难有所突破。于是,第六代掌门上官雄之后再也没有掌门能不落窠臼,研创出新的招式来,“点苍十八剑”的最后三招已经残缺了很久很久,这也成了点苍派历代掌门人共同的一个心病。

点苍派第十三代掌门人柳如风已经在位二十余载了。十二代掌门杜龙吟热心国事,疏于派中事务,一心想在南诏朝廷谋得功名利禄。急于争功的他率领一帮青壮点苍子弟加入南诏军队,远征交趾对抗唐军。交趾城终被唐将高骈所破,杜龙吟战死沙场,功名利禄都化作子虚乌有。噩耗传到点苍山,点苍派上下乱作一团,最终祖师爷柳无双后人柳如风在师叔长老的力挺之下,四十出头就荣登掌门宝座,成为点苍派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掌门。

柳如风秉祖先之志,承派众之望,面对着点苍派上下涣散的这么一个烂摊子,不敢有丝毫怠慢,兢兢业业,先正派规,再立派威。在点苍派的内务趋稳之后,柳如风广开门路,开展了铺面出租、护院、押送贵重物品等业务,为点苍派赚来了大量白花花的银子。他同时也广纳英才,招入大量有潜力的青年弟子,逐渐消除了杜龙吟给点苍派带来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方面的损耗。幼小的杨栩之之所以能被柳如风收留,多多少少也是当时形势使然。

在柳如风执掌点苍大旗十年左右,力保他登位的师叔长老纷纷退位,各自推荐一名内室弟子继承本人的长老职务,至此点苍派换代终于完成。“一掌门五长老”的格局已经稳定运营了十余载,点苍派在此期间再没有遇到重大危机和挫折,波澜不惊,稳稳当当地发展。柳如风继位之时,点苍派派众不及一百人,且影响力仅限于点苍山周边很有限的地方。现如今点苍派已有掌门一人,长老五人,入门二十年之上的一代弟子五十余人,入门十至二十年的二代弟子一百余人,余下的三代弟子两百余人,再加上类似段思平的编外弟子约二十人,点苍派门下已经有弟子近五百人,巍巍然已经成为西南武林中最大的帮派之一。

大理一带民众崇尚白色,点苍派也以白色为尊,帮规规定不同层级的弟子的着装有别,编外弟子着黑色,三代弟子着褐色,二代弟子着青色,一代弟子着淡黄,长老及掌门人着白色。对于学武资质不高,无法按部就班学习点苍武功的弟子,点苍派或者劝退,或者另给他们找一些出路和差事,比如料理点苍派的田地,做一些内务和后勤的活计等等。点苍派负责所有弟子的饮食起居,根据弟子不同的“代”,还会给其发放相应的俸禄。

掌门和长老们会从每一代弟子中选出武功好,也善于因材施教的弟子成为“教员”。一般情况下,三代弟子中的教员会给刚入门的弟子传授一些基本功和“回风舞柳”中最基本的几式,新弟子掌握这些点苍派的入门武功之后,再由二代弟子中的教员来传授“回风舞柳”中余下的几式,新弟子学会“回风舞柳”之后,再由一代弟子中的教员来传授“点苍十八剑”的前三式。一般点苍弟子的武学之路就到此为止,除非被掌门或长老收为内室弟子就可以继续研习“点苍十八剑”。“点苍十八剑”有“玉带茫涌”、“梅溪六出”和“龙溪奔涌”三招最为特别,只传新掌门人。这三招包含提升和牵引其他招式的内功心法,虽然其他招式的施展不受限于这三招,但这三招内功心法可以提升整套剑法的效率和威力。

点苍派其他的轻功和剑法招式,掌门人和各大长老都熟练于心,可以传授给其他内室弟子。兴之所至,掌门和各大长老也会将自己新创的一些武功和所知的其他门派武功传与内室弟子。内室弟子,特别是掌门人的内室弟子,毫无疑问成为点苍派众弟子中的佼佼者,杨栩之至今入门十六年,为二代弟子,但由于他是掌门人最年青的内室弟子,在派内也颇受关注。

基于惯例,低级别弟子只能优先接触到最先传授自己武功的上一代弟子,比如三代弟子无法越级和一带弟子有特别多的切磋,以致于很多弟子入门很久都不知道一代弟子到底是哪几人,更不用说接触到长老和掌门人。由于掌门人和各大长老经常给他门下的内室弟子传授武功和为人处世之道,同门的内室弟子之间颇为熟悉,但不同师傅的内室弟子之间走动就很少了,彼此甚至还有些许防备。掌门人和五大长老的内室弟子已经隐隐形成了各自抱团的小团队。董长老的内室弟子由于要给所有弟子宣讲派规并惩戒违规者,倒是大部分弟子都认得,但他们要维系派规威严,平时也很少和其他弟子多来少去。

点苍派共有十九个供弟子练武的场所,全部根据苍山十九峰命名。六个大武室分别称为云弄、沧浪、五台、莲花、白云和鹤云,每个大武室可容三十人左右练武、十二个小武室分别称为三阳、兰峰、雪人、应乐、观音、中和、龙泉、玉局、马龙、圣应、佛顶和马耳,小武室较为私密,最多供三人切磋。还有一个大武场称为斜阳,可供近千人演武,也是举行全派集会的场所。作为武林中颇有底蕴的一个门派,点苍派内还有“一文一武”两个典藏阁。文阁名为“文渊阁”,收集了自商周以来的各式典籍,包括甲骨文片、碑书拓本、《诗》、《书》、《易》、《礼》、《春秋》、楚辞、汉赋和唐诗等等。武阁名为“武魁阁”,藏有点苍派上上下下从江湖上收集到的其他门派的武功秘笈。由于各大门派的武功都秘不外传,这些秘笈大都残缺不全,但至少也可以帮助点苍弟子了解其他门派武功的轮廓。柳如风坚信“文武相长”,要求包括编外弟子在内的点苍弟子每日在“文渊阁”读书一个时辰。“武魁阁”所藏更多是为了满足弟子个人的兴趣,希望了解和钻研其他门派武功的弟子可以到“武魁阁”翻阅藏书。段思平和杨栩之都是“文渊阁”的常客,段思平酷爱“文渊阁”中的各类兵书,对《孙子》、《吴子》等典籍爱不释手。而杨栩之则对《诗三百篇》情有独钟,对其中所描述的男女之情也有一些朦朦胧胧的感觉。杨栩之对其他门派的武功充满了好奇,也经常到“武魁阁”钻研。久而久之,杨栩之对天下武林各个名门正派和旁门左派的武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对“剑派之宗”华山派和“武林至尊”少林寺不仅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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